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是，司長》第四集的播出日子。
晚上七點多鍾，在龍城政府辦公大廳的公務員們，就迅速默契的來到了活動室。
在活動室内，已經聚集了各個辦公室的的公務員了，這些值班的人都在等着最新的一集。
“第一集是上任被擺了一道，第二集是瞬間找到了四個部門之間的平衡點，漂亮的反敗爲勝。”
“第三集是想辦點事情節儉部門開除多餘的公務員，結果事情越辦越壞，最後不了了之，開了兩個端茶小姐。”
一個中年男人高興壞了，一邊抽着煙一邊說道：“這集的預告是先斬後奏，難道是要動手了？”
旁邊另外一個坐着的辦公室主任笑着說道：“不會！”
“我覺得不會是這樣，司長是管行政的，手裏可沒有兵權，再說那常務秘書雖然總是礙事，但辦事情的能力還是有的。”
旁邊的端茶小姐，此時則是好奇的說道：“那主任您說司長會怎麽裁人呢？”
司長這可來精神了，“依照我的經驗來看，不成！他裁不下去，這劇我看很嚴謹的，絕對不會出一些亂七八糟的點子。”
旁邊另外一個婦女說道：“我覺得第三集特别寫實，各個部門的預算和雇傭人數就決定了權利大小，争預算就是争權利，我覺得秘書很厲害，司長要是老老實實聽秘書的話，不就什麽事情都沒了？”
這幫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見證局問題了，尤其是這部電視劇的主角還是他們這種公務員體系的兩個體系代表。
主任說道：“這不可能，司長不把權利掌握在手中，他就什麽事情都辦不成，他要辦事情的話，就會動員秘書和本地體系的資源。”
一個臨近退休的老爺子說道：“依我看，這兩個人裏肯定要有一個人下去，我看好秘書，他代表的是地方體系，司長是外面來的，手裏就一個沒用的跟班，愣頭青。”
另外一個秘書也說道：“我也看好秘書，秘書每次都是放任司長去折騰，折騰出事情了才出來解決問題，我看司長不出幾集就能被他訓好了。”
“開始了！開始了！”一個小年輕迅速喊了起來。
在看到時間到了之後，一屋子的人都高興地站着坐着，瞅着電視機裏的畫面。
至于外面的工作……誰管呢~
不僅是龍城政府辦公室的人，還有很多夜班部門和工廠值班室，或者是下了班的公務員們，都準時的守在了電視機前面。
什麽動畫片和綜藝節目都要讓步，這些人才是掌握電視機頻道的主人。
男人對于政治的好奇心，以及向往，不是一般女人能夠了解的。
第四集很快就開始了。
主角依舊是司長和秘書的鬥法。
司長想辦事情辦不成，但是他還有正事要做，要接受電視台的一些采訪。
電視台内，主持人問了司長一個敏感的問題，而司長則是：
“正如我說，我很高興你詢問了這個問題……”
“ 因爲……”
“這個問題啊……”
“許多人在問。”
“爲什呢？”
“因爲大家都想要知道這個問題，想要詳細的了解這裏面的事情。”
“我就不轉彎抹角了。”
“這個問題其實是明擺着的事實。”
“他的确極其重要，我認爲每一個人都有權知道這個事情。”
電視機内的主持人一臉不高興的說道：“可是司長，我們還是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您能不能直接說明？”
電視機外的觀衆們都爆發了哄堂大笑，但是在大笑之餘，也迅速更加聚集精神的期待着後續。
更有人拿出了筆記本，一邊看電視一邊快速的記着筆記。
電視機内的司長，以滴水不漏但是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話語穩妥的結束了采訪。
對電視機外的公務員們來說，這簡直是教科書級别的表演！
“記筆記！對了，等下筆記借我抄下！”旁邊有個年輕的女職工，在看到有人記筆記後，也高興地預約了一份。
