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藥并存,來曆各自不同,命土中飄着神秘的“藥霧”。
王煊心中漸靜,沒有什麽可激動的,在這個年代,即便擁有三株天藥,也不見得能擋住現世糾錯。
“當以平常心對之,不要亂了我的心境。”
一片銀光劃過,像是開天辟地,将命土中的迷霧驅散,照亮命土,接着從這裏蔓延向外,洗禮他的全身。
“鄭元天采摘的這株大藥真是驚人。”
他看到了這株藥在最高等精神世界中的生滅過程,一藥生,萬物枯竭,一藥寂,萬物複蘇。
它誕生時,天地似被劈開了,最高等精神世界的天穹外,有光雨灑落,澆灌在它的發芽地。
一氣化生,銀色漣漪蕩漾,它的第一片嫩芽生長,破土向上,方圓不知多少裏都漸漸的寂靜了,萬物似死去了。
一縷銀光擴張,它的成長,宛若撐開了精神世界,演繹最原初的氣息。
直至漫長歲月後,它被最高等精神世界外的一道無上雷霆轟擊,銀光炸開,它迅速枯萎了。
至此,整片大地,無數的山脈間,萬物複蘇,各種精神藥草如雨後竹筍般冒出,生機勃勃。
毫無疑問,銀色天藥在最高等精神的一塊地域中影響力巨大。
現在,它在王煊的命土新生了,嫩芽冒出,銀光袅袅而起,王煊睜開精神天眼,看到了種種生滅的景象。
很久後,銀芽穩定,這株天藥生機勃勃,缭繞着一縷原初之氣,彌漫在命土這個萬法初始之地。
每一株天藥,散發出的這種藥氣最爲珍貴,有初始的氣息,被王煊成功采集到後,他由肉身到精神無比燦爛。
“鄭武,謝謝你送我這株天藥!”
模糊間,他通過這株藥,也似看到絕世強者鄭元天,一個全身都披着黑色甲胄的男子,立身世外,投來目光!
“易主了,已經歸我所有!”王煊開口,第一縷藥氣被采集後,那些曾經的,過往的,所以朦胧的舊景都淡去了,在萬法初始之地磨去。
他開始關注九劫天蓮的種子,經過仙漿澆灌,最重要的是兩塊藥土的滋養,又得到他精神意志的貫注,它也發芽了。
這株藥也很恐怖,在最高等精神世界中,紮根精神之海,周圍有龐然大物遊動,曆九劫而生。
而後,它枯寂了,留下種子,在種子記下的場景中,似有各種莫大的災難,有無可匹敵的天災。
連帶着它在新生中,也有殺劫之力。
終于,它也發芽了,帶着蒙蒙綠意,破土而出,蕩漾旺盛的生機,在其背後無盡深遠處的大災若隐若現,在這裏共振。
王煊采了它新生的綠芽的第一縷藥氣,隐約間,他看到一位老僧在遠處望來。
接着,他又看到一個白衣女子,以及一個紅衣女子,都很朦胧,遠在天邊,朝這裏凝視。
“這顆種子涉及到釋迦,兩塊藥土分别涉及到女方士和女妖仙,不過,現在都成過往了。”
那些影子暗淡,消散,最後歸于虛無中。
養生爐下的天藥最讓他意外,他早先以爲是承載至寶的木盒或殘留的木托,現在它居然複活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養生爐是什麽?可提升所有藥物的品質,包括天藥,更能激發活性。
枯竭的木托,某種植物的根部,與養生爐密切接觸,又被壓在命土中,升起一縷縷霧氣,一粒飽滿的嫩芽長出,紫瑩瑩,讓這裏一片甯靜。
這株藥很神秘,與養生爐挨在一起,并未浮現出昔日舊景,王煊沒有看到它的任何過往。
他采藥功成!
陳永傑露出訝色,他看到王煊居然先後三次有光自體内最深處劃過,洗禮全身,照亮精神。
這是什麽狀況?
終于,王煊的精神與肉身都圓滿了,已經壓制不住,要闖入更高的境界中。
其實,一塊藥土就足以支撐他破境,就像是陳永傑以前那樣,動用一塊藥土後,很快就到采藥後期了。
老陳爲了不破關,每次壓制自身,都要想盡辦法,頭大不已。
更遑論是王煊這種狀況?
“定路了,你馬上就要突破了吧,找好大方向了嗎?”陳永傑問道。
王煊點頭,他有了自己的方向,但卻存在各種變數,也可能有危險。
“你怎麽選擇的?”他問老陳,到了采藥後,就有各種路可走了,有人選擇積聚丹氣,有人則去接受輻射,有人去構建精神内核,宇宙中,各個生命星球的路都不相同。
迷霧、燃燈、命土、采藥過後,第五個境界将開始分道揚镳,各個體系的路數截然不同。
“我,以佛光凝聚金丹,我要佛道雙修,不能踏足進佛門領域深處了,我怕以後真會去出家!”
