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麽樣……”
神釋的眉頭皺緊了。
想要幫忙緩解,發現自己無從下手。
“他大限已至,”司羽突然出現在身後。
“你不能救他嗎?”神釋兩眼茫然的看着司羽,語聲裏帶着些求助。
司羽蹲到了神行水的面前,握過他的手,微涼的指腹落在他的脈搏上。
神行水無力搖頭。
身後随之而來的還有神祝秋等人,看到他們的老祖宗這般模樣,都吓傻了。
這怎麽回事。
神家的人有心想要救,一樣無從下手。
司羽垂下微暗的眼眸,“我救不了你。”
神行水突然扯了扯唇,他在笑。
換作之前,她根本就不會說出這種話。
隻會冷冷的看着他死。
“活了這麽久,足矣。希望你喜歡我給你留下的東西,司羽,我們是不是朋友。”
他靠在牆壁處,看着司羽,問了一句。
神家的人看得出,神行水的大限是真的到極限了。
司羽微微抿唇,慢慢的點了下頭,“是,你永遠是我的朋友。”
神行水釋然的一笑,“我一直以爲隻是我神行水一廂情願。”
司羽站了起來,微微側過身,艱難的說:“我可以救你。”
神行水依然搖頭:“油盡燈枯,如何救?司羽,你不用爲了救一個殘破不堪的人,讓自己付出慘重的代價。弄不好,你也要死。”
以命換命,未必能換得來。
冒這樣的險,并不值得。
司羽微微捏了捏手。
“外面還需要你們來撐場,不必圍在我這裏,”神行水坐着的姿勢很随意,也很優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健康的人,哪裏有油盡燈枯時的樣子。
神祝秋帶着衆人朝神行水鄭重的一禮,掩下黯然的神色。
神行水不想讓他們看到他最後狼狽的樣子。
神祝秋領着衆人退下。
這兒隻留他們三人。
“神釋,我走之後,神家就交給你了。”
“是。”
“司羽是我的友人,切記。”
友人二字,像是一道鴻溝,橫跨過神釋的心間。
神行水提醒他。
不能對司羽對别的心思,他與司羽之間,隻能維持最純粹的友誼。
别的不能有。
司羽凝視着他。
神釋點頭,在神行水閉上眼簾時,油盡燈枯之人化爲灰燼,不留全屍的消失。
“砰!”
神釋被神行水化出的力量沖得往外飛出十幾米。
司羽看着神行水的力量直接轉化沖進神釋的身體内,那股熟悉的氣息,在神釋的身上散發而來。
神釋站了起來,眉眼已有了些變化,像是兩者相融合,那雙洞察萬物的眼,像極了神行水,又丢失了神行水的那份溫雅。
神釋感覺自己的力量很充盈!
屬于神行水的那份感受,慢慢的融入而來。
腦海裏,閃過神行水與司羽的第一次相遇,之後的相識……他們曾相伴走過一段路程。
神釋完完全全看見,那個冰冷無情的女子是如何麻木的走下去。
一股鑽心的疼傳來,神釋望向司羽的目光,多了幾分溫和。
神釋第一次知道,神行水看到司羽變化時的感受。
神釋靜靜凝視着司羽。
司羽皺緊了眉,突然走過來,手掌心倏地覆在他的胸膛上。
那股的氣息,如此的熟悉。
是他!
司羽擡頭,眼中露出訝異。
“你是神行水!”
不,不是神行水。
是神釋。
“鳳飛禦,這是你曾經使用的名字。”
神釋語調沙啞的道出她的曾用名。
司羽倏地收起了手,神情晦暗不明。
司羽突然後退,眼前的人,是神釋和神行水的結合體。
矛盾又契合。
這其間,定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到底是哪裏不對。
神釋給她的感覺,就像第一次知道那個無所不在的人一樣。
“其實你應該猜到了,我是神行水亦是神釋。”
眼前詭異的一幕,怎麽看都令人寒毛直豎。
司羽神情微變。
“你能前世今生的走來,我亦能做到分化真假身份。”
神釋朝她走來,近距離注視着她。
司羽抿緊了唇,凝視着眼前人。
司羽覺得眼前人是他,又不是,“我的友人,是一個叫神行水的人,而不是神釋。”
“可他是我,我也是他。”
司羽冷着臉轉身大步而去,神釋随其後。
外面的媒體依舊在。
神釋走過去,接替了神行水的位置。
那樣的自然。
沒有人發現,神釋的容貌在慢慢的改變。
連他這個人性格也因爲融合回來後,變得不一樣。
司羽看着他,神情更是複雜。
司羽被衆星捧月,越過一道道身影,與前面的神釋對視。
神釋微微點頭,那股的谪仙高居的氣質,不論怎麽看都是神行水。
盡管不願承認。
分化出來的力量,神釋才是真正的主位。
所以才會有神行水被神釋吸取修爲的結果。
司羽拿過一邊的酒水,一飲而盡。
後腰,突然被攬了攬。
熟悉的氣息貼近。
是韓穆凜。
司羽倏地轉身,盯着靠近自己的韓穆凜。
“怎麽了?”
韓穆凜被她看得愣了下。
司羽凝眸問:“韓穆凜,你是不是也像他們那樣。”
“像誰?”韓穆凜納悶的問。
“神行水坐化了。”
韓穆凜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一愣,“坐化了?那爲何他的氣息還在?”
“神行水這個人是消失了,卻又未真正的消失,”司羽不知道怎麽向他表達自己現在複雜的感覺。
從神行水變成神釋的那瞬間,司羽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看到司羽眼眸的黯然,韓穆凜俊眉一皺:“你很在意他?”
“談不上,”隻是覺得這心裏邊有些悶。
“我母親有喜了,也要開學了,韓穆凜,我想回申城了。”
不是那種淡淡的不含一絲感情的語氣,清冷中隐含着幾絲撒嬌的意味。
韓穆凜深深的盯着她,隻覺得血液倒流進腦中,嗡嗡的作響。
要不是礙于小姑娘年紀不到,又是這樣的場合,真想要狠狠的吻住。
韓穆凜有些咬牙切齒的道:“小羽毛,公衆場合,别這麽磨着我。”
他并不想做什麽正人君子。
司羽往旁邊站開,回頭看他,露出一抹極淡的笑。
刹那間如冰蓮綻放。
韓穆凜深吸了一口氣,差點就忍不住!
兩人的互動,神釋瞧得分明。
盡管内心裏有些堵,卻仍舊維持着他友人的分寸!
他很清楚,以他們的關系,唯有守護,不能再進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