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劍二


南海與皇都城隔了十萬八千裏。金蟾子作爲大荒山一帶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近百年以來,幾乎從未離開過南海。

但是這次,卻不知因爲何故,竟然不遠萬裏,來到了皇都城。

在南海一帶,金蟾子是人人皆知的“南海仙翁”。當然,也有人在背後稱呼他爲“蛤蟆仙人”、“蛤蟆怪人”,或者幹脆叫他“蛤蟆精”、“蛤蟆妖”。

關于金蟾子的傳說,在南海一帶的修仙界中有兩個版本廣爲流傳。其一,說他本來是一隻癞蛤蟆,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隻刻有神秘文字的龜殼。他躲進龜殼裏面修行百年,最終與那龜殼融爲一體,變成了人的樣子;其二,說他本來是一個漁夫,潛水時遇見了一隻金龜,一隻金蟾。那金蟾帶有劇毒,将他麻痹以後,鑽進了他的肚子裏面,想要吃他的五髒六腑。但就在這時,那隻金龜也鑽了進去,在其肚子裏咬死了那隻金蟾,然後再也沒有出來。再到後來,他便長出了龜殼,蟾手,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近百年來,靠着一身詭異卻又極其強悍的修爲,金蟾子在南海一帶名氣越來越盛。關于他的傳說,也越來越多,越來越神,甚至将其傳成了南海大荒山的山主、山神。

但這些年來,他一直隻在南海活動,從未離開過南海。這次不知爲了何事,居然孤身一人走出了南海,而且,竟然來到了這萬裏之外的皇都城!

“這皇都城的天氣,果然比不上南海。就連天上的月亮都不及南海的明亮。”

金蟾子瞳孔一縮,以極快的速度掃了一眼老管家手裏的鐵劍,說道。

“令人惋惜的是,今人不見古時月,古月曾經照今人。過了這麽多年,不知古時的那個月亮,還能不能發出光芒,照亮這方寸之地。”

老管家聽出他話裏的譏諷。眼光一瞥,瞥見了左臂上那道長長的口子。

若幹年前,他幾時受過這等劍傷?普天之下,又有幾個人能傷的了他?

若幹年前,若是有人說出這等話來,他定會毫不猶豫的一劍殺之!

但是現在,人老了,劍也老了。

“劍二,早就死了。”

他右手微微一顫,似乎有些拿不住那鐵劍,差點兒掉到地上。

金蟾子冷冷一笑,嗤道:“當年,你爲了勝過那兩個人,不惜賠上自身性命,引劍魔入體。後來,你雖然勝了,卻也搭上了一身精血,一條性命。這種勝利,有意義麽?”

老管家心中一動,想起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仗劍天涯的自己。

取名劍二,是因爲劍成以後,隻輸過兩劍!

他将那兩劍的恥辱時時刻刻帶在身上,爲得就是不斷的提醒自己,讓自己付出更多的努力,付出更多的艱辛,直到有一天,能夠把輸掉的兩劍重新赢回來,用手中這把鐵劍,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世人心中!

然而,他最終沒能等到那天。在百餘年前發生在蚩山的那場大戰之中,他求勝心切,最終将那把鐵劍插進了自己心口,讓劍魔入體,以魔禦劍,雖然最終赢回了輸掉的兩劍,但也因此搭上了性命。

從那以後,他便仿佛在人間消失了一般,接連幾十年,再也沒有聽到過關于他的消息。

前段時間,有個經曆過蚩山之事的老頭,五天内在豆腐坊門口暈倒了兩次。每次暈倒,那老管家都親自上去救治,拿出一顆救心丸喂他吃下。

經過兩次近距離的确認,那老頭最終确定,在豆腐坊中待了十幾年的老管家,極有可能就是當年引劍魔入體,最終斃命于蚩山的劍二,二先生!

“當年在蚩山時,我眼睜睜看着你死了。雖然事後沒有找到你的屍體,但你将長劍刺入自己心口,又倒念劍經,引劍魔入體,在那種情況之下,似乎沒人能活!”

金蟾子想起當年蚩山之事,心中不解。

老管家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沉默了會兒,說道:“劍二,早在蚩山時便已經死了。我現在隻是這豆腐坊裏的管家。東家對我有恩,你們要殺他,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說罷,手腕一振,将那鐵劍牢牢抓住,瞳孔深處又露出了堅毅決絕之色!

金蟾子看了看地上那八個人的屍體,道:“剛才你和他們打鬥的時候,我一直在外面的馬車裏看着。從你現在的情形來看,你根本赢不了我。”

頓了頓,仿佛有些惋惜,又道:“你把那人交給我。至于你,看在你當年因劍癡狂,也曾叱咤風雲的份上,你自行了斷吧。”

老管家冷冷一笑,感覺就像受到了奇恥大辱,說道:“我這一生爲劍癡狂!該殺的不該殺的,我都殺了!打得過的,打不過的,也都打了。我做過許多别人未曾做過的事,但唯獨有一件事,沒有做過。那就是——命不離身,劍不離手!”

