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鳌永臉色陰沉，看着石廷柱冷冷的開口了。

“石将軍，三天時間，不知道您前往德州，是否可以讓德州所有官吏歸順。”

石廷柱看了看王鳌永，滿不在乎的開口了。

“王大人，不必和我說這些話，您要是覺得不行，現在就回到京城去，去給朝廷禀報，或者給範大人和洪大人禀報求情，就說無法完成勸降山東各級官吏的任務。。。”

王鳌永氣的臉色發白，嘴唇也微微顫抖了。

“石将軍，想要方大人和我前往德州府城送死，話可不可以說的好一些啊，三天時間，我們怕是來不及離開德州府城，大軍就開始進攻了，恐怕我們也沒有機會撤離德州府城了。”

石廷柱冷冷一笑。

“王大人，若是覺得有難度，那就早些離開德州府城啊，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二位大人請做好準備，明日抵達吳橋，稍作調整，後日二位大人前往德州，主帥大人派遣五名精幹的軍士，跟随二位大人前往德州。”

說到這裏，石廷柱扭轉馬頭，朝着隊伍的前方而去。

站立在官道旁邊的王鳌永愣住了，看向縱馬而去的石廷柱。

臉色灰敗的方大猷，這個時候開口了。

“王大人，這如何能行啊，三日的時間，明擺着讓我們去送死嗎，不說其他的，吳橋前往德州，德州前往吳橋，怎麽也需要兩日的時間吧，剩下一天的時間，我們能夠做什麽啊。”

王鳌永臉上帶着悲憤的神情，或許到了這個時候，他總算是明白了，背叛了大明朝廷，歸順了大清朝廷，是多麽屈辱的事情，人家壓根沒有将你當回事。

看見王鳌永沒有說話，方大猷湊上來了。

“王大人，您倒是出個主意啊，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到德州去送死吧。”

王鳌永輕輕的哼了一聲，扭頭看向了方大猷。

“方大人，我們還能怎麽做，不去德州府城嗎，怕是死的更慘。”

方大猷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王鳌永。

“那不行啊，範大人不是專門說過嗎，讓覺羅巴哈納與石廷柱兩人協助我們。。。”

王鳌永對着方大猷擺擺手，長長歎了一口氣。

“方大人，醒醒吧，在覺羅巴哈納眼裏，範大人算什麽啊，覺羅巴哈納就聽攝政王大人的，至于說我們，死了就死了，沒有什麽大不了，朝廷才不會在乎我們呢。”

方大猷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咬牙切齒的開口了。

“哼，從京城出發的時候，我還想着感謝範文程，想不到這個範文程，活生生将我們推到了死路上面，早知道這樣，我們何必來到山東。”

王鳌永苦笑着開口了。

“方大人，此事與範大人沒有關系，你難道沒有發現嗎，覺羅巴哈納根本不想德州的官吏歸順大清朝廷，他就是想着直接進攻德州，用火炮敲開德州的城門，這樣他麾下的軍士，就可以在德州城内劫掠了，甚至還可以屠城，覺羅巴哈納拿下了德州府城，制造出來轟動，山東境内其他的各級官吏，哪裏還敢抵抗，大軍過處，還不是乖乖的打開城門投降啊。”

方大猷用力的點點頭，看向王鳌永的時候，眼睛裏面帶着迷惑。

“王大人說的是，下官有些明白了，要說覺羅巴哈納這樣想，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可既然是這樣的局面，攝政王大人何必派遣你我前往山東，招降山東各級官吏呢。”

王鳌永臉上再次出現悲憤的神情。

“大清朝廷必須要表現出來求賢若渴的态度，攝政王大人也要虛懷若谷，如此才會有更多朝廷的官吏歸順大清國啊，至于說方大人與我，不就是大清朝廷求賢若渴的證明嗎。”

王鳌永的解釋，讓方大猷徹底明白了，他搖搖頭，哼了一聲開口了。

“王大人，朝廷如此對待我們，下官也有應對的辦法，明日我們寫好書信，後日出發，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德州，進入府城之後，讓随行的軍士将書信送到府衙去，交給知府，我們明确告訴知府，等待一天的時間，若是德陽知府沒有回應，第三日一大早我們就離開德州，前往吳橋，與大軍會和，既然覺羅巴哈納不想招降德州的官吏，那我們就成全他。”

王鳌永猶豫了一下，看向了方大猷。

“這樣做可行嗎，若是德州知府願意歸順朝廷，我們又該要怎麽做呢。”