很快電視内的司長就又回到了那個辦公室，跟班說現在的司長已經成爲了文官們的喉舌，被文官們所馴服。
“對啊！真厲害！”辦公室主任等人剛剛發現這點。
老頭高興地大喊道：“光顧着誇司長厲害了，原來秘書這些人更厲害啊！已經不知不覺的把司長馴服了！”
“看電視！看電視！”旁邊人不樂意了，這一驚一乍的，電視機裏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了。
衆人又都專心的看着電視。
司長被妻子提醒之後，也發現自己被文官馴服了，于是思考着如何反擊文官們。
很快司長就遇到了上一任的司長！
上一任的司長也是被文管系統搞得一事無成，在看到司長後就告訴了司長一些事情。
“文管系統采取的就是拖延戰術，你不督促的話，他們什麽事情也不會做，而你卻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他們會不停的給你安排事情。”
“他們會把重要的内容放到一堆不重要的内容裏，順帶一起通過，而你詢問他們的時候，他們會說早就通知過你了。”
龍城辦公室内的人基本上都是這種人，但是大家可沒有膽子糊弄上級，所以并沒有覺得是嘲諷自己。
上一任司長花了三年做事情，但是就要在啓動的時候任期到了，爲了不讓自己三年的努力白費，便把希望寄托在司長身上。
很快得到了前任提點的司長就明白怎麽做了，開始了精彩的反擊。
司長在戲弄了秘書後，很快就在電視台上展開正式反擊。
“我的常務秘書已經向我擔保，一旦未果，引咎辭職。”
這就是司長的先斬後奏，他直接把秘書和他幫在了一起，他辦事不利被搞下去，那這個秘書也是需要負責的。
珍惜自己前途的秘書，很快就不得不屈服了。
潛規則：一經公布的事情，就不能随便改變
衆人如癡如醉的看着，也思考着裏面的各種鬥争技巧。
“人呢！？人都哪裏去了？！”
外面很快就傳來了吳慶來的聲音，衆人聽到郡守的聲音後，趕緊看向了郡守的秘書。
郡守的秘書可沒有電視機裏的那個秘書厲害，此時迅速出去見吳慶來。
吳慶來很清楚這幫人值班時間去活動室看電視了，更有甚者是自己從家裏跑來看電視。
但是他罵不得，也說不得。
一個兩個就算了，一屋子二三十人，他這個郡守再生氣也能夠對着自己的秘書生氣，不能全都罵了。
吳慶來在罵了一頓秘書後，也心癢的難耐，于是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在家裏看了轉播之後才來上班。
轉天的龍城日報賣的非常快，很多公務員都互相拿着報紙看着昨天那集的注解。
原本隻是看着笑一笑的小細節，在龍青雲注解後再看一遍，就有了不一樣的感受，真是精彩！
公務員系統更傾向于通過拖延保持現狀，地方官員由于頻繁更換，這一任不知道上一任幹了些什麽，政策缺乏連續性，所以運行起來比較低效。
下集預告：聯合！
最精彩的永遠是下一集，一想到下集是七天之後了，很多人就等的心癢癢。
“誰認識電視台的人？那邊有沒有全集啊？下集講的是什麽聯合？”
“不知道，電視台也都是當天晚上才收到做好的片源，問龍青雲，龍青葉也不說，說是秘密。”
對《是，司長》癡迷的不僅是政治氛圍濃厚的龍州人，就連來龍州做事情的各州精英們，也追起了這個電視劇。
于是每周六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外面就靜悄悄的，大家都争先恐後的聚集在有電視的朋友家，圍成半圈看着《是，司長》。
“小孩子多看看，這裏面都是當官兒的學問兒！”
然而小孩子們隻想看動畫片，不想看這個聽不懂也看不懂的電視劇。
龍城電視台的台長應成國很快來到了咖啡館。
應成國激動地握緊了拳頭，“你知道昨天的收視率嗎？百分之九十三！”
