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疤臉


大風裹着大雪,将幾個年輕人困在及膝深的雪中,寸步難行。

那幾個年輕人頭戴鬥笠,身披蓑衣,背上背着一把長劍,像幾塊木頭一樣,已在雪地中站了大半個時辰。

距離他們十幾丈遠的地方,是一堵牆。

一堵十幾丈高,無邊無盡,用巨大冰塊壘起來的巨大城牆!

此刻,在冰牆的盡頭處,有一個長有無數觸手以及一張巨大方口的雪怪,正在那裏吸風飲雪。

那雪怪通過觸手将風雪吸進肚子裏面,然後凝結成冰,再通過那張巨大的方口将冰塊吐出,整塊壘在冰牆上面。

因那雪怪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的勞作,所以這堵冰牆成了全天下最長最厚,也最難逾越的一堵城牆。

除去北地中的那些妖物,從未有其他人走到過冰牆盡頭。

冰牆是活的,人卻會死。在這個連馭劍行空都會被凍傷或者被大鳥撞死的地方,很多人在還沒有達到城牆底下的時候,便已經被凍死在了野外。

或者,被藏在雪下的東西咬住,吸幹精血,稀裏糊塗的死去。

就像此刻,那幾個身上背着長劍,已經在雪中站了大半個時辰的年輕人。

吸幹他們精血的是一種以鮮血爲食的詭異物種——血繩。

血繩是一種動物和植物結合在一起的奇怪東西。食物充足的時候,它們會成爲動物,瘋狂掠食;食物匮乏的時候,又會成爲植物,像植物一樣緊靠雪水活着。

它們具有上千年之久的壽命,是北地最古老的物種,也是最冥頑不化的物種。

再過一會兒,那幾個年輕人的屍體會被第二批趕來此處的怪物吃掉。然後,會有第三批怪物趕來,吃掉他們的屍骨、衣服、甚至是背上的鐵劍。

在這片極寒之地,食物是最珍貴的東西。

一切皆可爲食!

那幾個被血繩殺死的年輕人,是來此打獵的獵人。

敢來此處打獵的人,一般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兒。這些人大多在一些小的修仙門派待過幾年,覺得繼續修行無望,又進不了有聲望、有資源的大門大派,于是便做了雪地獵人,來此捕捉一種火尾貂,然後通過皇都城中的地下黑市,高價賣給皮草商人。

皇都嚴禁閑雜人等進入北地打獵,即使是皇室子弟,也不能擅入北地。神皇甚至親自頒布指令,讓幾隻駐邊小隊徹夜巡邏,一經發現有人偷獵,可以就地擊殺。

但這樣一來,卻把火尾貂的價格炒了上去。引得那些偷獵之人千方百計、想盡辦法偷入北地。一旦能夠成功捕獲一隻火尾貂,便能立刻翻身,接下來幾年以内吃喝不愁。更有一些爛賭爛嫖敗光了家産的富家子弟,跟着偷獵之人前往北地,希望能夠碰碰運氣,借此翻身。

然而,不管是真正的雪地獵人也好,還是那些來此碰碰運氣的人也好,大多都成了北地的獵物。更有一些殺人越貨的黑心獵人,将人帶到北地以後,搶去财務,就地殺死掩埋。或者把人獨自扔在雪中,讓其自生自滅。

臨近傍晚時分,通往冰牆後面的大門湧進了最後一批人。這些人中有從皇都城中來此做買賣的商人,大多持有皇都城中簽發的文牒,可以憑此自由出入兩地。有一部分夾雜在商人裏面的雪地獵人,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亡命之徒,随時都有可能殺死别人或者被别人殺死。

石青峰夾在這些人中,像其他人一樣帶着鬥笠、披着蓑衣,盡量不讓人認出自己。

從皇都城來的人,大多數受不了北地的極寒天氣,即使穿的再厚,也感覺擋不住北地的風雪。但石青峰卻隻穿了一件單衣,而且因爲走了很長的路,感覺有些微熱。若不是有那蓑衣蓋着,恐怕早就引起了别人注意。

按照童無忌的囑咐,過了冰牆不遠,便會看見一排酒肆,那是專門接待雪地獵人的地方。大部分雪地獵人會在夜晚到來之際,來此過夜。久而久之,這酒肆越來越大,從最初的兩三間發展到了現在的整整一排。

石青峰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由于走的是官道,并沒有遇見血繩。一路上除了雪還是雪,甚至連座像樣的山都沒有看到。

本以爲穿過冰牆以後,能夠看見點兒像樣的東西。但過了城門一連走了數裏,眼前還是白茫茫的一片,甚至這裏面的風雪,比城牆外面還要猛烈。

直到掌燈時分,這才遠遠地看見一點兒燈火。

衆人看見燈火,立刻發出一片歡呼,争先恐後向那燈火跑去,很快來到了酒肆跟前。

讓石青峰始料未及的是,這一排十幾間的酒肆,竟然也是用冰塊壘成。冰塊裏面鑲了一層石頭,石頭裏面又包了一層不知什麽動物的毛皮,讓屋子裏面與外面比起來,簡直判若兩個季節。

