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秾秾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她說的那個人,應該是指顧臨朝。
“他什麽時候動的手,我怎麽沒發現?”
“就是昨日他背你走的時候。”白梨解釋道。
溫秾秾有些訝異,想不到顧臨朝不聲不響地就封了白梨的筋脈。
“所以如果不是他封了你的筋脈,昨日你已經逃走了?”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顧臨朝的用意。
白梨慚愧地垂下頭,“是。”
“好,我知道了,一會兒他回來,我讓他給你解了禁制。”溫秾秾道。
“謝謝王妃。”白梨說着,突然跪下,鄭重地朝她磕了個頭。
溫秾秾站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白梨道:“承蒙王妃不棄,要了白梨做侍衛,從今天起,您便是白梨的主人,白梨給您磕頭,是應該的。”
溫秾秾将她扶起來,“這次便算了,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我這裏可不興磕頭跪拜這套。”
“嗯。”白梨重重點了點頭,露齒一笑,兩顆小虎牙格外顯眼。
溫秾秾意外地看着她,“我還以爲你不會笑呢。”
白梨腼腆地垂下了頭,“做殺手不可以有太多自己的情緒。”
溫秾秾笑道:“所以你便故意闆着臉,讓自己看起來有殺氣一點?”
被戳破了心事,白梨臉一紅。
溫秾秾心道,真真是個小可愛。
“你身上這件衣裙,是王公公給你準備的?”她問。
白梨愣了下,似是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王公公是誰。
她眉尖蹙了下,想到那死太監的可惡,臉上露出郁悶,但還是點點頭,“嗯。”
“王公公的眼光挺好的。”溫秾秾點頭,然後對綠俏道,“給她安排間屋子。”
“好的,小姐。”綠俏應了聲,對白梨道,“小梨梨跟我走吧。”
聽到這個稱呼,白梨不适地皺起了臉,“我不叫小梨梨……”
“走啦,我帶你去看房間。”綠俏拉着她的手,出了屋子。
這時,陳管家匆匆走了進來。
“王妃,外面聚集了很多人……”
溫秾秾詫異,“什麽情況?”
陳管家皺着眉道:“那些人說,昨日王妃救了她們的命,她們是特地來拜謝您的,現在還在府門外不肯散去。”
溫秾秾蹙眉,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過來。
應該是昨日一同被困在路上的香客。
隻是她們會到攝政王府來拜謝,是她所沒有想到的。
她站起身來,“我随你去看看。”
剛出屋子,綠俏和白梨便走了過來。
“小姐,怎麽了?發生何事了?”綠俏見溫秾秾要出去,連忙問道。
“走,去王府門外看看。”溫秾秾說了句。
綠俏和白梨聞言,一左一右跟在她後面,簇擁着她往王府大門走去。
昨天的雨,一直持續下到了今早天明,才總算停了,到處都還濕漉漉的。
不過今日倒是個晴天,陽光不烈,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到了王府門前,果見黑壓壓的擠滿了人。
看到這陣仗,溫秾秾有些意外。
昨日被困的那些香客,好像也沒有這麽多啊。
這些人都是打哪來的?
正疑惑間,人群裏不知誰喊了一聲,“攝政王妃出來了!”
然後原本站在王府門前的人,忽然嘩啦一下,跪倒在地上,嘴裏大聲喊道,“見過王妃娘娘,謝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溫秾秾被這陣仗吓了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大家快快請起。”
心裏有些古怪,總覺得這些人的感謝,有些太突然了。
昨日被堵在路上的時候,也沒見她們有絲毫的感激,怎麽今日會跑到王府門前來跪拜?
她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證實。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突然拉着一個容貌秀美的少女走到近前,笑得見牙不見眼,“王妃娘娘,我家這丫頭,聰明伶俐,乖巧懂事,您把她留在身邊伺候吧。”說着,推了推那少女。
那少女怯怯地往前走了兩步,眼巴巴地看着溫秾秾。
溫秾秾還沒反應過來,另有一個婦人,也将一個妙齡的少女,推到她面前。
“我們家丫頭,不但體貼會照顧人,還會一手繡活,将她留在身邊,王妃一定會喜歡的……”
“還有我家的……”
“我們家的姑娘長得也很水靈……”
溫秾秾撫額,總算明白了這些人的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她就說,怎麽這些人忽然對她感恩戴德了。
原來是抱着這樣的目的。
她輕咳一聲,正色道:“各位恐怕有所誤解,我們攝政王府并沒有打算開勾欄院,所以各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各位若是有意向,可去煙絮樓看看,那裏客往雲來,每日出入的都是達官顯貴,定能滿足各位。”
鬧哄哄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下來,衆人錯愕地看着她。
溫秾秾無辜回望,然後好心地說:“衆位若是不識路,本王妃可派人帶你們過去。”
“王妃誤會了,我們不是要賣女兒……”那些人回過神來,忙解釋,“我們隻是感念王爺和王妃的仁義,這才想将家中女兒送入王府,伺候王爺、王妃……”
溫秾秾冷笑,看着那一張張貌似憨厚老實的臉,心裏突然警醒。
這些人根本不是昨日那些香客。
她們突然攜女上門,是不是受人指使的?
有什麽目的?
想到此,她更加謹慎了起來。
她突然拿出帕子,開始哭慘,“不瞞各位,王府看着光鮮,其實窮得都快要揭不開鍋了,若是再多來幾張吃飯的嘴,那王府怕是要維系不下去了。諸位若是真心感念我與王爺的恩情,大可直接送些米面給我們,人就算了,你們還是領回去吧。”
陳管家、綠俏、白梨:“……”
那些百姓更是一頭霧水地看着她。
王府窮得快要揭不開鍋了?這……
衆人面面相觑。
趁衆人愣神的功夫,溫秾秾朝陳管家等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悄然退回了府内。
“砰!”
大門轟然關上。
陳管家抹了抹汗,望向溫秾秾,“這就不管了?”
溫秾秾搖頭,面色凝重地說:“此事有蹊跷,不能管,你勒令下人,輕易不要出府門,不要與他們有交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