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執聞言輕笑了一聲,籠在燭光裏的身影有幾分疏涼落寞。
“昱國已亡,我已不是雲容太子,此後隻是容執。”他看着黑白棋子道。
暮心瑤翻了個白眼:“仙醫門不也被蘇氿他們收了,你幹脆連容執也不叫算了!”
容執:“……”
還,挺有道理。
“這麽說,你是認輸了?”暮心瑤丹鳳眼微眯看着容執。
容執閑敲棋子落燈花,淡淡道:“乾坤已定。”
他化名容執,意爲“容我執棋天下”,可終究難以執棋縱盤,淪爲敗子。
如今黔驢技窮,敗局已定,他也輸得心服口服了。
容執起身朝營帳外走去,一襲白衣近乎與雪地融爲一體,他步履輕緩好似雲淡風輕,似乘風而去的仙人。
“心瑤公主,敗局已定,及時止損的好。”他聲音溫和好似春風。
帳内一陣沉默。
良久,容執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隻留下了雪地上輕淺的腳步。
暮心瑤丹鳳眼微眯着,燭光映照下一襲榴紅色衣裙更顯熱烈,榴火照人,妩媚妖娆。
她輕嗤了一聲,驕傲地昂着頭:“可本宮偏不認輸!”
三日後,
四方大軍兵臨焦瑕城下,鄢國将士赤裸着胳膊手持長刀巨斧守在城門外,即便到了最後一刻,這個天生骁勇好戰的大漠民族依舊沒有怯意。
鄢帝不是沒想過投降,但是暮心瑤不願意。她甯可亡國,也絕不願歸爲臣屬,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傲氣。
而鄢國的戰士們也不願屈服。
身爲鄢國儲君的暮心瑤站在城牆上,指揮着不到十萬的鄢國士兵誓死抵擋四方大軍的鐵騎。
看着那一個個身姿魁梧浴血奮戰的鄢國勇士,謝安景和白宋心中都不免有些震撼。
“說實話,征戰諸國,唯有鄢國的戰意最讓人感到震撼。”白宋倚在馬頭搖着扇子感歎。
謝安景也點了點頭,向來桀骜的他也不由多看了暮心瑤一眼,“鄢國公主倒是鮮少有骨氣的,不比男兒差。”
明知敗局已定,依舊浴血奮戰,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固然,這是無謂掙紮,但這份氣節卻讓他也不禁欽佩。
謝安景挪開視線,朝戰場其他地方看去,“宿軍那個副帥槍法淩厲,出手幹脆利落。有這般厲害的槍法,怎麽也該名列六國名将之中。”
白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人群中那好似鶴立雞群的銀面将軍,“諸國當中倒是少有槍法這麽淩厲的名将。不過宿軍本就是蘇将軍暗中訓練的,那副帥名不經傳也不奇怪。”
這時候,謝安景看到空中有一隻巨大的暗焰巨鷹俯沖而下,以爲是敵襲,掌中凝起靈力就騰空朝它襲去,卻在看到巨鷹背上熟悉的兩人時,猛然調轉了手掌。
那一掌落在地面上,正好拍死了幾個鄢國士兵。
謝安景驚喜地看着巨鷹上的兩人:“殿下,太子妃,你們怎麽來了?”
蘇氿靠在君禦離肩上,看到謝安景,挑了挑眉:“來看戲。”
君禦離輕瞥了謝安景一眼:“陪阿氿看戲。”
謝安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