石青峰跟着商隊随便進了一間酒肆,選了個僻靜而且能夠看見所有人的地方坐下。

商隊衆人占了兩張桌子,其中一張桌子上放着兩把長劍,看樣子應該是商隊的護衛。

在他們進來之前,屋子裏面還有七八個人,分了三張桌子。

其中一張桌子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威猛高大,身上系着一條虎皮。女的則生的嬌小玲珑,穿一件深褐色的貂皮大衣,手上戴着一副熊皮手套,看起來極爲講究。

另外一張桌子上,則坐着三個人,三個一模一樣的人。那三個人無論穿着打扮還是長相,都是一模一樣,而且看起來不男不女,單從穿着外貌來看,很難看出是男是女。

最後一張桌子上,坐着兩個老人。看起來像是一對老夫老妻,兩人都是滿頭銀發,臉上皺紋縱橫交錯。從其外貌來看,沒有一百也得九十。那老頭顫顫巍巍撕下一塊碎肉,放在嘴邊吹涼,又沾了點醬汁,送到那老婆婆口中喂其吃下。然後拿出一塊手帕,幫她擦了擦嘴角,笑道:“打年輕時,你就愛幹淨。現在老了,不能邋遢了你。”而那老婆婆則面無表情的嚼了幾口,生硬的咽了下去。

石青峰臨行之前,童無忌跟他說了一些在外行走的經驗。尤其是在人多眼雜的地方,一定要選一個能夠看見所有人的位置,而且要将屋子裏面的人提前觀察一遍,對于那些穿着打扮、容貌體型與衆不同的人,要提前留意,切不可掉以輕心。

石青峰把這些經驗一一記在心裏,一路上無論是在商隊裏面還是在來到酒肆以後,都按照童無忌臨行前叮囑他的,用心觀察着身邊之人。

但也許是在山上待得久了,也許是初來北地這種地方,現在将衆人觀察了一遍以後,突然發現:怎麽每個桌子上的人,都看起來有些與衆不同呢!

正考慮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赤裸上身,身高八尺左右、長相兇悍、臉上帶着一道刀疤的漢子。

那漢子來到桌子跟前,不由分說扔下一個酒壺,一個盤子。酒壺冒着熱氣,應該是剛剛燙好。盤子裏有些碎肉,但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肉。

“這是什麽肉?”

石青峰回過神來,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個盤子,問道。

“大爺,您想吃什麽肉呢?小的這就去給您弄!”

那刀疤臉的漢子轉身愣了一下。慢慢彎下身子,用一根胳膊支在桌面上,托着下巴不急不慢的說道。

屋子裏立刻傳出一陣哄堂大笑。

石青峰微微挑了挑眉,道:“我不吃肉。”

“不吃肉?那就是吃草喽?你瞧我這草鞋怎麽樣?”

那刀疤臉兒的漢子脫下一隻草鞋,“啪”的一聲拍在了石青峰面前,說道。

屋子裏面,又傳出一陣哄堂大笑,比剛才笑的更加厲害。

來過北地的人都知道,在此酒肆吃飯,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給什麽吃什麽,隻管吃,不許問。而酒肆也有一個底線,那便是除了人肉以外,什麽肉都可以給。唯獨不能給人肉!

石青峰初來乍到,自然不知道這些規矩。

那刀疤臉兒看他是個生瓜蛋子,不由得喜上眉梢,打從他進門時,便打定了主意要捉弄他一番。而剛才衆人的喝彩聲,則更增加了他的嚣張氣焰,讓他直接把草鞋脫下來拍在了桌子上面。

“啪——”

石青峰突然出手,擡手在那刀疤臉上打了一下。

“你——”

“啪——”

那刀疤臉兒剛要發作,突然另外一邊的臉上也被打了一下,而且比剛才那一巴掌還要重些。

“我——”

刀疤臉兒暴跳如雷,雙手抓住桌子用力一掀。但卻發現,那桌子就像長在了地上,竟然紋絲不動!

石青峰一隻手放在桌子上面,若無其事的将那桌子壓住。然後用另外一隻手抄起那隻草鞋,趁刀疤臉兒破口大罵之時,猛的一下塞進他嘴中,直接卡在了喉嚨裏面。

……

……

那刀疤臉兒瞪圓了雙眼,憋得滿臉通紅,一手扼住喉嚨,一手驚恐的指了指石青峰。然後,緊緊拽住那隻草鞋,防止其繼續下滑,頂着兩個鮮紅的手印,狼狽不堪的跑了出去。

“這是什麽肉?”

石青峰又問了一句。

屋子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回答,也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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