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跑掉的少年,王厚德撇了下嘴,将圖冊收進袖子裏,小聲嘀咕:“臭小子懂什麽?主子先前是那樣說過,可後面還不是自己主動說要看?”
主子還讓他去尋了有關這方面的圖冊給他看呢。
說着,看了看面前的靈堂,他又眉開眼笑了起來。
司一沒事,真好啊。
他親自動手撤了靈堂。
再說綠俏從靈堂跑出去後,臉還燙燙的。
真是想不到,司一那樣一本正經的人,竟然私底下那麽不正經,在靈堂裏,便與王厚德一起看起那種圖冊來了。
想到這一路走來的經曆,她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幸好在路上的時候,司一沒對她起什麽歪心思,否則她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果然,天下男人一般黑。
看來司一也不例外。
她竟差點被蒙蔽了。
她歎了口氣。
“綠俏!”
“綠俏?”
這時,身後跟前方,同時傳來喊她的聲音。
她看了看後面追過來的司一,又看了看前面扶着顧臨朝快步走來的溫秾秾。
她咬了咬唇,果斷往溫秾秾的方向跑去。
“小姐!”
溫秾秾松開顧臨朝的手,轉而扶住跑過來的綠俏。
“綠俏,你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
溫秾秾又驚又喜,眼圈微紅,差點喜極而泣。
她緊緊握住綠俏的手,将她好一頓打量,“你有沒有受傷啊?”
“小姐,奴婢沒有受傷……”綠俏心裏一暖,聲音忍不住有些哽咽,“能再次見到小姐,真是太好了。”
溫秾秾聞言,心裏一軟,伸手圈住她的肩頭,“真是個傻丫頭,這次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那麽固執。”
“奴婢也沒有吃很多苦……”綠俏說着,看到走過來的司一,頓了頓,低着頭道,“是司一救了我,還對我百般照顧,奴婢能活着回來,多虧了他。”
溫秾秾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司一,随後很是感激地說:“司一,這次多謝你救了綠俏,還一路關照她,辛苦你了。”
司一目光瞥了眼站在她身側的綠俏,淡淡道:“舉手之勞罷了。”
綠俏聞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墜落懸崖時的驚心動魄,從他嘴裏說出來,竟成了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了。
“主子。”司一在顧臨朝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顧臨朝聞聲,清冷的面容有絲波動,然後俯身,親自将他扶了起來。
“回來了就好。”他聲音有絲啞,若不仔細聽的話,根本聽不出來。
隻有溫秾秾知道,他此時聽到司一回來,心裏是有多高興。
看着風塵仆仆的司一,溫秾秾忍不住道:“司一,幸虧你平安回來了,要不然你家主子就要一輩子自責内疚了,
聽到你墜崖的消息,你主子不知道有多難過,這兩天,他話都不怎麽跟我說,他在爲你傷心難過……”
“秾秾!”顧臨朝蹙眉打斷了她的話,心裏很是不自在。
這丫頭做什麽話那麽多?
司一心裏有絲暖,但面上卻有些别扭,他聲音低低地說:“讓主子擔心了。”
顧臨朝面色緩了緩,“沒有的事,你别聽王妃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這兩天你因爲司一,茶飯不思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司一才是你的妻……”溫秾秾說着,歎了口氣。
司一:“……”
顧臨朝揉了揉眉心,“你又在胡說什麽?”
溫秾秾笑眯眯地說:“反正,我知道司一出事,王爺很擔心就是。”
頓了頓,歡喜地說,“今日司一和綠俏平安回來,實在是一件大喜事,加上我們從京城千裏迢迢地來了襄州,往後就要在這裏定居了,兩件大喜事合在一起,理應慶賀一下。”
“秾秾想怎麽慶賀?”顧臨朝面色緩了緩,溫聲問。
“我們初來乍到,就不張揚了,晚上我讓廚房多燒幾個菜,就我們幾個人坐在一起喝幾杯吧,就當是慶賀了。”溫秾秾道。
她原本是想請些舞姬回來跳舞助興的,但考慮到顧臨朝看不到,便打消了念頭。
“好,你看着辦。”顧臨朝道。
溫秾秾扭頭朝司一和綠俏道:“你們倆一路趕回來,也辛苦了,趕緊去沐浴休息一下,晚上我再讓人去喊你們過來。”
“是。”二人異口同聲,然後對視了一眼,各自離開了。
目送二人走遠,溫秾秾挽住顧臨朝的手臂,松了口氣道:“他們二人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
顧臨朝攬住她的肩頭,雖沒說話,但臉上卻露着欣慰。
……
馬車上的東西,有下人幫忙去取了,交給綠俏。
綠俏想到自己向司一借的那五兩銀子以及那錠金元寶,回屋先整理了一番後,便拿了五兩銀子以及金元寶,還有那箱銀子并司一的衣物,去了司一的住處。
雖然襄州的王府,沒有京城的王府那麽大,但司一依舊有自己的獨立院子。
綠俏問了下人後,很輕易便找到了他的住處。
院門虛掩着,她抱着東西,推門走了進去。
院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綠俏以爲司一沒有回來,便直接抱了東西,往主屋走。
畢竟箱子裏放了不少銀子,若是随便放,丢失了可不好。
主屋的門同樣虛掩着,因此她很輕易便推開了。
她打算将東西放下後,便趕緊離開。
可沒想到,她剛推開門,便看到從浴間裏赤着上身走出來的少年。
他頭發濕漉漉的,随意披着,身上還有未擦幹的水珠,身下隻穿了一條長褲。
晶瑩的水珠,順着他的肌理流向褲子掩住的地方……
綠俏臉一燙,慌忙閉上眼睛,“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
司一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進來,愣了下,本要退回浴間的,這時見她一臉羞窘的樣子,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頓了頓,走近兩步,傾身看着她,“這麽害怕做什麽?你又不是沒見過。而且,我也見過你……”
綠俏聽到這裏,眼睫顫了顫,睜開眼來,氣急敗壞地說:“你别亂說……”
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少年說話的時候,俯下了身,二人之間的距離,此時隻有拳頭那麽大。
她說話的時候,嘴裏的氣息,似乎還噴灑到了司一的臉上,因爲司一此時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嘴唇上,有些危險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