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左湛趕到，慕少程跟他交代了幾句，離開醫院。
開車來到秦绾住的公寓樓下。
他坐在車内抽了一支煙，才下車。
乘電梯到秦绾住的樓層，來到她住的公寓門外，按響門鈴。
屋内開着燈，秦绾還沒入睡。聽見門鈴，她起身走向門口。
當看見外面站着的人是慕少程時，秦绾的小臉蓦然變色。
隔着門闆，慕少程的聲音傳來，“秦绾，開門。”
“不開。”秦绾果斷拒絕。
“傅明寒說你找過他，讓他幫你救秦铮。”慕少程也不惱。
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地慵懶傳來，威脅意味準備無誤地傳達給她。
秦绾心頭震了震。
外面，慕少程的聲音還在繼續。
“秦绾，你該知道，到了我手裏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你把我哥怎麽了？”
“他做我一天大舅子，我當然就會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一天。”
秦绾怎麽會聽不懂慕少程的意思。
她覺得，這世上沒有人比慕少和更不要臉了，更無恥了。
她氣得回到沙發前，端起滿杯的水走到門口。
一手打開門，另一隻手一擡，杯子裏的水直接潑到慕少程的臉上，“慕少程，你真卑鄙。”
那是涼水，燙不着他。
可是她罵完，卻沒能全身而退的關上門，被慕少程擠了進來。
一拉一扯一踢之間。
她被慕少程抵在了門後，她手中的杯子也掉到地上的腳墊上。
“潑我一身水，你是在暗示我什麽？”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隻是恨你。”
“恨我？”
慕少程凝着她染怒的小臉，想着這兩天她躲着自己，卻聯系傅明寒，他心頭的怒意就又竄了上來。
可再想到躺在醫院的老太太，他又告訴自己不要動怒。
“不錯，我就是恨你，恨蘇情，恨傅明寒……我恨你們所有人。”
“所以，你打算躲我一輩子，哪怕秦铮被送回國内，送進監獄……”
“你真卑鄙。”
秦绾怒瞪着慕少程那張英俊的臉，“你當初說讓我嫁你，你就救我哥，你又沒說不許離婚。”
“你也沒說，嫁給我幾天就要離婚。”
論不講理，慕少程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他俯身貼在她耳邊，極不要臉地說，“你的味道我很喜歡，等什麽時候我厭煩了你，也許就會像傅明寒當初甩了你那樣，丢給你一紙離婚協議。”
這話瞬間把秦绾的怒火點燃至最高點。
她咬牙切齒地罵，“你混蛋！”
“難道我說錯了？”
“傅明寒當初接近你，我雖知情，但那不是我的主意。你憑什麽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身上，反而跟傅明寒表白，說你愛他，不在乎他的欺騙？還TM要跟我離婚？”
“我跟你離婚關他什麽事？”
秦绾氣瘋了。
她是有病嗎？還跟甩了自己的男人表白。
“你不是想回到傅明寒身邊？秦绾，我告訴你，這輩子，你想都别想。”
“你不讓我想，我還就偏要想。”
秦绾惱怒的推他。
但她不是慕少程的對手，不僅沒推開他，反而被他吻住了小嘴。
空氣裏布料撕裂的聲音和秦绾的罵聲，很快地，被别的聲音替代……
事後。
秦绾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在心裏又問候了慕少程一遍又一遍。
她的睡衣被他撕了，他的衣服隻是皺了，不影響重新穿回身上。
從禽獸到衣冠禽獸，他神清氣爽，好像剛才把所有的怒氣都在她身上發洩完了。
還心情很好的給她找了一套衣服放在床上，“奶奶今天下午暈過去了……晚上醒過來就說要見你。”
“……”
秦绾擡眼看向他。
目光對上，慕少程故意郁悶地說，“看不見你，奶奶還打了我。秦绾，你把離婚的心思給老子收起，我最多，可以接受你比我早死。”
“我爲什麽要比你早死？”
秦绾很無語，隻希望他趕緊滾。
慕少程挑着眉，語帶笑意，“你早死了，我應該會二婚。但我要是死在你前面，我肯定會把你弄死了，我再死。”
“你還能再變态點嗎？”
“能，就是你給我記住了。這輩子你都隻能是我慕少程的女人，過去你喜歡誰我不跟你計較。以後，你要麽誰都不喜歡，要麽就喜歡你自己的男人。”
“……”
“是你自己穿衣服，還是我幫你穿。”
“……”
“奶奶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是不帶你回去見她，她就不許我再出現在她面前。秦绾，就算你對我沒有半分感情，可我奶奶對你不錯，她有病，你去看一下，也不委屈你吧。”