龍青雲繼續擦着永遠都擦不完的咖啡杯，“嗯，廣告費賺多了吧？我賣片的錢兒，也早點給我吧。”
應成國大笑着說道：“哈哈哈~好說，好說！我給你提價，之前是四萬一集，給你漲到五萬怎麽樣？”
龍青雲對錢并不是多在乎，說道：“我給三個主演的價格是一集一千，那三個人的表演力你也看了，對得起這個價格。”
“哈哈~”應成國笑了笑，“我聽說三位老師逢人就感謝你，說你的好，謝謝你給他們機會，頭一次遇到這麽适合自己的角色。”
龍青雲笑了笑，“我的錢已經夠了，後面也還是按照我原來賺的那些錢入賬，至于你給我漲的錢，就平均分給每集出場的演員吧，我和他們簽的保密協議依舊有效。”
應成國看着龍青雲，“你這麽大方？這可是一萬多塊錢。”
龍青雲不在意的說道：“之後其餘台要買這個轉播權的話，錢不就是我自己的了嗎？這部劇可是我自己的全款投資，前面的錢都是我墊的，一集花了我兩萬多塊。”
租用設備、演員的出場費用、服裝道具和房屋裝修，都是龍青雲在出錢。
不過大部分也不是錢的原因了，這裏不看特效，也不看投資，單純的用劇情和表演能力來吸引觀衆。
“好！後面還有多少集啊？”應成國期待的說道：“越多越好，現在有廣告商加價要插播廣告了！”
龍青雲的化肥廠其實也要插播廣告才能賣的出去化肥的，收視率越高的電視劇，插播的廣告效果越好，越容易被人看到。
企業給的廣告費越多，電視台買片的錢也會越大方。
龍青雲不想麻煩，就說道：“版權放你那，誰買的話就按照這個價格給他播放一次的臨時版權好了，錢到時候你打我郵政銀行的卡上，那邊行長都知道卡号是多少。”
雖然郵政銀行給龍青雲的利息最低，但除了利息之外還是給了好處的，一些不會說明白的好處。
應成國點頭說道：“好！”
在答應下來之後，應成國很快就俯身靠近了龍青雲，“下一集講的是什麽？怎麽聯合？”
龍青雲很清楚咖啡館裏到處都是竊聽高手，不過也無所謂了，大家過來喝咖啡的時候收獲一點小小的驚喜，也不錯嘛~
“這是絕密的事情，我和你說，你不能告訴别人。”
“ 肯定的！我保證！”應成國鄭重的下了保證。
龍青雲平時總是微微一笑，這個時候反倒是很鄭重的低頭，輕聲說道：
“下一集會分析出通州對周邊地區的行政指令，同時在通州高層和龍州高層的對決中，司長這個部門因爲不被州長喜歡就準備撤掉，行政部的三人爲了自保就聯合了起來，同心協力逼迫州長撤回了指令。”
“具體内容，請看下集！”
應成國本來以爲有點内幕，自己就能踏實了，但是現在聽到下一集的内容後，就更加想知道了。
“再具體一些！通州和龍州是怎麽對決？”
龍青雲微微一笑，“這就屬于州域級别的政治交鋒了，我不能多說了，你也不要和别人說。”
此時咖啡館内其餘聽到“絕密”内幕的人，都屏息凝神的聽着，同時也都希望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人快點問出來更多消息。
然而應成國則是思考到了别處，很快說道：“你那麽寫通州，沒問題嗎？”
龍青雲笑了笑，“沒關系的，雖然是事實，但是電視裏的事情，誰要是真當真了，那就是擺明有問題了。”
應成國很快就走了，但是“絕密”消息也不胫而走，大家都知道第五集要播什麽了！
龍州這邊都播到第四集了，通州那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很快通州電視台的人就過來龍州買了前面三集的播放權，開始在通州電視台播放。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雖然沒有配套的龍州日報，但是通州的公務員們也很快就迷上了這部講辦公室鬥争的政治喜劇。
“是，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