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峰淡然一笑,默不作聲,心想:“或許,這就是‘緣起性空’吧。”
老童生将石青峰安頓好,從懷裏鄭重其事的取出一封書信,遞給他道:“這是書院裏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寫給你的,讓我務必親自交給你。老先生說,明天一早會和書院裏的其他先生以及所有學生,在正壇等你。”
石青峰接過書信。老童生合手作揖,掩門而去。
信封上工工整整寫道:書呈青峰山主,親啓。
石青峰打開書信看了一遍。内容很簡單,遣詞造句卻極講究,甚至有幾處地方不甚明白,看得出,寫信的老先生着實下了一番功夫。
老童生離開之後,約莫過了大半柱香的時間,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敲門的人動作很輕,也不急。
石青峰以爲是老童生去而複返,忘了交代什麽事情,連忙起身走到門前,問道:“是方老先生麽?”
門外傳來嬌笑聲,隻聽一個女子柔聲細語道:“是桃紅、春杏,來服侍山主就寝。”
石青峰心裏一愣,伸到一半的手忽然停住,不知道這門是該開,還是不該開。
敲門聲又起,另外一個女子嬉笑道:“青峰山主,外面起風了,冷飕飕的。”
石青峰硬着頭皮拉開一道門縫,其中一個女子立刻“見縫插針”,把手伸進門縫,一把捉住了石青峰的手。
石青峰渾身一顫,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吓得趕緊把手抽回。
門外鑽進來兩個女子,像兩條光溜溜的泥鳅一樣,靈巧無比的鑽進了屋子裏面。
反手關了門。
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身材凹凸有緻,有些微胖,但胖的恰到好處,讓人看了有種想要按一按、捏一捏的沖動;穿杏黃色衣服的女子很瘦,有些弱不禁風,讓人見了心生憐憫,止不住想要摟在懷裏。
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說道:“青峰山主,學生桃紅、春杏都是‘明德堂’裏的弟子。山主遠道而來,書院裏的老先生特意安排了我們兩個侍寝。”
石青峰見那兩個女子眸子裏勾魂攝魄,不停的轉來轉去,穿着過于招搖,身上帶着淡淡的脂粉氣,看起來不像是學生模樣。狐疑道:“哪個老先生叫你們來的?”
穿杏黃色衣服的女子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書信,揚聲道:“吶,就是這位老先生了。”
石青峰又道:“這位老先生?你知道這位老先生姓甚名誰?”
那女子笑道:“老先生就是老先生咯!我們做學生的,哪兒能直呼先生的名諱,那是大不敬的!”
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悄悄向前走了幾步,身子一滑,冷不丁鑽進石青峰懷裏。
石青峰心中一驚,趕緊撒手向後退去。誰知,穿杏黃色衣服的女子早已等在那裏,一把将他抱住,湊到他耳邊吹了口熱氣,柔聲道:“山主跑什麽呀,我們又不吃人。”
石青峰被她一口熱氣吹得有些迷糊,感覺身子後面軟顫顫的,似乎是碰到了什麽東西。
一個念頭閃過,他腦海中浮現出兩座傲挺幼峰,吓得他趕緊掙脫開那女子的雙臂,向後退到牆邊,喊道:“住手!你們再亂來的話——”
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不慌不忙坐下,望着猶如羊羔一樣瑟瑟發抖的石青峰,玩味笑道:“再亂來的話,你會怎樣?難不成,山主要将我們殺了?”
石青峰定了定神,指着門道:“你們快點出去,再亂來的話——我——我就喊人了!”
穿杏黃色衣服的女子咯咯一笑,道:“你喊吧。你喊我也喊,看誰喊得響亮!”
