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防萬一,他特地挑了一些沒那麽出彩的男孩子,這樣,樓主應該不會看上,不至于給皇上戴綠帽。
他覺得自己着實機靈。
司落和司蘭見溫秾秾跟五長老嘀嘀咕咕了一陣,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麽,但隐約猜到不是什麽好事。
五長老做事很是雷厲風行,不多時便安排好了。
溫秾秾和司落、司蘭,剛在雅間裏坐下,樓裏的小厮便上好了酒水,很快,五長老安排好的姑娘和男孩子便魚貫走了進來,整整齊齊地站了一排。
溫秾秾端起桌上的酒杯,淺抿了一口,她現在還在喂奶階段,不能喝酒,所以美酒當前,也隻能淺抿一口解饞。
她端着酒杯,目光逐一在幾個男孩和女孩臉上掃過。
不愧是五長老,這挑出來的人,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段,都極是出挑。
她剛要說什麽,這時,緊閉的屋門忽然被推開,白梨一臉着急地走了進來。
她顧不得所有人投過來的目光,氣喘籲籲地走到溫秾秾身邊,然後俯身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娘娘,皇上剛剛到了,現在人已經在王府。”
一石激起千層浪。
溫秾秾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下,還險些摔到椅子下。
她今天出門,應該看黃曆的。
她怎麽剛到百花樓,顧臨朝便回來了?
“他不知道我來了這裏吧?”反應過來,她連忙問。
雖然百花樓今非昔比,但是顧臨朝古闆,不會喜歡她來這種娛樂場所。
即便眼下還是白天,百花樓還沒有對外營業。
如果被顧臨朝知道,她放着孩子不帶,跑來了這裏玩,會不會惱了她?
“沒有,綠俏跟皇上說,您跟司姑娘出來逛街了,我是偷偷溜出來給您報信的。”白梨小聲道。
溫秾秾見還有轉寰的餘地,頓時松了口氣,卻是沒敢耽擱,起身拉着她的手,催促道:“走吧走吧,我們趕緊回去。”
司蘭見她要走,忙也站了起來,“要回去了嗎?”
溫秾秾這才想起來,連忙将她按坐回座位,然後指了指前面站了一排的少男少女,“這些都是我讓五長老安排的人,你跟司落好好看看,後面還有,若是有瞧對眼的,盡管跟五長老說。”
司蘭聞言,瞪大眼睛,她再沒見過世面,此時也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今日這一出,竟然是爲了她跟哥哥的婚事……
這……
她自然知道百花樓的運營模式,知道眼前站着的少男少女們不是那種出來賣的,他們全都是靠自己的才藝吃飯。
可是……
她目光掠過那一張張年輕的臉,不知爲何,竟然有些臉紅心跳。
是因爲她沒有想到,溫秾秾竟然打着那樣的主意,而她自小到大,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陣仗。
溫秾秾說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司蘭咬了咬唇,目光看向坐在旁邊,氣定神閑的哥哥,剛想說,要不要也回去了,這時,站在末尾位置的一個少年,拿着手裏的笛子,往前走了一步,淡聲道:“枯坐無聊,便讓程峰爲二位客人,吹奏一曲吧。”
少年着一襲天青色的寬袍,整個人很是清瘦,站在一幹漂亮的少年當中,他的五官其實算不上很出衆,但整個人白淨清秀,給人很舒服的感覺,尤其他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是涓涓流淌的山泉水那般清涼又恬靜。
對上少年的眼睛,司蘭愣了下,意識過來,她趕緊别開目光,看向司落,帶着詢問的意思。
司落自然也想到了溫秾秾的用意,不禁有些無奈。
但他自己可以不娶妻,卻不能不爲司蘭考慮。
想了想,他看向自請要吹奏的少年,點頭,“可以,你吹吧。”
那少年聞言,便将笛子橫在唇邊,緩緩吹奏了起來。
一時間,屋裏笛聲悠揚,婉轉動聽的笛聲,似乎能洗滌人心上的浮躁,讓人沉下心來。
司蘭坐回椅子,不知不覺,便聽完了整首曲子。
直到笛聲歇止,她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再說溫秾秾從百花樓離開後,便一路小跑着回了王府。
她故意跑得氣喘籲籲,讓自己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狼狽。
到府門外的時候,還碰到了要出來找她的王厚德。
“娘娘,您總算回來了,奴才正準備去尋您。”
溫秾秾向他打了聲招呼,“王公公,好久不見。”
“娘娘好久不見。”王厚德含笑道。
自從太皇太後過世,他去京城報信後,便留在了京城幫顧臨朝,此番顧臨朝回來襄州,他便跟着一同回來了。
“你主子現在人在何處?”溫秾秾問。
“主子在主院。”王厚德立即回道。
“那我先過去了。”溫秾秾說了聲,便快步朝主院跑去了。
白梨見狀,便沒有急着跟過去。
王厚德打量了她一眼,然後似笑非笑地說了句,“剛剛偷偷跑去給娘娘報信了?”
白梨心下一跳,立即否認,“才沒有……”
“沒有的話,你怎麽會在這裏?我記得剛剛我跟着主子進來的時候,你也在場的。”王厚德道,“主子心系兩個小主子,沒有注意到,但你當别人也沒注意到嗎?”
白梨啞口無言。
好半晌,才揪着袖子,小聲道:“你不要告訴皇上,否則……”
否則什麽,她沒有說。
但王厚德明白。
否則的話,娘娘演這一出,就白費力氣了。
“說吧,剛剛去哪裏找回的娘娘?”
“你答應我不告訴皇上,我就說。”白梨留了個心眼。
王厚德好笑地說:“這個自然,我不告訴皇上。”
白梨放下心來,“是在百花樓。”
王厚德不是很意外,點點頭,“我知道了。”
白梨見他這副模樣,連忙道:“你答應過不會告訴皇上的。”
“我傻了才會告訴皇上。”王厚德無奈地說。
“嗯?”白梨不解。
“得罪娘娘,我就不用混了。”王厚德好笑地說,然後從袖子裏拿出一包東西,遞到她手裏,“回來的時候,在京城買的,你應該會喜歡吃。”
白梨一聽說是吃的,立即歡喜地接過,然後迫不及待地打開紙包,見裏面包着的是一包色彩鮮豔的糖,頓時驚喜地說:“好漂亮的糖。”說着,便拈起一顆放進嘴裏。
酸酸甜甜的,她眼睛瞬間眯成了一道縫。
王厚德見狀,臉上浮現笑意。
此時溫秾秾已經回了主院。
她進屋的時候,看到男人一襲白衣,背對着門,正坐在靠窗的軟榻上,低頭在逗弄兩個孩子。
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得到,他此時臉上必定是溫柔的。
她從未見過他穿白色的衣袍,他此時穿着一身白,是還在爲太皇太後戴孝吧。
想到此,她不禁放輕了腳步。
但這時,躺在外面的顧懷瑾看到了她,小嘴一咧,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