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誠注意到,林教授看着相片上的女子有些出神,似在緬懷過去。
王煊覺得,林教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進過先秦大墓,得到方士傳承,胸口出現兩個大洞都未死,更認識一個曾經在新星紅了很久的極美女子。
而這隻是他一鱗半爪的經曆,從中可窺,林教授當年很不簡單。
“教授,你不要傷感,不就是一個女子嗎,過去就算了。”秦誠開口,破壞了這種安靜的氛圍。
林教授搖頭:“你們想哪裏去了,今天我隻是有些感觸而已,再說,我這是純粹的欣賞,沒有其他。”
秦誠覺得這話耳熟,不久前他好像也說過純欣賞幾個字,他立刻想到了趙清菡。
“我非常理解您!”秦誠說道,故作一副遇到知己的樣子。
王煊開口:“相片上的女子……有點像趙清菡。”
秦誠聞言仔細觀看,确實有些相像。
他臉上的表情頓時非常精彩,最後歎道:“教授,咱們對美的理解相近,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爲忘年之交!”
林教授直接給了他一巴掌,告訴他,照片中的人是趙清菡的奶奶。
秦誠聞言,臉色又垮了,這是女神的奶奶?!
王煊頓時明白,爲何之前在門口看到趙清菡,因爲兩家頗有些淵源,正是因爲見到故人之後,所以今晚林教授又一次翻開這本相冊。
王煊已經意識到,林教授可能爲了他要去見這名女子,而他不想讓老人打破多年的心靈甯靜。
“林教授,您不用爲我的事操心,我自己有了初步的想法,應該可以解決問題。”
林教授訝然,他隻是低頭看了會兒照片,王煊就能猜到他想做什麽,反應敏銳,果然适合走舊術這條路。
“在古代,方士與兇獸争鬥,與天掙命,雖是人身,但卻敢爲,要與日月同存共光輝。我得到這種傳承,要走舊術的路,如果連這種小問題都解決不了,以後遇上生死攸關的大事兒又該怎樣?”
王煊是一個感恩的人,他主要還是擔心林教授去見故人,會思及過去,破壞多年來心中的那份平靜與淡然,畢竟有些東西老人早放下了,不宜再去揭開。
“好,你自己去解決!”林教授露出笑容,他自己的路斷了,很想看到一個後來者将舊術路走到盡頭。
這一晚他們大多圍繞舊術談論,王煊在這裏當場研讀先秦時代的方士傳承,頗爲入迷。
因爲,在采氣、内養、冥想這些地方,這部舊法有獨到之處,稱得上非凡,極其了不得。
林教授告訴他,實驗班中的根法其實也很強,但不夠完整,所以才顯得無法與這部先秦秘法相比。
然而,随着王煊研讀,他覺得越發吃力,後面的記載很朦胧,真是可行的根法嗎?
比如,文中提及某個領域,未至時一片荒蕪,後又寫到黑土,至于後面……記載的更加飄渺。
王煊不解,當場請教林教授。
“你回去後,最好看一些與舊時代宗門有關的書,道家的,佛家的,它們對于先秦時那個時期的的名詞、現象等都有一些論述,回過頭來再看此法就能有所獲了。”
林教授爲他解釋,其中一些描述應該是與《黃庭内景圖》有關。
先秦時代距今太遠,某些字詞以及現象等,都需要借助後世的一些典籍才能理解。
随着林教授講解,他又提到葛洪的《抱樸子》,以及陳抟的《無極圖》等。
王煊點頭,用心記下。
秦誠在旁邊聽的一陣頭大,想要學方士的傳承,還要先看遍道藏不成?
他們聊到很晚,林教授将自己所知都告訴了王煊,這麽多年來他查閱大量典籍,這才能破譯出方士的傳承。
王煊收獲非常大,但是他覺得,回去後還是有必要多翻閱一下舊時代的書籍。
……
清晨,王煊徹底改變采氣術、内養法,按照方士的傳承來練,結果收獲巨大。
在朝霞中,他出了一身大汗,新陳代謝比以往更快,像是從體内排出了什麽雜質,體表黏糊糊。
他感覺狀态前所未有的好,身輕體健,充滿勃勃生機,精神旺盛,體内蘊含着一股很強的力量。
“要去新星!”他語氣堅定,近期要努力提升實力,爲前往新星做準備。
“王煊!”遠處有人喊他。
很快,周坤走來,面孔清秀,依舊略帶憂郁的氣質,不過出現在這裏後,他露出發自内心的笑容。
“你果然還沒有離開校區,居然還在練舊術,真的有些陷在裏面了。”
說到這裏,他壓低聲音:“聽我勸,早做準備吧,舊術……被新星那邊放棄了,有新東西出現。”
能聽到他這番話,王煊覺得心有暖意,盡管自己早就推斷出了,但依舊對周坤感謝。
“我兩日後搬走,但還是留在這座城市,工作基本已經确定,五天後去報道。”
周坤聽聞後歎道:“希望你一切順利,以後我們還能再聚。”
随後他說出來意,晚上有個聚會,問他要不要去。
被選中的人将在四天後離開舊土,前往新星,他們準備聚會下,因爲到了新星後,彼此應該都是各有去處,都要分開。
周坤道:“你放心,隻是簡單的聚會,四年的同窗情誼,絕不會有什麽破事兒出現,主要是紀念我們人生最後單純美好的四年結束了,自此以後,我們就要進入社會的大染缸,接受各種毒打與侵蝕。”
王煊沒開口,他倒是不在意是否會出現什麽破事兒,他隻是在想,會不會爲别人引來麻煩。
“去吧,有你最想見的人。”周坤說道,他很願意和王煊聊一聊,最後喝個痛快。
王煊啞然,看來他誤會了,哪有什麽最想見的人,不要惹出風波就好。
“實驗班中沒有被選中的同學,還有部分未走,也在這座城市。”王煊告訴他。
周坤道:“我都會通知到,但是,有些人在看你,想知道你到底去不去。”
被選中前往新星的人與留在舊土的同學,雖然彼此都很熟悉,許多人都關系不錯,但這樣的聚會似乎還是會讓人感覺異樣。
“行,我去。”王煊點頭。
周坤剛走,秦誠就打來電話:“老王,他們要聚會,喊我也過去,真糾結啊,我又不是前往新星,隻是去新月而已,你去嗎?”
王煊首先糾正對他的稱呼,然後才道:“你站他們頭頂的月亮上,每天都在俯視着他們,你還有什麽好糾結的,晚間你來接我,一起過去。”
秦誠頓時痛快的喊道:“好嘞,就等你這句話呢,我其實是怕你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