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中軍帳,田斌拍了拍腦袋,看着董元勝開口了。
“董兄,忘記給大人禀報李向陽和萬年少的事情了。”
董元勝不在乎的擺擺手。
“田兄,我知道,這不是多大的事情,當下最爲重要的,還是如何不露聲色的擒獲闖賊李自成的探子,抓住了這些探子,我們再行給大人禀報,剛剛我還沒有感謝你呢,打死兩個探子是我做出來的事情,你幫着我承擔了責任,兄弟謝謝啊。”
田斌輕輕哼了一聲。
“這才多大的事情,值得你說謝謝嗎,我在想,闖賊李自成麾下九個探子都在酒樓裏面呆着,他們很聰明,選擇的是府城最大的酒樓,裏面住的人不少,吃飯的人也挺多,我們怎麽樣才能夠不露聲色的将他們擒獲,押解到軍營呢。”
董元勝笑了笑,滿不在乎的開口了。
“田兄,不用擔心,我們隻是不想在城内引發事端,免得引發大家啊的好奇,整個的德州府城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難不成他們還能夠跑得掉嗎。”
田斌看了看董元勝,搖搖頭,神色變得嚴肅。
“董兄,我們不能夠掉以輕心,剛剛大人不是說了嗎,楊大人明日要專門到德州來,在南京的時候,皇上說過了,朝廷當下最爲主要的對手是後金鞑子,其次才是闖賊李自成和流寇張獻忠,若是讓後金鞑子與闖賊李自成捉對厮殺,對于朝廷是最爲有利的。”
董元勝略微思索了一下,對着田斌豎起了大拇指。
“田兄,還是你厲害,關鍵時刻還是要你來決斷,皇上說的這些話,我都記得,隻是遇見事情之後,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不過半刻鍾時間,田斌、董元勝以及數名斥候來到了距離酒樓不遠處的一處商鋪,他們沒有從前面直接進入商鋪,而是繞道了後面,從後門進入商鋪。
兩名身穿粗布衣服的軍士很快進入了商鋪,來到商鋪的後院。
“禀報二位千戶大人,酒樓裏面暫時沒有動靜,不過有兩名探子出來轉悠了一圈,可能是在觀察出去的探子,看他們是不是回來了。”
董元勝的眼睛眨了一下,臉上露出冷笑的神情。
“他們還蠻警惕嘛,明明都到府衙去準備遞交文書了,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田斌也是冷笑着開口了。
“不做虧心事,哪裏會這樣擔心,來到了德州就老實一些,每天都出去亂竄,還專門宣揚李自成很厲害,這不是找死嗎。”
幾分鍾之後,田斌和董元勝悉數離開了商鋪,兩人又恢複了先前商賈的模樣,并排朝着酒樓走去,周遭跟随的十餘名軍士,看似很随意的散開,其中四人守在了酒樓的門口,其餘人跟着田斌和董元勝進入了酒樓。
還沒有到吃飯的時間,一樓大堂裏面的人寥寥無幾,走在前面的田斌随意看了看,四名探子就坐在大堂最右邊的一張桌子旁邊。
一名“醉漢”進入了大堂,撞開了田斌和董元勝等人,搖搖晃晃朝着右邊的方向而去,“醉漢”看了看最右邊的桌子,選擇在旁邊坐下了。
“夥計,趕快上酒來,快點。。。”
“醉漢”一邊說話,一邊用力的敲着桌子。
大堂裏面爲數不多的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眼神。
就在這個時候,田斌和董元勝交換了一下眼色,田斌留下,董元勝慢悠悠的朝着樓梯的方向而去,兩人已經明确分工,田斌對付大堂裏面的四名探子,董元勝對付樓上的五名探子,其餘軍士亦分工明确,其中六人跟随董元勝上樓,其餘五人跟随田斌留在大堂。
夥計大概是有些畏懼“醉漢”,遲遲沒有上前來,“醉漢”看見旁邊桌上有一壺酒,站起來,臉上帶着朦胧的神情走過去。
“這、這裏有酒,老子先喝,一會夥計上酒來了賠給你們。。。”
“醉漢”不由分說準備抓起桌上的酒壺,四名探子之中的一人忍不住了,站起身來,用手推開“醉漢”,面帶怒色開口了。
“哪裏來的混蛋,這酒是你随便喝的嗎。。。”
“醉漢”被推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其神色瞬間變化,瞪大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四人。
“怎麽,以爲你、你們人多,老子就怕了,老子今天還就要喝酒。。。”
眼看着“醉漢”準備上前去奪酒壺,田斌使了一個眼色,五名軍士跟随他上前去了。
“幾位兄弟,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個醉漢嗎,不必和他一般計較。。。”
