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貪财的人,而且我也不會嫌棄。”溫秾秾皺了皺鼻子,将溫家人送的禮,都放在一處,轉而去拿陳慕白夫婦送的禮。
陳慕白夫婦送的确實不是什麽金子銀子,但卻很特别。
那是一條刺繡精美的披帛,而且面料十分光滑細膩。
可以看出送,送的人,是用了心的。
她從盒子裏将披帛取了出來,然後挂在手腕上,站起身,在顧臨朝面前轉了一圈,問道:“好看嗎?”
“很漂亮。”顧臨朝打量了一眼,“先不說這上面的刺繡,單這面料,便十分貴重,怕是将陳慕白的積蓄都砸上了。”
溫秾秾聞言,很是有些過意不去,“那怎麽辦?陳大人本就清廉,現在如此破費,手裏豈不是都沒有銀錢了?”
“那倒不至于。”顧臨朝安撫道,“既然人家送了,你便收着。而且這上面的刺繡,應該是陳夫人親手繡的,人家也是一片心意。”
溫秾秾聞言,伸手撫了撫上面的繡紋,驚歎道:“我娘和綠俏,還有瑩瑩的手藝已經非常好了,但跟這陳夫人的一比,卻還是有差距的,陳夫人太厲害了。”
頓了頓,她想起一事,問道:“對了,爲什麽先前别人說陳大人沒有娶妻呀,可實際上女兒都那麽大了。”
顧臨朝突然道:“陳夫人是二嫁。”
溫秾秾一愣,旋即有些吃驚,“你是說陳夫人嫁給陳大人之前,已經嫁了人的?而靈素,并不是陳大人的親生女兒?”
“嗯。”顧臨朝點點頭。
溫秾秾恍然,“怪不得我看陳大人好像年紀也不是很大,怎麽會有那麽大一個女兒,卻原來,并不是他親生的。那這麽說來,陳夫人的年紀比陳大人大喽?”
“沒錯。”顧臨朝替她将身上的披帛取下來,疊好放回盒子裏,“不過對于他們之間的糾葛,我也不太清楚。”
溫秾秾點點頭,“我看他們之間很複雜呢。不過陳大人真是一個很好的人呀,他竟能接受陳夫人這樣二嫁,又帶着女兒的。”
“嗯,陳慕白是個胸襟廣闊之人。”顧臨朝認可。
夫妻倆在屋裏說着話,這時王管家急匆匆地領了一個人進來。
“王爺、王妃,這位是京城來的李公公,說是奉太皇太後和皇上的旨意,來給王妃送生辰禮的,因爲在路上耽擱了時間,所以現在才到。”
他話音剛落,一個着太監服飾的男子,立即上前給顧臨朝和溫秾秾行禮。
“奴才見過王爺、王妃。”
溫秾秾一怔,有些意外。
太皇太後遣人送禮給她,她能理解,因爲太皇太後待她一向很好,可顧衡是什麽意思?
他這麽做,是想挑釁顧臨朝嗎?
她才這麽想着,果見顧臨朝面上多了一層陰郁。
“呈上來吧。”顧臨朝淡淡道。
“是。”内侍立即将帶來的兩份禮放到了桌上。
“這一份是太皇太後送的,這一份則是皇上送的。”内侍說着,将禮單交給了王管家,想到一事,他頓了頓,壯着膽子道,“皇上讓奴才向娘娘說聲生辰快樂。”
他話說完,明顯感覺到屋裏的氣氛不對,立即苦了臉。
便是連他都覺得這句話不太妥當,但皇上親自交代于他,務必讓他将話帶到。
“若沒别的事情,奴才這便告退了。”内侍全程沒敢擡頭,戰戰兢兢地說完,便要退下。
“等等。”顧臨朝突然開口道。
内侍一僵,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滑落。
襄王剛不會要殺了他洩憤吧?
“回去告訴皇上,就說他的皇嬸,謝皇上隆恩。”顧臨朝聲音寒涼地說,在說到皇嬸二字時,特地加重了語氣。
内侍聞言,心裏一松,忙不疊道:“奴才一定會将話帶到的。”
“嗯,下去吧。”顧臨朝淡淡道。
内侍如蒙大赦,飛快退了下去。
溫秾秾此時的面色變得很難看,一整晚的好心情,就這麽被毀了。
該死的顧衡!
她突然拿起顧衡送的那份禮物,直接扔了出去。
“砰”的一聲,木質的盒子立即四分五裂,裏面的東西,灑了一地。
“王管家,将那份禮,當柴燒了。”她冷冷道。
“是。”王管家看了看面沉如水的顧臨朝,應了聲,連忙退了出去。
顧臨朝面色緩了緩,歎了口氣,握住溫秾秾的手道:“秾秾别動氣。”
溫秾秾轉頭道:“那你解氣了嗎?”