王煊看着他,道:“道士,也是出家啊。”
“不一樣,道教有的派系可娶妻生子。”陳永傑搖頭,告知他準備以佛光煉金丹,踏出一條康莊大道。
“你确信,煉出來的不是舍利子?”王煊懷疑。
“怎麽可能,我已經重練道教祖庭的無上經篇了,這是融合佛光的金丹大道!”陳永傑似乎很有信心。
“而且,我要修出九顆金丹,練成九個元嬰,前無古人。”陳永傑說着自己的想法。
“你不僅要生孩子,還要生一窩?”王煊露出異色看着他。
“怎麽說話呢,這是結嬰。被你說的,一點都不神聖了!”陳永傑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可超凡世界崩塌了,以後不會有結嬰的人了,列仙都要退化。”王煊提醒他,想這麽多沒用。
别說結九顆金丹了,現世中連一顆都難成功,需要破闆,進入逍遙遊,才能結出金丹。
陳永傑歎氣,道:“人不給自己樹立個遠大的理想,一個宏大的目标,那麽腳下的路就更難走了,缺乏動力。”
不過,他又來了精神,現在的他,身體中精氣神蒸騰,滾滾而起,無比的旺盛。
在這個年代,他聚集丹氣竟如此的猛烈,遠超其他人,這确實是古代的絕世教祖之資。
所以,他的信念很強,動力十足,想一路走下去。
他問道:“我看你,命土中似乎劃出三道光,由形到神,被洗禮了三次,血氣蒸騰,你那肉身都在轟鳴,究竟什麽情況?”
王煊很簡潔的告知,讓老陳頓時瞪大了眼睛,感覺無言,這都能行?
“三株天藥,聞所未聞,古代或許有人瞞着,但是反正我沒在古籍中見到過,這還有天理嗎?”他着實有些出神。
各家的秘庫,各種經文都被他與王煊翻的差不多了,什麽典籍沒見過,各種秘聞都漸漸接觸了,古代真沒這種人。
“所以,小陳,你要謙虛,别動不動就喊自己是教祖。”王煊笑道。
陳永傑頓時瞪向他,咱倆誰飄了,小陳你都喊出來了?
“你看你外面的肉身,又年輕了,我這是恭維你呢!”王煊努嘴,示意他向外看去。
的确,“三十年”神秘因子的滋養,陳永傑更青春了,不再是接近三十,而是變成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他開啓内景地,接着又突破,爲自己定路,這些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時間節點,所以他提升壽元上限,又面嫩了!
陳永傑一陣發呆後,恢複平靜,再次審視王煊,道:“你的精氣神濃郁的都快如狼煙般沖天而上了吧?”
他嚴重懷疑,王煊的形神合一後,會有驚人的異象伴生。
接着,他又嚴肅起來,道:“一株天藥,便有一縷原初之氣蒸騰,三藥并存,你這很符合古代典籍的至高奧義啊。由一而始,三生萬物……”
王煊搖頭道:“我不走古人的路,列仙證明,到頭來依舊塵歸塵,大幕熄滅,強者淪爲凡人。”
陳永傑建議道:“你現在有那麽旺盛的生機,要不學我?說不定很快就能煉出無上金丹,這條路很适合你。”
王煊沒有接受,道:“現在的路都被列仙走過了,即便是細微調整,或者相互融合,我認爲還是難有出路。”
他想冒險,說出自己的想法。
“命土這個地方很奇異,現實的血肉中找不到,像是有虛無而來,在飄渺中誕生,接引超物質,誕生神話。”
陳永傑一怔,然後點頭道:“的确,不在血肉中,不然的話,也沒法栽種天藥。”
“神話要腐朽了,超凡的痕迹要抹除了,也就意味着,我們的命土可能會在一年内漸漸消失。”
“有那麽悲觀嗎?”陳永傑嚴肅起來。
王煊點頭道:“有,到最後或許隻有極少數人還能保住命土,僅存部分超凡之力。”
按照現在的各種體系,世人有共識,命土是萬法初始之地,是超凡養命之所,是神話誕生的源頭。
現世真要糾錯的話,肯定要讓這個地方腐朽!
王煊認爲,或許隻有持至寶的少數幾人能夠扛住,但也隻能算是苟延殘喘。
“你想怎麽做?”陳永傑問道。
“類似命土這樣的奇異之地,真的隻有一處嗎?我再找下去。它很飄渺,對應着虛無,有沒有一個地方,很真實呢,獨立存在?”
陳永傑發呆,這還真是要走不同的路,要放棄以命土爲基的整個大體系,等于放下了所有。
“就是需要改天換地,現有的一切真的行不通了。”王煊說道。
陳永傑神色凝重,道:“你雖然很有想法,但我覺得不現實,太難了,你上哪裏去找?或許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大幕可以有多塊,仙界都不止一處,命土由虛無而生,誕于飄渺之地,爲什麽隻能有一處呢?”
說到這裏,王煊又補充,道:“況且,我要找的肯定不算是第二處命土,我希望找到一個真實存在的奇異之地。”
“我持懷疑态度,不覺得還有。”陳永傑不怎麽認同。
“既然血肉對應着精神,白晝對應着黑夜,陰與陽對應,自虛無而來的命土是否也對應着什麽?有較爲真實的它,我要找的就是它。”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如果沒有呢?”老陳告誡他,這種嘗試很危險。
“我準備試一試,一會兒破關的話,我會沿着那片飄渺之地猛沖,以精神天眼探索命土誕生的源頭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