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被她這番話險些氣了個倒仰。
“儀素,你怎麽能這麽說話?”
程儀素見她生氣了,隻好悻悻住了口,卻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說的是事實。”
但蘇夫人還是聽到了,被氣了個半死,但對方是自己姐姐的女兒,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一時間,面色很是難看。
程儀素還是看得出來姨母被自己氣着了,便也沒意思再待着,尋了個借口,便趕緊走了。
等她一走,蘇夫人才罵了出來,“就這樣的性子,我看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司蘭今日隻在蘇府待了半日,便要回去了。
蘇夫人以爲是因爲程儀素的緣故,還特地向她道歉。
“我那侄女,就是那樣一個人,你可别往心裏去。”
“沒事的,我沒有在意,夫人别多想。”司蘭道。
蘇夫人見她不似撒謊,這才放了心,“那明天可要再來呀。”
“好的,夫人。”司蘭答應了下來。
離開蘇府,司蘭徒步走回家,卻在一個拐角的地方,差點和一個人撞上。
“抱歉。”司蘭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連忙道歉。
“沒事,也是我不小心。”那人縮回了原本要扶她的手,淡淡道。
司蘭聞言,擡頭看了那人一眼,卻在看清來人的長相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是你?”
程鋒愣了下,也将她認了出來,“司姑娘?”
司蘭點點頭,好奇問道:“你不是在襄州麽?什麽時候來的京城?”
程鋒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我家就在京城。”
司蘭聞言,便不奇怪了,隻是對方竟然會出現在容巷,卻讓她大感意外。
她倒不是看不起對方的意思,隻是容巷這裏住的都是官宦人家,程鋒來這裏,是做什麽呢?
她心裏疑惑着,索性問了出來,“你是來這裏辦事的麽?”
程鋒搖搖頭,雙目有些黯然,“我家就在這附近。”
司蘭聞言,很是驚訝,但不等她再說什麽,這時,一輛經過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窗簾被掀起,露出程儀素的臉,“你這個賤種,不是走了麽,還回來做什麽?”
司蘭吃驚地看着她,這人說話怎麽那麽難聽。
而且,聽語氣,她好像跟程鋒認識。
程鋒冷笑,“不必你管。”
程儀素剛要說什麽,突然看到一旁站着的司蘭,像是明白了什麽,倏然冷笑,“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個賤丫頭了吧?”
司蘭皺眉,剛要說什麽,程鋒卻已經先一步開了口,“你嘴巴放幹淨一點,至少,人家比你好。”
這下,把程儀素給氣壞了,“你這個賤種,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這位姑娘也比你好。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尊容,都多大歲數了,還一直賴在家裏,自以爲很不了起,其實根本沒人看得上你。”程鋒勃然大怒,故意戳她痛處。
“你!”果然,程儀素氣得面色大變,攥着帕子,恨恨地說,“你給我等着!”
程鋒并不懼她,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還會怕她嗎?
程儀素很快便走了。
等她一走,氣氛靜默下來,司蘭看了看程鋒,忍不住問道:“你跟那個程姑娘是什麽關系啊?”
程鋒面色淡了下來,絲毫沒了剛才與程儀素争執時的怒焰,他整個人淡淡的,就像清泉一樣恬靜,“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司蘭一聽,恍然大悟。
兩人都姓程,她早該想到的。
不過看得出來,程鋒在家裏并不好過,所以他才去了襄州,還在百花樓賣藝?
“看得出來程姑娘不會善罷甘休,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她忍不住替他擔心了起來。
程鋒剛要說什麽,卻倏然想到一事,面色一變,匆匆道:“司姑娘,我還有事,得先走了。”說完,不等司蘭說話,已經朝程儀素離開的方向,快步走遠了。
司蘭歎了口氣。
程鋒剛剛與程儀素起了争執,現在回去,怕是不會好過。
她雖然同情,卻愛莫能助。
翌日,司蘭又去了蘇家。
“我哥說,皇上和娘娘過幾日要去行宮避暑,問我們幾個願不願意一起去。我是很樂意去的,你呢,你要不要一起去?”司蘭問道。
休養了幾日,蘇芊芊的傷勢差不多已經好了,獨自下地行走,也已經沒問題了。
聞言,她高興得險些蹦起來,“真是太好了,這幾日悶在家裏,我都快要發黴了。”說着,又感動地說,“娘娘真好,竟然不忘帶我們一起去。”
司蘭笑道:“這麽說,你也是願意随行的了?”
“去行宮避暑诶,我傻了才不願意去。”蘇芊芊眨着眼睛,樂呵呵地說。她正好在家裏悶了幾天,早想出去玩了,能去行宮玩,還能避開娘親的唠叨,簡直一舉兩得,她是巴不得盡快去。
于是,二人便計劃了一番,該帶什麽前去。
司蘭臨走的時候,想起一事,問道:“對了,你姨母家有幾個孩子?”
蘇芊芊頓了下,回道:“我姨母自己生了兩個孩子,一個是表哥,一個就是表姐,不過我姨丈曾經有一個妾室,那妾室生了一個兒子,不過那妾室前兩年已經過世了,至于那位庶表哥,我們來往得比較少,聽說去年已經離開程家,去了外地。”
司蘭聞言,心道,果然如此,怪不得程儀素在程鋒面前表現得高人一等的樣子。
可是程鋒有什麽錯呢,程儀素委實不該那般奚落程鋒。
蘇芊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怎麽好端端地問起我姨母家的事情了?”
司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瞞她,将自己昨日在路上碰到程鋒,後面還跟程儀素起了沖突一事,說了出來。
蘇芊芊聽後,很是驚詫,“我表姐真那樣罵程鋒表哥?”
“千真萬确!”司蘭點點頭,一張口便罵人家是賤種,真的很沒有教養。
但看樣子,蘇芊芊并不是很了解程儀素的爲人。
果然,蘇芊芊很是氣憤地說:“我表姐她怎麽能那樣罵人,真是太沒有教養了,庶表哥又沒礙着她什麽,那樣的話,她怎麽罵得出口?
我姨母平時一直誇她如何如何好,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