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的時候,紀建元和蘇慧蘭還在院子裏忙活,紀夏珍則在廚房裏燒熱水。
見他們回來,紀建元笑着指向屋檐上晾曬的野雞。
“桃桃,這不是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嗎?我們想把五隻野雞,兩隻野兔留下來自己吃,你覺得怎麽樣?”
“挺好的呀!”
紀桃桃沒将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回頭再撿到獵物也能拿到城裏去賣,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走遠?
看來她抽空還是得再進一趟山,隻是……她扭頭看向紀冬霖。
紀冬霖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望了過來,眼中帶着疑惑和不解。
“有事?”她問。
紀桃桃搖頭道:“沒事,你去忙你的。”
紀冬霖轉身進了廚房。
紀桃桃也想去,但被紀建元叫住了。
他笑眯眯的問道:“桃桃,你和冬霖剛才都去哪裏玩了呀?”
“我和冬霖先去了六嬸家,之後六嬸又陪我去了翠花嬸,蔡大嬸,劉二叔他們家。”
紀桃桃在紀建元身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神色乖巧的接受着他的問題。
“你們先去找的六嬸?”
“六嬸陪你去拜訪的其他嬸嬸?”
顯然紀建元和蘇慧蘭的注意點相同又不相同。
紀桃桃點頭道:“昨天我回村問路的時候,六嬸第一個跟我搭話的人并誇我長得好看,像仙女,之後也是她熱情的跑前跑後給我和傅大哥指路,今天白天也是她第一個上前和我打招呼關心問候我,她讓我感覺我像是她的一個故人和朋友,所以吃完飯我就拉着弟弟去找六嬸玩了。”
其他人也很好,但或多或少都會給她一種疏離的陌生感。
不像紀冬霖和六嬸讓她有種她和他們是自己人的感覺,何況,她以前見過紀六嬸。
那會紀六嬸還是一個小姑娘。
求的姻緣。
小桃花精會注意到她是因爲她去的那天天空恰好下着大雨。
幾乎沒有人來桃花下許願。
但偏偏紀六嬸像落湯雞般出現在了桃樹下。
那張年輕的臉上還留着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那天下午她對着沒人的老桃樹說了許多。
直到天黑才渾身發抖的往家裏趕。
小桃花精見她虔誠又可憐,便送了她一個祝福。
今天去她家一瞧,這些年她果然過的很幸福。
即便她的嘴碎沒少惹麻煩,紀六叔也沒嫌棄她,甚至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好。
之前紀冬霖就在奇怪,紀桃桃爲什麽會對村裏有名的長舌婦另眼相看?這會他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但今天白天是六嬸第一個和她打招呼的嗎?
紀冬霖認真回想了下,最後卻還是枉然。
他還真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但既然他姐說了想必就是真的。
見他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紀夏珍笑着小聲道:“妹妹的心思比我們設想的還要細膩。”
“所以媽媽的那點小心思瞞不過她。”紀冬霖低頭悶聲道。
紀夏珍愣了下道:“這些年媽媽對韓春嬌投入的感情不是我們能想象的,自然也沒辦法像我們這樣迅速放下對韓春嬌的感情,我相信媽媽不會讓我們失望。”
院子裏,紀建元和蘇慧蘭也非常驚訝于紀桃桃的細心。
但蘇慧蘭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
女兒回家後一次出門拜訪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她這個做母親的,而是紀老六家的那個碎嘴。
她努力的想要讓自己不去在乎這些,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六嬸對誰都這麽熱情,你呀,就是太單純了。”
紀桃桃不想和蘇慧蘭爲這點事起争執。
她旋即轉移話題道:“媽媽,我想吃蔥油餅,晚上六嬸要請我吃,我和弟弟都沒好意思要!”
“媽,這個小饞貓之前沒少偷望着六嬸家的雜糧餅咽口水,偏偏六嬸給她吃,她還不要,您趕緊進來給她攤餅,不然,她今天晚上睡覺都睡不着了,就是因爲饞了這兩口餅。”紀冬霖打趣的聲音冷不丁在廚房裏響起。
紀桃桃臉嗖的下就紅了,“本來我也沒有太想吃,都怪六嬸吃得太香饞到我了。”
“人家那是餓的,你這是饞的!”
“紀冬霖,你再這麽說我,我要生氣咯!”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爸,弟弟欺負我!”紀桃桃告狀道。
紀建元佯裝生氣的沉下臉道:“冬霖,你這個做弟弟不許欺負姐姐!”
“爸!!!”
紀桃桃跺了下腳,羞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紀冬霖他們愣了下,片刻後,家裏響起一陣愉悅的笑。
蘇慧蘭也在這個時候擦幹淨手起身往廚房走道:“我正好要做你爸帶到縣城去吃的幹糧,你姐面我都準備好了,就差攤餅了。”
“真的?”
紀桃桃一喜。
她屁颠屁颠的跟在蘇慧蘭後面進了廚房。
看到竈台上放着白面和肉碎頓時就樂了。
“看來我今天有口福了,謝謝媽媽,媽媽辛苦了!”
蘇慧蘭借着熱鍋很快就用白面混着肉碎烙了六張面餅出來,之後她又加了些水和雜糧磨成的面,攪拌均勻後,這才開始做紀建元帶在路上吃的幹糧,看得紀桃桃直皺眉。
“媽媽,家裏沒白面了嗎?”
“桃桃,媽媽知道你心疼爸爸,但這樣做出來的面餅會更扛餓一些,你爸在外面吃起來也不會太招人眼,出門在外安全第一。”不等紀桃桃追問,蘇慧蘭就給出了解釋。
紀桃桃這才了然的點頭。
她拿着手裏的餅一邊吃一邊說道:“那這剩下的白面肉餅你和爸爸一人一塊,多出來的那塊留着爸爸明天吃。”
紀建元搖頭道:“我和你們媽媽晚上吃飽了,這會肚子不餓,你們姐弟把這剩下的三塊也都吃了,不然,涼了不好吃。”
“我這一塊就飽了,再吃晚上該睡不着了!”紀夏珍拒絕道。
紀冬霖點頭附和道:“我也吃飽了,不能再吃了!”
“我也是,你們看我的肚子……”紀桃桃拉了拉衣服,露出她圓鼓鼓的肚子,“我真不能再吃了,再吃肚子就要撐炸了,再說咱們一家人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您和媽媽怎麽能不吃呢?必須得吃,不然,對不起媽媽的辛苦勞動。”
她知道紀建元和蘇慧蘭不是不想吃,而是白面珍貴他們舍不得吃,正因爲這樣紀桃桃才執意要他們吃,最後紀建元和蘇慧蘭還是一人吃了一個肉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