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說帝王多薄情,這話果然沒錯。
随着時間推移,後宮的莺莺燕燕越發多了,黎策宿在其他妃嫔宮裏的時間越來越多,甚至一個月時間都不會踏入皇後寝宮。
好在慕雪複刻了洛沉魚的性格,對此并不在意。
她與上官檀兒一起好好的養着兒子,隻會在偶爾需要皇後出面時才會出現,日子過得靜谧而美好。
可是,宮鬥的爪子終究還是伸到了她這裏,那些人不僅膽敢冤枉她,竟然還敢給皇子下毒。
這一點徹底惹怒了慕雪,她用更狠的毒還了回去,直接收割了她們的性命。
可是那些受到的冤屈,卻始終無法洗清。
這倒不是因爲那些人的手段有多厲害,而是黎策已經不願意相信她了。
嚴格來說,是已經開始忌憚她了。
聽信了手下人的讒言,黎策開始懷疑慕雪的野心,同時忌憚她曾經事事言中,替他将黎瀚打壓下去的手段。
如果有一天,她爲了皇位,定然也會如此害他。
一次又一次,慕雪受到訓斥,受到懲罰,将她禁足在皇後寝宮。
上官檀兒将一切看在眼裏,也默默記在了心裏。
她開始找尋機會接近黎策,然後竟找機會給他下了毒。
慢慢的,黎策身體開始越來越差,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出病因。
這個時候,他才又想到了慕雪,急忙将她喚了來。
“朕命你必須将病給朕治好,否則你武國公府上下幾百口人誰也活不下來!”
黎策躺在龍床上,看起來已經形容枯槁,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威風十足。
多年來的帝王生活,已經徹底改變了他的模樣。
慕雪靜靜地跪坐在龍床邊,細細的給黎策把着脈,沒一會兒就找出了原因,腦海裏浮現出上官檀兒的模樣。
她抿了抿唇,低着頭回道:“陛下恕罪,臣妾無能無力。”
“你說什麽?”
黎策聞言怒火中燒,憤怒的踹了慕雪一腳,将她踹倒在地,絲毫不見年輕時的溫情。
就好像曾經都是一場夢。
“你必須給朕治好,必須……咳咳咳咳!”
因爲激動,黎策難受的幹咳起來,最後竟是吐出血來。
他瞳孔急縮,難以置信的往後縮了縮。
怎麽會呢?
他才三十歲!
他還有宏圖霸業尚未完成,他還沒享受夠現在的生活。
發現這一點,黎策更是把慕雪當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隻是,他不是求人,而是真的讓人把武國公府的人全都抓了起來,試圖用這種方法逼迫她。
可是他終究還是失策了。
慕雪不僅沒有給他治病,反而送了他一程。
臨死前,慕雪當着他的面,讓他的貼身太監總管寫下了聖旨,然後蓋下了玉玺。
“怎麽會……你……你……”
黎策無力又悲憤的躺在床上,憤恨不已的指着兩人,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
他的心腹竟成了她的人,而他竟完全不知道!
“良禽擇木而栖,實屬人之常情,陛下何必這麽在意?”
慕雪淡淡的笑了笑,命太監把聖旨收了起來。
她把人打發出去,自己一個人坐到了黎策床頭,伸手給他把額前的頭發撥開。
“我最讨厭别人威脅我,陛下卻從未了解過我。”
“我本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陛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
“這麽多年,陛下心中當真就沒有半分情分?”
“如果你不招惹我,或許今日就不會是這個結果。”
“你不是用武國公府的人來威脅我嗎?”
“可是你卻不知道,這才是你的催命符。”
話音剛落,慕雪猛的伸出手捂住了黎策的嘴,眼神狠厲陰沉。
“唔唔唔……”
黎策無助的掙紮起來,眼裏滿滿的都是恐懼、憤怒以及震驚。
最終,他慢慢的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掙紮,靜靜地躺在了床上。
慕雪一臉冷漠的拿開了手,替他将眼睛閉上。
站起身,她看了黎策一會兒,才緩緩走出大門。
“陛下駕崩。”
留下一句話,她徑直離開,臉上的神情令太監總管感到恍惚。
爲了保住一條命,他選擇了皇後,也實屬無奈。
希望陛下不要怪罪才好。
他進入房間看了黎策一眼,随即來到門外,扯開嗓子喊了起來:“陛下駕崩!”
就這樣,黎策駕崩,慕雪的兒子小小年紀就登上了皇位。
武國公府的人都被放了出來,成了慕雪最堅實的後盾。
至于宮中那些嫔妃,凡是與慕雪有過節的全都給黎策殉葬了,其他人出宮的出宮,出家的出家,要麽就在宮中苦守到老。
這麽狠辣的手段也讓那些前朝臣子明白,慕雪并不是一個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某日,慕雪閑來無事泛舟湖上,望着一旁開心準備糕點的上官檀兒,突然問出了心底的話。
“你爲何要對黎策下毒?”
對皇帝下毒乃是大罪,一旦發現,上官檀兒必死無疑。
上官檀兒聞言手頓了頓,随即揚起笑臉看向慕雪。
“因爲黎策對你不好。”
“所以,他必須死。”
她走上幾步,挽住慕雪的手,撒嬌似的将頭放在她的肩膀上。
“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沒有人。”
而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隻能是我。
*
看完結局,洛沉魚吐出一口濁氣。
以前的死局,留下了遺憾的美。
如今她選擇留下人格,最後卻得了這麽一個結局,也不知是喜是悲。
如果當初慕雪真的死了,或許黎策對她就隻剩了懷念與愧疚。
時時刻刻陪在身邊,反而讓他忘記了曾經的青蔥歲月。
權力迷人眼,果然如此。
不過好在,最後的結局洛沉魚很滿意。
這樣的男人有什麽用?
安心搞事業才是王道嘛!
至于上官檀兒對慕雪的感情,其實有些複雜。
慕雪給了她活下去的機會,将她從深淵中拯救出來。
所以,慕雪是她的救贖,也是她的信仰。
她會爲了慕雪冒險,甚至願意爲了她去死,卻也對她有着深深地占有欲。
這種占有欲或許無關情愛,卻是她一生的執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