秦绾深呼吸。
她告訴自己，剛才就隻當他是自己找來的牛郎，還不用給錢。
這樣想，心裏會舒服一點。
稍稍平定了一點情緒，她才說，“我明天去。”
“這可不行，奶奶看不見你，今晚估計睡不着覺。”
見她裹在被子裏不肯出來。
慕少程又退讓一步，“我在客廳等你，十分鍾後你要是不穿好衣服出來，我就當你是不想穿。”
“你怎麽不去死。”
秦绾氣得抓起枕頭砸過去，慕少程輕松的接住扔回她床上，
“我剛說了，我死之前一定會先弄死你。所以，你要是想長命百歲，就要祈禱我也長命百歲。”
他說完，擡步走出房間。
秦绾氣得胸口疼，咬牙罵，“我巴不得你馬上死去。”
如果不是殺人犯法。
她真想殺了慕少程那個狗男人。
十分鍾，穿衣服自然是足夠了。
可是剛才那狗男人故意在她頸項又留下吻痕，新豔得像剛摘的草莓。
她坐在梳妝台前盯着看了一分鍾。
最後，隻抹了一點水乳，放棄了遮住吻痕的想法。
去醫院的路上，慕少程把秦绾的手機還給了她。
秦绾接過，沒看，也沒理他。
沉默地盯着車窗外的夜景。
心裏思考着，傅明寒能不能從慕少程手裏搶走秦铮。
慕少程剛才的那些話，應該隻是随便說說，不會真的變态到隻允許她死，不允許離婚的地步吧。
還TM的想她死了再二婚。
她轉眸看去，視線落在他俊美的側臉上。
腦海裏浮現出自己死了之後，他對别的女人溫柔體貼，又給錢又獻身的畫面。
她頓時一陣惡寒得起雞皮。
她惱怒地想，他越是希望自己死在他前面，她就越是要熬死他。
要是真離不了婚。
那就活得比他久，到時拿着他的錢去包養小白臉。
讓他做鬼都不能冥目。
慕少程不知道秦绾心裏那麽多的想法。
他開車很專注。
帶秦绾去醫院看老太太不是全部，重點是要把她騙回家。
到了醫院，秦绾先解了安全帶下車。
他不緊不慢地，對着下車的她拍了一張照，才下車。
兩人乘電梯上樓。
守在病房外的左湛看見慕少程帶回了秦绾。
立即上前恭敬地喊，“爺，少夫人。”
“奶奶睡了嗎？”
“還沒有，傅太太剛走。”
聞言，慕少程的眉頭皺了一下。沒問他，傅母來跟奶奶說了些什麽。
隻是上前一步，大掌霸道地抓住秦绾的手，另一隻手推開病房的門。
秦绾瞪他一眼，沒甩開他的手，被他拉着進病房。
病床上，慕老太太聽見聲音睜開眼睛，看見秦绾，頓時眼睛一亮，激動地喊，“绾绾。”
秦绾的鼻子微酸。
丢開慕少程的手，快步來到病床前，蹲下身，握住老太太伸出來的手。
“奶奶，我聽少程說，您今天下午暈倒了。”
“我聽說你要和少程離婚，一時急的，現在沒事了。”
老太太誠實的話，聽得秦绾小臉微變。
轉頭就朝慕少程看去，慕少程在她身旁站着。
對上她的視線，他拉過椅子讓她坐。
秦绾抿抿唇，坐了下來。
慕少程勾了下唇，在床沿坐下，大掌伸過去把秦绾和老太太的手一起握在掌心。
輕哄着說，“奶奶，你以後别聽人家說什麽都信。我和绾绾才結婚幾天，怎麽可能離婚。”
“那就是時間長了就會離婚了？”
老太太抓住他句子裏的重點。
慕少程低笑出聲。
深眸看着秦绾，嗓音低緩慵懶地，“绾绾，你告訴奶奶，我們不會離婚。隻有對方死了後，才會續弦……”
“你胡說八道什麽？沒個正經。”
慕少程的話被老太太打斷。他的手，還被老太太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老太太真是半點沒放水，每次打他，都是真打。
慕少程哎喲了一聲。
一把将秦绾從椅子上拉起來，“绾绾，奶奶的身體好得很，不需要你在這兒陪着，我們回家休息。”
“你放開我乖孫媳的手。”老太太沖他喊。
秦绾瞪他一眼，抽出手又坐回椅子上。
溫柔地說，“奶奶，我不走，我在這兒陪你。”
老太太不是什麽大毛病。
隻是年齡大，醫生說最好在醫院休養幾天。
聽秦绾這麽說，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又重新浮現慈愛的笑容。
“绾绾，你今晚要在這兒陪我嗎？”
“嗯。”
“那好，你今晚别回去了。”
說到這裏，老太太擡頭趕慕少程，“你回去吧，别在這兒氣我，明天給我和绾绾送早餐來。”
“奶奶，你真要留绾绾在這兒過夜？”
慕少程皺眉。
他把秦绾騙來，是想讓她回家的。
被老太太留下來，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老太太語氣嚴肅，“嗯，你去問醫生再要一套被子，绾绾就在旁邊那張床上将就一下。绾绾，這樣沒關系吧？”
秦绾搖頭，“沒關系的。”
聽她答應下來。
老太太就一分鍾都容不下慕少程的喊他趕緊走。
慕少程出了病房。
老太太的笑容收起，握着秦绾的手，歉意又慈愛地說，“绾绾，讓你受委屈了。”
秦绾微怔。
心間漫進的細密暖意裏，摻進一抹酸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