方大猷咬咬牙，臉上帶着狠毒的神情。

“王大人，我們何必給德州機會呢，既然覺羅巴哈納想着進攻德州府城，我們就不必考慮那麽多了，要依照下官的想法，信函壓根就不送到府衙去。。。”

王鳌永臉色瞬間變了，看着方大猷，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方大人，德州府城數萬人，就因爲覺羅巴哈納個人的欲望，就要全部被殺嗎，朝廷和攝政王大人的意思很明确，可以招降就不用進攻城池，免得生靈塗炭。。。”

方大猷臉上帶着無所謂的神情，看着王鳌永開口了。

“王大人，攝政王大人究竟是怎麽想的，下官不清楚，您也不是很清楚，剛剛下官算是想明白了，既然王大人與下官承擔了重要的職責，離開京城之前，攝政王大人怎麽也要囑托一番吧，可惜啊，王大人與下官沒有見到攝政王大人，僅僅是去拜會了範文程大人和洪承疇大人，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王鳌永已經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他擡頭看向了方大猷。

“方大人，我不能那樣做，進入德州城之後，我一定要見到德州知府，曉以利害，覺羅巴哈納之決定，我不贊同，爲了一己之私利，居然想着屠城，若是任由覺羅巴哈納這樣胡來，山東一地将赤地千裏，到時候史書上面，你我就是千古罪人。。。”

方大猷縮了縮脖子，這千古罪人的名聲，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王大人，您想多了，下官覺得，可以将此事禀報攝政王大人，還可以給範文程大人和洪承疇大人寫信，就說德州知府不願意歸順，大軍一旦進攻德州府城，必定是生靈塗炭，到時候誰知道事情的真相啊。”

王鳌永冷冷一笑。

“方大人，你和我知道真相，你以爲覺羅巴哈納會放過我們嗎。”

方大猷毫不在乎的揮揮手。

“王大人，覺羅巴哈納想不到那麽多，他是蒙古人，作戰不錯，腦子不是很靈活。”

不斷有軍士從官道上過去，王鳌永和方大猷兩人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王大人，趕快趕路吧，大軍明日抵達吳橋，我們若是明日出發前往德州，路上吃一些苦，明日晚間能夠進入德州城。。。”

王鳌永點點頭，覺得方大猷的這個建議不錯，早一天抵達德州府城，至少多一些機會。

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方大猷接着說話了。

“王大人，我們早一些抵達德州，也可以早一些撤離，如此覺羅巴哈納和石廷柱都無話可說，我們也能夠向朝廷交待了。”

王鳌永看了看方大猷，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說，拉着缰繩往官道上而去。。。

石廷柱騎馬來到隊伍前面的時候，覺羅巴哈納身邊已經多了五名騎馬的軍士。

看見這些軍士，石廷柱皺了皺眉頭。

“石大人，這五名軍士後日跟随王鳌永和方大猷兩人到德州城去。。。”

五名軍士全部都是蒙古軍士，身材魁梧，全部都是絡腮胡，皮膚黝黑，嘴唇肥大，其外貌特征太明顯了，恐怕在德州城外就要被人發現。

“主帥大人，卑職建議，還是派遣卑職麾下的軍士一同前往吧，主帥大人不想生出事端，卑職也是這樣的想法。。。”

覺羅巴哈納對着身邊的五人揮揮手，他們迅速散開了。

騎馬來到官道邊，覺羅巴哈納看着石廷柱，惡狠狠的開口了。

“石大人，你既然明白了我的意思，那我也說清楚了，這德州城我是一定要拿下的，兄弟們跟着我們出來征伐，到時候空手而歸，我無法交代，早就聽聞德州城富裕，城内有很多的有錢人，這樣的地方要是放過，太可惜了。”

“這五名軍士，是我專門挑選出來的，他們看上去就不一樣，所以我才讓他們跟随前往德州城，而且還要讓他們騎馬前去，進入德州城都不要下馬，如果明軍軍士對他們動粗，那我們就可以大舉進攻德州城了。”

石廷柱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

“主帥大人的意思，三天時間都不能夠等候嗎，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于着急了。”

覺羅巴哈納看向石廷柱，這一次臉上的神情倒是緩和。

“石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說我太過于着急了嗎。”

石廷柱點點頭。

“主帥大人，的确有些着急了，卑職以爲，至少要做做樣子，讓外界無話可說，也就是三天的時間，忍一忍就過去了。”

覺羅巴哈納點點頭。

“石大人，我就是擔心一件事情，如果德州的知府願意歸順朝廷，那我們就不好辦了。”

石廷柱笑了笑。

“主帥大人，卑職以爲，德州知府就算是想着歸順朝廷，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