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撩撥我的是你,欺騙我的是你,如今不理我的也是你。千櫻,你覺得很好玩是嗎?你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暮鄢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鳳眸中有怒火跳動,厲聲質問。
可女子依舊眉眼如山。
暮鄢攥着鳳袍的手指微微收緊,“還是說你把宿國被滅的事情全都算在我頭上了?千櫻,即便不是我跟君臨提議,大淵也不可能眼見着宿國一日日壯大。大淵遲早有一日要和宿國兵戈相向,何況若非是我讓闌國加入大淵,闌國也會像宿國一樣覆滅。”
“是,我是嫉恨蘇牧。但是他卑鄙無恥!若非是他先發現你是女子,提出要與闌國聯姻,你也不會被迫嫁給他,也不會與他有感情。至少,如從前在學宮時一般,你我才是所有人眼中出入成雙的一對。至少我才是與你最親近的人。”
幽暗的角落裏,女人的聲音如泣如訴,宛若深宮的怨婦,任誰也難以想象,她會是永安朝堂上叱咤風雲的大淵帝後。
“也是,隻有提到蘇牧,你才會皺皺眉頭。”暮鄢看着千櫻微微松動的眉目,譏笑了一聲。
她鳳眸沉沉地看着千櫻,忽然低頭在她耳邊幽幽說了一句,心中帶着報複的快意,“千櫻,蘇牧死了。”
千櫻身子微微一顫,依舊沒睜眼看暮鄢,但卻開口堅定道:“不可能。”
許是許久不曾開口說話的緣故,她的聲音很啞,竟是與當年她女扮男裝時沙啞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暮鄢微微恍惚,險些又喚出她男裝時的化名。
當初千櫻前往永安學宮求學修煉,因傷了嗓子,聲音沙啞如男子,于是便女扮男裝,借用了她已故的大哥,也就是如今闌帝之父千赢的名字。
但見千櫻不信蘇牧已死,暮鄢眉目浮現幾分譏笑:“你不信?”
“蘇牧當初修爲的确厲害,元嬰巅峰,若非當初的變亂,他能成爲近八百年來第一個化神大能也不一定。也難怪他能從大淵十多名元嬰影衛手中帶着将要臨盆的你逃出生天。”
“隻是,你興許不知道,當初蘇牧不知用了什麽法子救活了你生下的那個瀕死的病嬰,可他的修爲卻倒退到了金丹期。”
“區區金丹期,本宮想要他死,輕而易舉,根本不必本宮親自出手。所以後來,本宮略施小計,他便死在了北境戰亂之中。”
千櫻猛然睜眼,那雙翦水秋瞳在幽暗的密室内映照着微光,她的聲音都不覺帶着顫動,小心翼翼地:“阿氿還活着?”
宿國皇城建在氿水之濱,那也是她與蘇牧情諾三生之地。在蘇氿尚未出生時,他們便給她想好了名字。
以氿水爲名,諧音久,願她此生長樂久安,一世無憂。
暮鄢在看到睜眼的千櫻時,呼吸也不由一滞,她的輪廓也與記憶中的少年郎重疊在一起。隻是比之昔年,她卻帶了爲人母爲人婦的柔和,不似當初意氣風發,鮮衣怒馬。
千櫻變化如此之大,她何嘗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