劍光一亮,手中鐵劍留下一道殘影,破空而去!

金蟾子心裏歎了口氣,從容不迫的舉起左手,将那鐵劍擋了下來。

來這兒之前,他對于“劍二”這個名字多少還有些忌憚。畢竟百餘年前,這個名字隻輸了兩劍。

一劍,輸給了禦鼎山。

一劍,輸給了剛從迷走山中閉關出來的大劍仙——北海若。

及至剛才,他在門外的馬車裏見了劍二與那八個人的戰鬥,對于他現在的修爲實力,摸了個明明白白。以他現在的修爲實力,斷然不是他南海仙翁的對手。他甚至隻用一隻手,便能完勝劍二。

那鐵劍被金蟾子擋下,瞬間劍光暴漲,拼盡了力氣想要向前一步。但無論怎麽努力,金蟾子那隻蟾手就像有着排山倒海般的力氣,那鐵劍一分一毫都向前不得。

老管家捏了劍訣,将鐵劍喚回。接着,以一化三,抖出三道劍影,三道劍影裏面又帶起無數道劍氣,從四面八方朝金蟾子包了過去。

金蟾子瞳孔一縮,巨手向前一送,送出一股滔天巨力,迎面撞上劍影、劍氣,将其盡數擋了下來。

而那些從背後襲來的劍氣劍影,則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發出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劍氣退去,金蟾子背上衣衫盡毀,露出了一副金色的龜殼。

“你破不了的我的金甲,也刺不穿我的金掌。以你現在的修爲,根本不可能赢我!”

在金蟾子說話的同時,纏在他身上的兩根藤條突然動了起來。那藤條有頭無根,仿佛是從他身體裏面長出來的。從他後腰伸到前面,就像兩條猙獰狂舞着的毒蛇一樣,慢慢的朝老管家逼了過來。

老管家身形一閃,突然消失不見。但在接下來的一刹那間,他便被那藤條牢牢纏住,遠遠地摔了出去。

而另外一根藤條則纏住那把鐵劍,藤蔓上湧出毒液,流到了鐵劍上面。

金蟾子眼睜睜看着那把鐵劍瞬間長出鐵鏽,又瞬間褪去。接着,又長出一層,又褪去。轉眼間将那鐵劍腐蝕了兩三層。若不是那鐵劍又寬又厚,可能在就被毒液腐蝕斷了。

金蟾子道:“我煉這深海毒藤,專克仙劍。一會兒等我融了你這把劍,便湊齊了九九八十一把,到那時,這毒藤的毒性将會更上一層!”

老管家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前走了兩步,笑道:“命不離身,劍不離手。”

一邊說着,一邊慢慢的擡起右手,抓住心口處的衣服,一把扯了下來,露出了一顆鑲嵌在冰塊裏面的,正在跳動着的心髒!

看到那顆心髒,金蟾子終于明白了百餘年前,劍二不死之謎!也終于明白了,爲什麽他現在的修爲實力,爲什麽遠遠不及當年!

老管家扯去衣服之後,以手捂心,用力一抓,将那心髒壓的猛烈跳動起來。接着,就見他倏忽而至,隻一眨眼的功夫,便掠到金蟾子身前,将那鐵劍奪了下來。

金蟾子呆立原地,似乎并沒有打算與他掙那把鐵劍。待他奪下以後,望着鑲嵌在他心口處的那顆心髒,禁不住生出了憐憫之意。

而老管家雖然奪下了鐵劍,但在那顆心髒猛烈的跳動、擠壓之下,渾身上下猶如下起了暴雨,隻覺五髒六腑、奇經八脈像要炸裂一般,疼得他幾乎站立不住。

他用鐵劍勉強支撐住自己,轉頭看了看王豆腐,使出全身的力氣說道:“東家,對不住了,劍二,又敗了。”

王豆腐直至今日,才知道他心口處原來是這般光景。想他帶着那顆冷冰冰的心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了這許多年,頓時心如刀絞,聲淚俱下。

嗚嗚咽咽的哭了兩聲,跌跌撞撞爬起來道:“我說,我什麽都說!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連我的性命都給你!隻求你放過他!我求求你,你放了他吧!”

一邊說着,一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跪着朝金蟾子走了過去。

老管家将那鐵劍往旁邊一挪,擋在王豆腐身前,搖了搖頭,苦笑道:“東家,不值得!死便死了,總不能丢人丢到陰曹地府去。”

說罷,一把将他攙了起來。

金蟾子見了他那顆凍在冰塊裏面的心髒,本來就生出了憐憫之意。剛才又聽王豆腐苦苦哀求,甯願以自己的性命換取劍二的性命,心裏面頓時打定了主意。

然而現在,他忽然覺得憐憫是一種殘忍。尤其是對劍二來說!

他已經帶着前一個人的憐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了百年,已經在活着的時候,“丢人丢到了陰曹地府”,現在若是再用這種憐憫來傷害他,簡直是毫無人性!

金蟾子緩緩舉起了手,說道:“二先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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