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太皇太後眉頭皺起。
郭太後更是反應激烈地說:“真真是無恥之極。”
溫秾秾極是認可,“太後說得不錯,他們就是這麽無恥。”
靈隐道長怕是活了這麽久,從未被人指着鼻子罵過無恥兩字,整個人臊得恨不能找地洞鑽了。
他的老臉都不知道要往哪擱了。
沈清凝卻絲毫不在意,甚至反擊道:“王妃娘娘,說到底,王爺的眼睛能不能恢複,在你看來并不重要。否則你明知有人能醫治好王爺的眼睛,爲何還一再地阻撓?”
“這是承認了你對我家王爺确有非分之想喽?”溫秾秾似笑非笑,“你們真是枉費了一身醫術,在你們看來,病人是可以待價而沽的。如此心術不正,實在讓人懷疑,你們學的是不是旁門左道。”
這下,靈隐道長坐不住了,駁斥,“你胡說,我們學的都是正經的醫術,何來旁門左道一說?”
“自然是二位的表現,讓人不得不做如此想。”溫秾秾說着,瞥見太皇太後似有遲疑的面色,又道,“而且,我家王爺若是想要你們醫治,哪裏是我能阻撓的?若是他願意你們給他醫治,我二話不說,立即請你們給他醫治。”
聞言,衆人的目光,俱都落在一直沒有說話的顧臨朝身上。
沈清凝則暗暗握緊了手指,緊張又期盼地看着他。
他應該會請他們醫治的吧?
畢竟,溫秾秾迫于太皇太後和郭太後在場,故意做出明事理的樣子,又深明大義地說出了那樣一番話。
想着,她暗暗松了口氣。
溫秾秾都做出退讓了,顧臨朝應該沒有顧忌了才對。
她今日真是來對了。
也不枉她與師父路遠迢迢地來了京城。
隻要顧臨朝接受了師父的醫治,到時候,她便能有借口留下來。
她不怕顧臨朝不給她名分,她有信心能獲得他的青睐,名分的事情,可以徐徐圖之,反正她有得是耐心。
她設想得很好,然而現實卻立即給了她一記響臉的巴掌。
“二位請回吧,本王的眼睛,不需要你們醫治。厚德,将人請出去!”顧臨朝的語氣,可以說是有些不客氣。
“是。”王厚德立即應了聲,目光不善地盯着沈清凝和靈隐道長,“二位走吧。”
沈清凝面色一僵,半晌沒有反應過來,以爲自己聽錯了。
直到郭太後投來憐憫同情地一瞥,她才醒過神來。
這下,她的面色終于變了,她趕忙繞過王厚德,在太皇太後面前跪了下來,急切地說:“太皇太後,民女的師父,确實能醫治王爺的眼睛,還請讓我師父給王爺醫治。”
太皇太後其實有些心動,畢竟她迫切希望顧臨朝的眼睛能複明。
但同時,她又是一個睿智開明的母親,見兒子并不願意被他們醫治,便也沒有替他做主,強迫他不願意的事情。
她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都說醫者父母心,你們若是誠心肯給我兒醫治,我們自然感激不盡,将二位請爲上賓,可你二人懷揣目的而來,哀家便要估量估量,你們自去吧,我們請不起你們這樣的大夫。”
沈清凝聞言,面色一片寡白。
她萬萬沒有想到,太皇太後竟然會拒絕。
她怎能如此做?
作爲母親,難道不是應該什麽都會爲兒子打算的麽?
爲什麽到了她這裏,就不靈驗了?
王厚德生怕顧臨朝動怒,不客氣地扯了她就往外拖。
“趕緊走,我們王府不歡迎你們這種人。”
靈隐道長面子挂不住,拖住還想再掙紮的沈清凝,快步離開了王府。
郭太後這會兒還有些沒有回神。
沒想到那女人竟然帶着嫁給顧臨朝的目的,真是荒缪。
她以爲她是天仙,還是什麽絕世美女?
也不掂量掂量,簡直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知道太後娘娘也是好心,但下次可要查清楚了,再将人帶進府來,否則這次來的是騙子,下次來的,說不準是刺客什麽的,那就麻煩了。”
這時,溫秾秾突然出聲道。
郭太後聞言,霍然擡頭,對上她的眼睛。
對方一臉笑容,說的話,也是合情何理,再正常不過,但郭太後心裏卻異常不舒坦。
她還輪不到她來教訓。
太皇太後看了她一眼,也道:“以後謹慎一點。”
“臣媳知道了。”郭太後有些惱怒,卻不敢發作。
“行了,起駕回宮吧。”太皇太後邊說邊往外走,“就要去襄州了,哀家得帶些什麽呢?”
語氣間,隐隐有些興奮和激動。
溫秾秾扶了顧臨朝起身,打算送她。
這時,郭太後聽到了太皇太後的話,卻愣在了原地,“怎麽母後也要去襄州嗎?”
太皇太後興沖沖地說:“嗯,朝兒要接哀家去襄州享福,後日便走,以後可能不會再回京城了,你身爲皇帝的母親,平時可要多加規勸他,切勿讓他行差踏錯,做出錯事來。”
郭太後很不是滋味,低落地應了聲,“臣媳省得。”
太皇太後沒再理她,拉着溫秾秾的手,與她說起了後日的行程。
出了王府,太皇太後和郭太後,各自在宮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等馬車駛出一段路後,坐在馬車裏的郭太後,突然看了青蓮一眼。
青蓮一凜,問詢道:“太後可是有什麽吩咐?”
“剛剛那對師徒,哀家不想他們再活着。”郭太後陰狠地說。
什麽阿貓阿狗,竟也敢惦記顧臨朝?
她要讓她有來無回。
左右顧臨朝也不需要他們的救治,那還活着做什麽?
青蓮明白了她的意思,低應了聲,“奴婢知道怎麽做了。”說着,她便掀簾出去,召來一個侍衛,耳語了幾句。
那侍衛往後面去了,帶走了一半的侍衛。
……
皇宮。
自從溫秾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救走後,顧衡的心情便變得奇差。
他現在不但失去了美人,就連本要到手的兵符,也沒了影。
後日,顧臨朝就要去襄州就藩了,溫秾秾也會跟着去,此後要見上一面,不知何年馬月。
想到那絕色又有趣的女子,他心裏便像是被貓抓撓了一般,癢癢的,迫切想占爲己有。
他怎麽也忘不掉,那日攝政王府的花園,女子撫琴唱歌的一幕。
每次午夜夢回,他都十分煎熬難受。
這本來是一件不能爲外人道的事情。
畢竟,那女子是他的皇嬸,是他的長輩,他不該有那樣的念想。
直到那日禦花園,有着與她相似側臉的塗彤闖進他視線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