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妖笑了。
他眼中有光,複雜中夾雜着喜悅,最不待見的人剛才差點被一把攥住脖子,看得他心情大悅。
“草率了。”王道暗自念叨了一句老王的口頭禅,六叔真敢動手啊,事後自己是否也會受到牽連?
他感覺魯莽了,早先不該積極發聲,最起碼他發現,自己的老子就很穩,壓根就沒有吭聲。
王禦聖心頭一跳,王老六真兇啊,差點就薅住老王,不怕事後被收拾嗎?可是,爲何剛有這個念頭,他自己反倒心中不安了?
伍六極、梅雲飛等人皆眼神熱切,但卻沒敢開口評價,都知道老王強勢,萬一平白被他削一頓那就冤了。
王煊趕緊賠罪:“爸,實在對不住,剛才我精神高度集,忘記其他,全身心投入在戰鬥中,失誤放肆了。”
“沒事,就該全力出手,這樣才算是有意義的切磋,剛才是我自己疏忽了,沒用全力。”王澤盛點頭,所言屬實。
不過,他那顆大心髒卻是加速劇跳了幾下,眼底深處有些異樣,老幺真可以啊,差點給他來個下馬威。
同時,他也在琢磨,這孩子相當的“野”,平日對敵都這麽出手嗎?夠奔放,比他剛才教導與期許的,都過分。
王澤盛認爲,得“管教”下老幺,由出手可知其心态,所謂過猶不及,适可而止才對。
“真正開始吧,你根本不用顧忌,我如果認真起來,就憑你的表現,大概率擋不住。”老王說道,神色嚴肅,不是在開玩笑。
“算了吧,咱爺倆也交手數招了,可以了。”王煊說道。
“你這是過于自負了,是怕傷到我,還是在以退爲進?不過,你還是嫩啊,這麽點道行,還不具備統治力,放馬過來吧。”王澤盛讓他立刻出手。
而且,他的氣場明顯不同了,周身流動莫測的道韻,實力隐約間提升一截,眼角眉梢都帶着禦道紋絡。
王煊神色凝重,自己老子所走的路确實非同小可,是個危險人物。
下一瞬,老王如同立身在無上神環中,萬法不侵,神聖而又璀璨,成爲此地的中心,盡顯超然。
他開口道:“那年,我背負雙手,不知道什麽叫做對手,凡我所見,皆爲敗将。曆代以來,大多時候,我隻需要單手出擊,就已是世間極限。”
王煊眼神變了,老王還真是狂啊,即便在腐朽之地踏出了驚人的枯竭之路,可是,不代表同級中無對手。
演武場外,最不爽的當屬梅宇空,非常膩歪,想到當年老王背手時的狂妄姿态,着實欠削!
“煊兒,不要和你父親多說,别收着打,如果能擊敗他的話,那就讓他嘗一嘗敗績!”姜芸暗中傳音。
王煊訝異,眉頭微揚,自己親娘居然都這麽說,有這個要求!
姜芸作爲母親,非常心細,隐約間覺得,王煊或許比她預估的還要厲害,大概沒展露真實力。
對于6破的猜測,她心思細膩,有些敏感。
“你父親過去太強勢了,讓你舅舅梅宇空有些受不了,咱們正在妖庭做客,你可以盡情出手,嗯,你明白吧?”姜芸點撥。
她的意思很明顯,若是能擊敗老王,可以讓身爲地主的師兄高興一番,可以緩和關系,是個相當不錯的選項。
在姜芸看來,兒子擊敗丈夫的話,隻能證明後代更強,犧牲老王的威嚴,那又算得了什麽?
王煊目光有些不同了,老娘親自兜底,讓他盡力去擊敗父親,這樣再不出手似乎不合适了?
“怎麽,想通了?在給自己找理由,寬慰自己的心,正式要和我動手了?盡管來!”王澤盛的神覺确實敏銳地可怕。
連王煊的些許最細微變化,他都能捕捉到一二。
老王一隻手背在身後,一副求敗的架勢。
這幅表情,這種氣場,這樣的神态,讓王煊都有些受不了,這要不是他老子,他肯定無所不用其極地出擊。
至于梅宇空,時隔數紀後,再次看到這種狀态的王澤盛,自然是全程黑着臉。
王煊提醒了一聲,他要認真動手了,瞬息,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具現出一張枯黃的紙張。
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在最高等精神世界,曾看到他施展過這種莫測的手段,對付殒道殘文。
那可是6大禁忌聖物之一。
現在,王煊上來就這樣出手,說明動真格的了。
伍六極、梅雲騰等眼中都露出火熱的光芒,這樣的殺手锏都用出來了,那麽可以期待了,坐等……老王敗北。
王澤盛神色嚴肅,沒有任何大意,他見到過這種妙法,在其手中直接出現一口黑色的長刀,刷的一聲,蒼茫刀光席卷,道韻如同驚濤拍岸。
那塊地帶的景象模糊了,因爲,天地間裂痕密布,以王澤盛手中的黑色長刀爲中心,向外輻射烏光,道則扭曲了整片時空,世界像是在走向毀滅。
說歸說,輕狂歸輕狂,他一旦動手,絕不輕敵,真的非常可怕,一刀可讓萬物凋零,對手永寂。
王煊思來想去,畢竟是在和自己的父親對決,在枯黃紙張上具現截刀、起源劍等不合适,能不用兵器就不用。
那張紙脫離他的右手,在半空中旋轉,承載着各種拳光,如聖道拳、絕法拳、九五演道拳……一個又一個刺目的拳頭從載道紙中冒出,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召喚過來,向前轟去。
黑色的長刀劃過,像是可以熄滅萬法,滅度超凡,和王煊的載道紙綻放的拳光接連碰撞,猛烈對轟。
天穹爆碎了,道韻激蕩,每一次刀光噴薄,和拳光對沖時,都像是有一片又一片星系在生滅。
父子二人的對決異常的激烈,刀芒,拳印,縱橫天上地下,景象無比懾人。
最終,當所有光芒都斂去,演武場中安靜下來。
半空中的載道紙暗淡了,承載的拳意全部消散,飄落王煊手中。
老王一手持刀,一手背負在身後,道:“我還是那句話,一紀又一紀,我單手可擎天,同級還沒遇到過對手。”
王煊終于明白,在場的一群人爲什麽都不讓他退場了,要求他和老王毫無保留地對決,他父親強歸強,但真“犯衆怒”啊,連他都有些忍受不住了。
“父親,剛才僅是平局,這次你要小心了。”王煊的氣息變得極端危險起來。
在他的指端,載道紙重現,神聖光芒一重接着一重光,願景之花在上面生長,《真一經》唯我唯真唯一的經義具現,一隻因果蠶正在誕生……
王煊抖手,将精神領域的無上妙法演化出來,将一頁紙張打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