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她才目光呆滞的望向馬老太太,聲音缥缈道:“媽,我們家小偉沒救了?他,他必死無疑了?媽,我求求你,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家小偉,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要出了事,我以後可怎麽活啊!”
馬大花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她早年喪夫。
之後又被夫家趕出家門。
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馬家。
馬偉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如今馬偉出了事,她的世界仿佛也在一瞬間崩塌了。
雖說她還有一個兒子,可那就是一個憨貨,根本就指望不上,而且,以她如今的年紀再找一個男人也不現實。
馬強和家裏的幾個弟弟都是她一手帶大的。
這也是爲什麽馬強出人頭地以後願意扶持他這個苦命姐姐的原因,可如今他自身都難保又怎麽可能抱得住馬偉!
他這個縣革委會主任聽着挺吓唬的人,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如今世道已經在慢慢變了,這也是他提醒馬偉别再胡來的原因,哪知道,馬偉這麽不讓人省心,還是惹到了不該惹到的人。
馬老太太聽到女兒和兒媳的哭聲腦袋嗡嗡作響。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并一再告訴自己,不可以慌。
天無絕人之路,她一定能夠想到解決辦法的,卻還是被馬大花的哭聲擾得心慌意亂。
她不由得吼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哭能解決問題,我現在就去公安局門口哭它個三天三夜,你要不想小偉出事就給我閉嘴,讓我安靜會。”
馬大花和黃英的哭聲同時一頓。
馬強安撫好黃英後從卧室裏走了出來。
“媽,你有想到什麽好辦法嗎?”
他們家一向都是馬老太太做主。
馬強對馬老太太是絕對信任的。
馬老太太略有所思道:“韓紀兩家抱錯孩子的事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但沒怎麽關注。”
馬強隻是聽馬偉提過那麽一嘴,具體的情況他并不是太了解。
“雖然我對韓家的了解不多,但我覺得紀家這小丫頭現有的人脈關系都是從韓家那邊掠奪來的,”馬老太太滿是皺褶的臉上透着陰沉。
“小偉爲什麽這次會踢到鐵闆還不是因爲他和紀家那個大丫頭的婚事,當初這門婚事就是韓家那丫頭和蘇慧蘭一手操控的,如今我們家小偉出了事,他們沒道理袖手旁觀,而且,我相信韓家那丫頭不會想讓紀家的那個小丫頭好過,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讓她知道這事。”
“大強,媽口中的那個韓家丫頭該不會就是代主任小姑子的女兒吧?”站在卧室門口的黃英突然開口道。
馬強一怔,“這麽巧嗎?”
黃英皺着眉琢磨道:“我估摸着八.九不離十,前幾天我聽辦公室裏的人說代主任認了她小姑之前的養女做女兒,卻對小姑子正兒八經的女兒不聞不問,最近辦公室裏都在讨論這事。”
“那你知道這個代主任的小姑子住在哪裏嗎?”馬老太太迫不及待的問。
如果能找到韓春嬌的話,事情說不定就好辦了。
“知道是知道,但我和大強不方便露面,不管是代主任還是韓家都不是我們能招惹的,而且,代主任還是我領導,她和她家小姑子一向關系不好……”
“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們自己過去!”
馬老太太不耐煩的打斷黃英的廢話。
這個小兒媳婦什麽都好就是說話愛兜圈子。
她不喜歡。
黃英報了個地址給馬老太太。
馬老太太立馬就拖着馬大花走了。
看到他們離開的身影,黃英暗松口氣,她是真的怕了她的這個鄉下婆婆。
見狀,馬強道:“我媽就這脾氣,你别和她一般見識。”
“我又不是今天才嫁給你,我能不知道咱媽的性格,隻是這次這事怕是麻煩了,你還是得提前做準備,實在不行,你就收拾東西跑路吧,反正現在道路管制也沒有以前嚴了,等回頭風聲過了,你再回來,不然,我真怕你會被小偉拖到萬劫不複的地步,畢竟,你們家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有多嚴重和禁不住查,你心裏也是有數的!”黃英大膽的提議道。
馬強先是被她的提議吓了一大跳,慢慢的他就明白了黃英的意思,并且越想越覺得可行,隻是……
見他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黃英道:“這事不能讓你家裏人知道,萬一他們說漏嘴,你應該清楚事情的嚴重性,而且,我建議你越早跑路越好,否則,等甘隊長那邊反應過來,到時候你想跑都跑不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甘隊長的能力。”
“如果我跑了,你怎麽辦?”馬強不放心道。
他的擔憂和不舍讓黃英十分的受用。
她笑道:“我自然是留在家裏替你善後,總不能咱倆都跑,你們家的事我從來就沒有參與和過問過,因此,你不用擔心我,實在不行,我哥他們也會幫我,所以你大可不必替我擔心,倒是你自己出門在外多留個心眼,别被人騙了,還有你記住什麽都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千萬不要爲了錢财丢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沿海那邊已經開放了,說不定你很快就能在闖出一番天地呢,到時候我和兒子就有福享了!”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馬強抱進了懷裏。
“媳婦,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了你,你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會保護好自己,你和孩子在家好好的,等我在外面安頓好,我就跟你聯系,我馬強别的沒有,唯獨有一顆敢闖敢拼的心!”
“我相信你,但你也别讓我等太久了!”
“好!”
當晚馬強就帶着家裏所有的積蓄連夜逃出了臨安縣。
馬老太太和馬大花也找到了韓家。
韓春嬌在二樓看到她們瞬間變了臉,爲避免節外生枝,她尋了個借口避開甘雪珍和韓愛軍的視線,将馬老太太和馬大花帶到了家附近的一個隐蔽角落。
“你們是來找我的?”
韓春嬌臉上帶着口罩,額頭上戴着一頂白色毛茸茸的帽子,将她臉上的傷口捂得嚴嚴實實的,隻露了一雙陰沉狠厲的眼睛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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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