其中一名軍士推開一名探子的時候,手上用了一點力,探子被推得一個趔趄。
争吵的聲音很快出現,一場勸阻的行爲,很快變成了兩方的争吵,大堂裏面幾個人連忙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掌櫃和夥計看見這一幕,也不敢上前做聲。
等到大堂裏面的人全部離開,田斌上前去了。
衆人迅速動手了,包括先前的那名“醉漢”,也撲上前去,掀翻了一名探子。
四名探子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完全控制住了,其中一名探子想要張嘴呼喊,一名軍士摸出一把尖刀,抵住了喉嚨,這名探子臉色煞白,不敢開口了。
大堂的争吵聲音,引發了樓上住客的關注,不少人走出來,站在走廊上面看熱鬧。
董元勝帶領的六名軍士,已經來到剩餘五名探子住宿的房間外面。
房門打開的時候,六人分爲了兩撥,董元勝帶着兩名軍士沖進其中的一間房屋,其餘四名軍士則是沖進了另外一間房屋。
大堂吵鬧和搏鬥的聲音,掩蓋了樓上的一切,走廊裏面的客人悉數關注大堂的動靜,沒有誰注意到走廊裏面發生的事情,就算是有人偶爾看見了,也不會多嘴。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酒樓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十餘名軍士沖進來了。
“怎麽了,這裏有人鬥毆嗎,膽子也太大了。。。”
田斌連忙上前去,臉上帶着笑容。
“軍爺,沒有鬥毆,都是小事情,我們自己能夠處理。”
爲首的軍士推開了田斌,看了看被掀翻的桌椅,重重的哼了一聲。
“哼,光天化日之下鬥毆,不把我們兄弟放在眼裏,什麽都不說,全部帶走,你們有什麽話,到衙門去說。”
軍士擡頭看見走廊上面不少人看着,不滿的開口了。
“都回去,誰要是繼續看,就是同黨,全部帶到衙門去。。。”
軍士的話還沒有說完,走廊裏面已經看不見什麽人了。
軍士帶着田斌等人前腳離開,董元勝等人押着的五名探子,也從樓上下來了。
董元勝看向掌櫃與夥計的時候,眼神淩冽。
掌櫃的縮了縮脖子,對着董元勝抱拳。
“客官,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沒有看見。”
董元勝看了看大堂裏面被砸壞的幾張桌椅,上前去,從懷裏掏出碎銀子遞過去。
“這是補給你的損失,你和夥計什麽都沒有看見,千萬不要亂開口說話。”
。。。
小半個時辰過去,田斌和董元勝再次來到了中軍帳,兩人的臉上都帶着笑容。
看見兩人的神情,何騰蛟亦帶着笑臉開口了。
“田千戶,董千戶,看樣子行動很順利啊。”
用力點頭的田斌跟着開口了。
“禀報大人,很順利,餘下的九個人全部都在酒樓,還在等候消息,全部都抓起來了,剛剛斥候在茶樓偵查到了一個情況,卑職和董千戶忙于囚禁闖賊李自成的探子,沒有來得及禀報,兩個祖籍徐州的讀書人來到了德州,一個名叫李向陽,一個名叫萬年少,闖賊李自成的探子在茶樓吹噓之後,他們分析到了這些人可能是李自成麾下的人。”
何騰蛟點點頭,努力的回憶了一下。
“哦,這個李向陽,本官聽說過,天啓年間到京城參加會試,因爲不滿閹黨擅權,拒絕參加會試,在京城引發了轟動,此人年紀應該不小了,萬年少沒有聽說過,不過他們居然能夠看出這些人是闖賊李自成的麾下,還真的不錯,這樣吧,令斥候繼續跟着他們,看看他們接下來可能有什麽舉措,行動要謹慎,不要被他們察覺了。”
何騰蛟明顯不是很在意李向陽和萬年少兩人,見此情形,田斌也就不多說了。
“大人,卑職和董千戶發現了這十五名探子,會不會還有探子沒有發現,今日酒樓鬥毆的事情,瞞不了多久,明日怕就要傳揚出去,如果闖賊李自成還派了探子,他們肯定知道了情況,會不會回去禀報啊。”
何騰蛟略微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些探子已經到了府衙,要給本官遞交文書,說明他們不在乎暴露身份,所以城内就算是有探子,知道此事之後,也不會馬上動作,他們肯定會觀望,說不定會到府衙的周圍轉悠,從現在開始,你們要看牢關押在軍營裏面的探子,還要關注府衙外面的情形,争取将闖賊李自成派遣來的探子全部挖出來。”
田斌和董元勝兩人同時抱拳,齊聲應答了下來。
一刻鍾時間之後,董元勝領着十來人,離開軍營,朝着府城的方向急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