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的申城像是被一層迷霧給籠罩般,有些陰沉。
看這天氣,是要準備下一場雨。
華國的表面已經安靜了下來,維持了最初的原貌,起碼在表面上,并沒有看見任何異常。
西歐那邊依舊和審判殿維持了原有的微妙關系,羅門的出現,并沒有讓審判殿增加更多的籌碼。
反而因爲羅門的出現,審判殿現在的情況有些緊張,短時間内不會将目光放到華國。
那些窺視華國古武的巫師,也需要考慮這麽做的後果。
聖耶冷返回先知之地,繼續研究他的長命決和巫術。
如果沒有華國這種古武修爲,很難維持生命的延續。
表面的一切,确實是平靜了下來。
然而。
韓穆凜很清楚,華國這裏存在着很大的隐患。
而這些隐患,他暫時也當作視而不見,比如最初接到司羽自毀的消息時閃過的那點疑惑。
隻是當時太過悲傷,導緻他自己也進入了瘋魔的狀态。
今天想起來,有很多細節的東西都被他自己給忽略了。
對着烏漆漆的夜幕,韓穆凜幽幽長歎,“小羽,希望你能藏得住自己的秘密,但有些事……我還是想要知道。”
韓穆凜躍下高牆,朝着一個方向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韓穆凜會找上門,神釋已經在帝都的祖宅斟茶等着了。
車子停下,修長如竹的身影往半開的門走了進去,看了眼坐在院子裏的神釋,他默然的坐了下來。
“這是你喜歡的清茶。”
神釋将煮好的茶遞過去。
韓穆凜欣然接過,“地獄之主煮出來的茶,還不錯。”
“這是皇羽從你那裏學來的東西,我不過是照搬着來罷了。”神釋看了他一眼,徐徐的說,“她對你偏愛的東西記得很清楚,又自行上手。那時候,她才不過十八九歲,遇到你的年紀,和現在相差不遠。”
說起悠久的往事,韓穆凜也不禁覺得有些恍惚了。
“這已經是很久遠的往事了,難爲你還記得,”韓穆凜抿了一口放下,“有件事,我一直想要問你。”
“請說。”
“你守在她的身邊,就沒有想過那種可能?或許當初你對她示好,便沒有了後來的我們。”韓穆凜知道司羽和神釋才是最先相識的人。
那個時候,神釋有很多機會。
而且,以他們的身份就算是在一起了,也不會像他和司羽那樣多舛。
然而神釋什麽也沒做。
神釋顯然被韓穆凜這話說得一愣,随即神情奇怪。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麽?”
韓穆凜微微蹙眉,直覺告訴他還有别的東西。
神釋看着神情有些茫然的韓穆凜,突然笑了,“原來你真的不知道。”
“我若知曉,就不會來問你。”
“她曾和我說,見你時……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以爲,你們在那之前已經見過了面,至于如何,恐怕還得問皇羽。”神釋隻是那麽以爲而已。
韓穆凜陷入片刻的沉思,随後看向神釋又問:“那天你在她的身邊吧,自毀之前,她是否有反常。”
“反常?”神釋仔細回憶,也不知道是不是記憶太過悠久了,回憶起來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神釋的反應落入韓穆凜的眼中,已經給了答案。
“看來你也是什麽也不知道。”韓穆凜放下手裏的茶杯,長身一起。
神釋眼中仍有疑惑,盯着韓穆凜的背影,見他就要邁出那扇門,突然道:“我想另一個人會比我更清楚。”
“誰。”
韓穆凜站定了腳步。
“夜枭王。”
韓穆凜聽到這個名字,眸子微凝,“多謝。”
神釋見他沒有問有關于夜枭王的事,不禁微微的皺緊了眉頭,韓穆凜這是在搞什麽?爲什麽突然來找自己問這些話?
神釋按了按眉,并沒有再多想。
以後韓穆凜和司羽的事,他也不必摻和了。
*
司羽坐在窗台前,半挂着雙腿在晃動,身邊卧着一隻黑貓。
房間裏的直播屏幕還在跳着彈幕。
“你說他是不是察覺到了。”
“喵。”
“跟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喵。”
“就算發現了也沒什麽。”
“喵。”
“滾回去直播。”
“喵……”黑貓低叫着走回房間。
司羽往下一躍,站在司家最高的位置,俯視着周邊的夜景。
她喜歡這樣的生活,所以她并不希望去改變。
哪怕藏在深處,也要維持現狀。
誰給她搞破壞,就擰掉誰的腦袋!
司羽的眸色有些發狠。
*
帝都。
早晨的暖光剛斜照在神家祖宅裏,就有人登門了。
兩道身影來得很快,悄無聲息的落在兩個方位,神釋坐在院子裏一夜沒動。
細微的動靜落入耳内,他就慢慢睜開了眼:“兩位既然來了就下來喝杯露水茶吧。”
離癸和極霄對視一眼,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神釋,你是專程等我們的?你知道我們會來?”
離癸的話讓神釋勾唇一笑,帶着幾分邪氣,“你們說呢?坐吧,我就算是地獄之主也吃不了兩域的長老。”
極霄坐下來,盯着神釋煮茶的動作,從這些痕迹看來,昨夜有人來過了,而神釋也坐在這裏一夜了。
“白帝來過了。”
神釋沒看極霄,而是将兩杯熱茶遞給兩人。
離癸沒有他們那麽雅,接過就全喝了,簡單的說明來意:“我們來就是想要問問當時發生的事。”
神釋聞言不由得一笑:“看來你們真的以爲我這個好友對皇羽很了解。”
“難道不是?尊皇對你也應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吧。我們這一次出來,總覺得有一些不太對勁。當初八大王權隕落,接着你們三主跟着一起毀滅。我們這些人也被封死在一個空間,當初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那麽簡單。”離癸盯着神釋,有些發狠的道:“如果你們聯合起來有什麽事隐瞞我們……”
“離癸長老又如何?哪怕我們背地有隐瞞,你們難不成還要掀起大戰?”神釋接過話,逼問。
離癸臉色微變:“這麽說來,你們當真有隐瞞了。”
神釋搖頭:“我當初隻一心救她,八大王權帶領着各主位神官進行沖擊,哪怕是以我們的能力也無法抵抗。她突然用自毀的方式帶走了三王以及數名神官,在那種情況下,我也隻能用那種方式救她,可惜,連我自己也毀在這上面。”
之後發生的事,他根本就不清楚。
聽神釋的說法,也确實是這樣沒錯。
可還是覺得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