顧臨朝怔了下,旋即将她擁入懷裏,低低歎了聲,“我不知道顧衡竟會對你生出那種心思。”
溫秾秾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很是苦惱地說:“雖然我知道自己天生麗質,人見人愛,但是被顧衡那樣的人盯上,真的會讓我做噩夢,王爺快别再提那晦氣之人了。”
顧臨朝聞言,有些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啊你。”
溫秾秾抓住他的手,戲谑地說:“王爺是不是覺得我很漂亮?”
顧臨朝頓了下,目光落在她秾豔的小臉上,嘴角勾起,“臉皮倒是很厚。”
溫秾秾噘了噘嘴,“承認我長得漂亮,有那麽難嗎?”
顧臨朝聞言,目光深深凝着她,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旋即低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這丫頭總是有本事,讓他陰郁的心情變好。
“能像此刻這般看着你,實在是一件幸事。”他聲音溫柔且滿足地說。
溫秾秾愣了下,差點忘了他的眼睛才恢複了幾天而已。
而他的眼睛才恢複,便趕去汾州,親自爲她設計煙火。
他對她的用心,讓她感動和珍惜。
“那王爺可要好好看看我,把我刻進心裏。”溫秾秾嬌嬌柔柔地說。
顧臨朝目光深了些,“好。”說着,便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往浴間走去。
溫秾秾意識過來,連忙攀住他的肩膀,結結巴巴地說:“母後遣人送來的禮我還沒有看呢……”
“明日再看不遲。”
“不行,母後讓人千裏迢迢送的禮,不可以挪後看……”
任憑她怎麽撒嬌,男人的腳步卻沒有任何停頓。
……
此時距離主院不遠的屋頂上,綠俏有些腿軟地看着底下的地面。
她不就跟二公子說了兩句話嗎?司一這臭家夥,竟然将她拎上了屋頂。
她正尋思着要不要叫人的時候,消失了許久的司一,拎着食盒,躍上了屋頂。
他瞥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話,而是在一旁坐了下來。
綠俏見狀,也有些氣惱。
這家夥一走就是數天,回來就是這樣的态度?
虧她心裏一直惦記着他。
這次,她絕對不會先說話的,她又沒做錯什麽,憑什麽要受他的氣?
這時,空氣中忽然傳來烤雞的香味。
她肚子裏應景地“咕噜”了兩聲。
意識過來,她漲紅着臉,蹲到一旁抱緊了肚子。
她絕對不會吃他一口東西的。
司一從食盒裏拿了一小壇酒出來,便單手枕在腦後,仰躺了下來。
這時聽到異聲,他轉頭瞥了她一眼。
見她抱着肚子蹲在那裏,一臉倔強的樣子,眼睛微眯,“怎麽,還要我請你過來,才肯吃?”
綠俏聞言,抿緊了嘴巴,一聲不吭。
司一見狀,冷笑着坐起身來,“在跟我置氣?”
綠俏聞言,忍不住扭頭白了他一眼。
司一氣極反笑,朝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我才不過去,有本事你帶我下去啊。”綠俏終于開了口,但語氣卻有些嗆。
“我沒本事,你有本事自己爬下去。”司一好整以暇地說着,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酒。
綠俏噎了下,“當我真的爬不下去啊。”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放在屋頂上了,上次在囤州,也是被他放在了屋頂上,後面還是靠她自己爬下去的。
想着,她低頭看了看屋檐下面的廊柱。
可正在她要邁出腳步的時候,後衣領一緊,下一刻,她整個人被拎了起來。
“這麽想摔斷腿?”司一酷冷的嗓音,落在她耳邊。
她反應過來,伸手推了他一下,惱火地說:“要你管?縱然摔斷腿,也是拜你所賜,趕緊放開我。”
司一額角青筋跳了跳,“這可是你說的。”
綠俏看了看被他拎起來的高度,在他松手之前,忽然反應迅速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司一:“……”
回過神來,他冷嗤,“還以爲你有多不怕死呢?膽小鬼!”
“膽小鬼怎麽了?”綠俏不甘示弱地仰起臉,“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膽大包天嗎?”
司一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俏麗容顔,眸内劃過一絲笑意,忽然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混雜着酒氣的味道,忽然席卷了綠俏的感官,她懵了下,反應過來,臉一燙,但圈在他頸項上的手,卻忍不住收緊了一些。
兩人多天未見,嘴上不說,但心裏其實都在想着對方。
司一本來沉浸在她的美好中,忽然脖子被勒緊,氣息一岔,心裏的旖旖心思,倏然消散無蹤。
他伸手扯開她的手臂,俊臉漲紅,“你是想勒死我嗎?”
綠俏腦子還處于漿糊狀态,聞言,一臉茫然地看着他,“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說着,想到剛剛二人做的事情,也有些臉紅,忍不住噤了聲。
都是三千字一章的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