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扯了扯衣服,露出半個香肩,笑道:“你一喊,我就叫。看看是你喊得好聽,還是我的叫的好聽。”
石青峰見這兩個女子浪裏浪氣,擺出了一幅完全不要臉的架子,斷定她們不是書院裏的學生。但此時茅屋裏隻有他們三人,那兩個女子真要亂喊亂叫,那他即便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況且這裏是書院,不是别處。那些老先生們對于這種道德敗壞的作風問題向來深惡痛絕。如果這事兒讓他們知道,那他這個新來的書院山主兼蚩山城副城主,就要被人指着脊梁骨罵回去了。
“跑?”石青峰看了眼三個人的位置,自己在最裏面,那兩個女子早就擋在前面,堵住了門。當然,他也可以直接撞破屋頂,從上面逃走。但這樣一來,就會把茅屋弄壞。這兩間茅屋對于顧青衫、對于蚩山書院來講意義非凡,他不想一來書院就毀了茅屋。
若是從門硬闖,那兩個女子肯定會全力攔阻,到時候别說能不能出去,就是拉拉扯扯這種事情也夠他解釋半天。
“實在不行,就打暈她們!”石青峰心念電轉,又想到一個主意。但那女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嗤啦”一聲從下身裙擺上撕下一大塊衣服,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
“你要想打暈我們,就得先把衣服幫我們縫上。”那女子笑道。言下之意,是說你打暈我們之後,撕爛了我們的衣服,要對我們圖謀不軌。事後我們裝作暈了過去,至于發生了什麽,你有本事就自己去解釋。
另外一個女子也撕下一塊衣衫,随手扔在一邊。伸手在旁邊女子身上擰了一把,那女子疼的“哎喲”一聲喊了出來,石青峰頓時眉頭緊皺。
“哎喲,青峰山主你好大的手勁兒呢!”那女子嬌呼一聲,喊道。
“哎喲,青峰山主你弄疼人家了了!”另外一個女子随聲和道。
石青峰哪裏經曆過這種場面,心裏面急的團團轉,面對這兩個刁蠻任性,擺明了要把自己拉下水的女子,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趁勢欺了一步,張開雙臂朝石青峰撲去。石青峰低頭一閃閃到旁邊,卻被穿杏黃色衣服的女子一把摟住,冷不丁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另外一個女子也趕上來,兩個人纏着石青峰把他推到牆上,眸子裏勾魂攝魄,嬌滴滴的說道:“山主,你一個人在這茅屋裏面空蕩蕩的,有什麽好玩的。不如我們一起玩吧。”
那兩個女子接連呼出幾口熱氣,鑽進石青峰的眼耳口鼻,讓他感覺有些恍惚。
忽然,他心中猛然警醒,運轉紫府元鼎,将那些灌進眼耳口鼻裏的香氣逼出體外。
那兩個女子見他忽然轉醒,不由得愣了一下。石青峰趁此機會掙脫開來,神識一動,真吾劍一閃而至,停在其中一個女子身前。
“大膽妖孽!居然冒充書院裏的學生!”
他大吼一聲,指着那女子說道。
那女子見石青峰忽然變臉,用劍指着自己,頓時吓得花容失色,六神無主。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慌失措道:“山主饒命!仙師饒命!我們不是妖怪!都是——都是錢掌櫃叫我們來的!”
石青峰瞳孔一縮,默不作聲,真吾劍向前進了一寸。
被劍指着的那個女子向後癱坐在地上,帶着哭腔道:“千真萬确!千真萬确!我們都是醉春樓的人,是錢掌櫃花錢雇了我們,還給了我們一瓶能夠讓人恍惚的藥水,叫我們來這兒服侍——勾引山主!”
另外一個女子補充道:“錢老闆是我們那兒的常客,醉春樓明面上管事的是林媽媽,背後的主子其實是錢老闆。兩天前,錢老闆叫人找到我們,給我們做了兩身衣服,還給我們取了‘桃紅’、‘春杏’這兩個名字,叫我們務必将山主勾引到手。還答應我們說,事成之後會幫我們贖身。我們可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啊!”
旁邊那女子搶道:“是啊,我們都是被人賣到醉春樓的。我是個孤兒,從小孤苦無依……”
兩個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倒苦水。
石青峰輕輕揮了揮手,讓真吾劍退到一邊。半信半疑道:“錢掌櫃爲什麽叫你們來勾引我?”
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停止哭泣,偷偷瞄了眼石青峰,小心翼翼道:“或許——是看山主遠道而來,要慰勞慰勞你?”
“放屁!”
石青峰破天荒的罵了一句。
穿杏黃色衣服的女子見石青峰有些生氣,趕緊打圓場道:“我們是真不知道!我們這些低賤胚子,哪兒猜得透你們大人物的心思!山主你就别難爲我們了。天色也不早了,就放我們回去吧。”
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見石青峰呆在原地沒有吱聲,心念一轉,試探着問道:“山主該不會是——”
她頓了頓,見石青峰沒有生氣的迹象,眸子裏流露出渴望神色,繼續試探着說道:“想要留宿我們?”
“滾!滾滾滾!”
石青峰心煩意亂的指了指門,那兩個女子趕緊灰溜溜的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