溫小六規規矩矩的在椅子上坐好。
之後面對着姨娘,開始她的‘表演’。
“今日之事,軟軟确實不應該讓暮雪用蛇來吓唬五姐,軟軟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溫小六嗓音帶着小孩子獨有的嬌脆,聽在耳裏,如同棉花糖一般,軟軟的,甜甜的。
“嗯。”柳姨娘看她一眼,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溫小六掰着小手指,繼續說:“第一:五姐不要我好心給她的糖果,還将其打落在地,這件事本是她的錯”溫小六說到這裏停頓一下,瞄了一眼姨娘,發現她沒有生氣之後,這才繼續。
柳姨娘内心有些好笑,就算是這個時候也不忘記扯上溫玥來自證清白。
“但我錯在不應該讓外甥女暮雪去拿她心愛的寵物小白來吓唬五姐,以緻讓五姐大聲尖叫,最後先發制人的告狀給夫子,而夫子不分青紅皂白就懲罰我跟外甥女,這卻是夫子的不公。”
柳姨娘沒有說話,這個地方,溫小六說的并沒有錯。
學堂的夫子,沒有問清事情經過,就武斷的認爲溫小六與舒暮雪二人欺負同學,擾亂課堂,雖這兩件,她二人都有做。
但不問事情緣由,即懲罰二人,說明這夫子,并不是很盡心。
溫小六見姨娘沒有拿這件事訓斥自己,有些得意的繼續往下。
“這第二嘛.”溫小六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冬靈看過去,嘴角忍笑,沒想到她們家姑娘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嗯?”柳姨娘看過來。
溫小六趕緊坐好,裝模作樣的學着夫子說話時,清了兩下嗓子,“第二,就是我跟外甥女,嗯,平日太過頑劣,以至于夫子對我二人印象不好,這才會被五姐一告狀,我二人就功成身退了。”
說的支支吾吾的,但也算是認清自己往常行爲不妥了。
“亂用什麽成語呢?”柳姨娘内心雖覺得她認錯态度不錯,但這最後結束了,還得來個驚喜,也不知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作不懂。
“不是功成身退嗎?那光榮犧牲?”溫小六眨着一雙如珍珠般黑亮的眼珠,不解的看着柳姨娘說。
“你覺得你跟暮雪二人光榮嗎?”柳姨娘邊将手中的線絞斷,邊問她。
說到這個,溫小六就蔫了起來。
耷拉着肩膀,慢吞吞的搖頭。
“好了,既然知道錯在哪裏了,那就去把夫子布置的任務做完,之後從今日開始,每日新增一個時辰的學習時間,既然你性子跳脫,那這次,咱們就學習能靜心的東西。”柳姨娘頭也沒擡的說。
本就耷拉的肩膀,更加垮了下去。
溫小六腦袋擱在桌子上,滿臉的生無可戀。
沮喪一會,還是溜下椅子,去叫在屋外站着的秋霜。
進了書房之後,拉着秋霜繼續給她念上午沒有結束的故事。
溫小六走後大約一個時辰,秦嬷嬷帶着春月進屋。
“姨娘,鋪子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這是契書。”說着将一份印有官府官印的紙張遞給柳姨娘。
柳姨娘放下手中的東西,拿過契書,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跟現代的契約書也沒什麽區别。
“春月,你幫我放進我的那個玲珑盒裏吧。”将東西又交還給春月。
“是。”春月福身,之後進了内室,掀開柳姨娘床上的鋪被,‘咔嚓’一聲,也不知春月按了什麽地方,床頭處中間位置的床闆就彈了起來。
春月從裏面拿出一個長形盒子,盒子很高,看着有三四層的模樣。
每一層上都挂着一把小巧的同心鎖。
春月拿出鑰匙,将最底下那層打開。
能看到裏面放置的都是契紙一類的東西。
春月小心的将東西放進去,之後鎖好,将盒子放回原處。
又仔細的整理好姨娘的床鋪,這才出去。
“今日這事兒還算順利,本以爲還需好些天才能辦妥,沒想到正跟人商讨鋪子價錢的時候,遇上了謝家的人。”秦嬷嬷臉上沒什麽表情,慢吞吞的說了一句。
但這特意提起的語氣,讓柳姨娘忍不住看向她。
謝家人?他們家一向與謝家沒什麽來往,更何況秦嬷嬷是她身邊的人,就算遇上,也不過是互不認識而已,今日之事怎會與他們家扯上關系?
“今日遇上的,是那位謝家三爺,聽說是去巡視鋪子,不知怎的,馬車走到途中馬匹受了驚,馬車堵在了路中間。趁着下人将馬車拉開的時候,他下了馬車,進了咱們要定下的那家鋪子,也沒說話,隻是逛了逛。”
秦嬷嬷說到這裏停頓一下,看了一眼姨娘,之後才繼續:“原本老奴還覺着今日可能沒什麽希望了,卻不想,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來了個人,在那店家旁邊耳語幾句,原本還不松口的店家,很快就松口賣給咱們了。”
秦嬷嬷說完,沖着柳姨娘福了福身,這才恭敬的端起桌上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那照嬷嬷的意思,這生意卻是因爲那位謝家三爺才成的?”柳姨娘雖然會些琴棋書畫的東西,但做生意她卻是不太懂。
隻是下意識的覺得,手中有閑錢時,需要用來做投資,這樣才能讓錢生錢。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爲溫小六打算。
溫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她畢竟不過是個姨娘,且還是個失了寵的姨娘。
将來溫小六出嫁,就算老太太恩典,肯多與些嫁妝,但也不可能越過嫡女去。
就算她不懂做生意,但也知道置辦不動産,是最保值的一件事,而開鋪子,隻要知人善用,賺錢就并不會很難。
“老奴也不知,但八九不離十是與謝三爺脫不了幹系的。”秦嬷嬷垂頭答道。
“嬷嬷爲何這麽肯定?”平日秦嬷嬷很少會說這樣的話。
柳姨娘不免有些好奇。
秦嬷嬷擡頭看她一眼,緩緩說道:“那條街,九成的鋪子,都是謝家的。那些不是謝家的,也或多或少與謝家有些關系。”
雖然知道謝家有錢,但聽嬷嬷這樣說,柳姨娘還是一愣。
整條街都是一個家族的,那得有錢成什麽樣子?
這裏可是金陵城,不是什麽西北地區或者南蠻之地!
“那,那他爲何要幫你們?”柳姨娘問。
秦嬷嬷聽了,卻歎了口氣,想起今日晨間,自家姑娘在族學門口發生的事情,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