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封後大典。
溫秾秾一早便醒了。
她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顧臨朝已經穿戴好了,并且拿了手巾過來給她擦臉。
溫秾秾坐在那裏,任由他服侍自己。
沒多久,綠俏敲門走了進來,見到這個場面,已經見慣不怪了。
皇上雖然貴爲天子,在朝中威信十足,但是私底下,對小姐卻疼寵有加,像是沐浴、洗漱這些小事情,隻要他有時間,都樂得服侍小姐。
她剛要去拿衣架上的冕服,便被顧臨朝阻止了,“綠俏,這裏不用你,你先下去。”
“是。”綠俏聞言,便收回了手,退出門外。
溫秾秾洗了臉後,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見綠俏被遣退出去了,看着男人俊美的臉,她忍不住道:“你真的要服侍我啊?”
顧臨朝拿過衣架上的冕服,示意她起身,然後好笑地說:“我好像不是第一次服侍你。”
溫秾秾默了下,說得也是。
她站起身,默默地伸出手,任由他給自己穿上冕服。
皇後冕服繁瑣又沉重,一個人确實穿不好。
不過顧臨朝卻做得很是得心應手,很輕易便替她穿上,并扣好了腰帶。
“但是你不會梳頭呀,你打算給我梳個什麽樣的頭?”她十足好奇地說。
“你坐下。”顧臨朝按着她的肩頭,讓她在梳妝鏡前坐下,然後拿過梳子,替她将長發梳順,而後,又替她将長發挽起。
溫秾秾透過鏡子,看到他竟然給她挽了一個男子的發髻,立即吐槽,“好難看。”
顧臨朝瞥了她一眼,“我隻會梳這樣的發式。”頓了頓,看着鏡子裏的女孩兒,勾着嘴角誇贊道,“人長得好看,梳什麽樣的發式,也都好看。”
這句話大大地愉悅了溫秾秾。
她嫌棄的表情,立即染上了笑意,“說得也是。”忽然發現鏡子裏的自己,怎麽看都好看。
顧臨朝也在看着她。
他剛剛那話,雖然有哄她的意圖,但卻也是實話。
她本身長得漂亮,加上臉又小,頭發這麽束起來,臉倒顯得圓潤了一些,霎是好看。
溫秾秾冷靜下來,有些稀奇地說:“你今日是受了什麽刺激麽?”
“爲什麽這樣說?”顧臨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過鳳冠,固定在她頭上。
鳳冠非常華貴精緻,是用五百顆東珠以及上百顆寶石制做而成的,上面再飾以漂亮的羽毛,顯得尤其精緻漂亮,而鳳冠的兩側,還綴了兩串珠子,戴在頭上,又漂亮,又不失高貴莊重。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溫秾秾都忍不住看呆了。
這頂鳳冠真的太漂亮了,上面璀燦的珠子,晃得人眩目。
她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麽了。
她擡手摸了摸頭上的鳳冠,這才道:“我從沒聽你這麽誇過我,就是覺得挺突然的。”
不過,鳳冠看是好看,就是太沉了,她戴了這麽一會兒,脖子便酸了。
“若是常誇,你自己都會覺得假。”顧臨朝說着,伸手将她扶了起來,“走吧。”
“哦。”溫秾秾戴着鳳冠,感覺路都不會走了,手緊緊挽着顧臨朝的手臂。
她發現這頂鳳冠,不是爲了讓她好看的,而是爲了阻止她四處亂看的吧。
因爲她現在戴了這頂鳳冠後,便不能肆意地轉頭了,隻能看着前方。
不過人家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她現在應該就是這種情況吧。
好吧,爲了當這個皇後,這點重,她必須承受。
祭過天後,便要接受群臣朝拜。
當溫秾秾站在顧臨朝身邊,接受群臣朝拜,聽着群臣在底下高喊“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千歲”的時候,原本平靜的心湖,霎時一陣心潮彭湃。
這一刻,她好像能理解,那些宮鬥劇、宮鬥文裏的女人,争破頭都想坐上後位的心情了。
看着衆人臣服在腳下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封後大典結束後,便是大宴群臣。
因爲兩個小家夥滿月的時候,顧臨朝不在,加上滿月沒幾日,太皇太後便殡天了,所以都沒給他們辦滿月宴。
在襄州的時候,兩個小家夥三個月了,溫秾秾本是要給他們辦百日宴的,但恰好顧臨朝來接他們母子進京,便将這事情耽擱了下來。
今日封後大典,也是要宴請群臣的,溫秾秾索性便将百日宴也一起辦了。
反正就是熱鬧一下,她覺得不用再分開辦,免得鋪張浪費,顧臨朝倒是沒意見,都依了她。
時值六月,天氣雖然炎熱,但傍晚太陽落山後,禦花園的水榭中,卻涼風習習,加上每個角落都放置了冰盆,涼風一吹,便将暑氣給驅散了。
因爲是大宴群臣,所以水榭裏面自然坐不了那麽多人,便在花園裏也設了桌椅。
宴席還沒有開始,此時顧臨朝和溫秾秾都還沒有到,群臣和家眷們在禦花園裏說話賞景,氣氛熱絡。
正在這時,場面引起了一波騷動。
衆人看去,見原來是溫家人到了,原本散落在各個角落的人,俱都不約而同地圍了過去,熱絡地與他們說着話。
溫家人是昨日抵達京城的。
一家人才安置好,今日便被請進宮來了,就連溫老夫人也精神奕奕地進了宮。
沒想到他們甫一到達禦花園,便被一衆人熱情地給圍住了。
“老夫人,許久未見,您老精神看起來更好了。”
幾位貴婦,圍繞在溫老夫人身邊,親切地問候起來。
溫老夫人在襄州待了将近一年,過了那麽久清靜的日子,今日乍然被人熱情地簇擁着,先是有些不習慣,但很快便适應了。
她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加深了不少,與衆人一一寒暄。
昔日顧臨朝自請去襄州的時候,溫家人可是義無反顧地追随他去了襄州的,如今顧臨朝當了皇帝,他們自然便跟着回了京城。
溫世卿和溫廷昀已官複原職,雖然顧臨朝有擢升他們的意思,卻被他們拒絕了。
父子倆覺得,他們的官職已經不低,加上溫秾秾的關系,他們溫家已然成了皇親國戚,風頭無兩,這時候若是再升官,怕過猶不及。
父子倆都是有骨氣的人,并不想靠裙帶關系,他們更願意踏實本分地做事,靠能力和政績升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