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道邊,雕梁繡柱的畫閣掩映在青青楊柳中,臨街這邊的珠簾高卷,兩個長相俊秀的青年臨窗對坐。
那身穿白色鶴氅高冠博帶的青年正是白宋,在他對面的是一名鮮衣錦袍的男子。那男子容貌英朗俊美,眉目間透着些許桀骜,有世家傲骨又具武将英姿。
這鮮衣錦袍的青年懶散地靠在椅上,正盯着窗外,目光越過楊柳疏枝,落在那馬車前的紅衣少女身上。
眼裏還有尚未消逝的驚豔之色。
白宋沒有注意到對面青年眼中的神色,他雙手相扣抵着下巴,垂眸冷聲道:“謝安景,殿下罰你采百枚熔炎果,你還沒參透殿下的心思嗎?”
“殿下眼裏心裏隻有泠音郡主,趙蘭依和楚明月什麽的,從前入不了殿下的眼,現在亦然!”
剛和君禦離去杏陵時,白宋還會覺得位列永安四姝的趙家嫡女和楚家嫡女能當得起殿下的側妃,但去了趟杏陵城回來,見識過泠音郡主後,就覺得這些都是腐草螢光。
連白宋都沒發覺,他已經從自家殿下的忠實擁護者,變成了自家殿下和泠音郡主愛情的忠實捍衛者。
然而對面謝安景卻是嗤笑一聲,語氣頗爲輕蔑:“一個諸侯下國之女罷了,有什麽過人之處?也值得你白家長公子百般維護?”
天下諸侯國,皆是大淵籓地。昔日大淵盛世,諸侯皆要朝拜大淵帝君,俯首稱臣。所以大淵曆來自诩天朝上國,将天下諸侯視爲下國。
白宋和謝安景都是君禦離的追随者,兩人皆出自大淵世家,且分别是白家長子和謝家嫡公子。
白宋看不慣謝安景這麽輕蔑的姿态,怒上心頭,道:“謝安景,你别一口一個下國女子,郡主禦音殺四十萬昱軍的豐功偉績天下皆知,你是耳聾了才沒聽說過?”
謝安景不以爲意,語氣鄙夷:“那不也是一個粗鄙女子?未國也是無人了,才讓一個女子上陣殺敵。”
“殿下的太子妃與側妃,都應當是才貌雙絕能坐鎮中宮的世家貴女,而不是空有修爲的野蠻女子,那與娶一個武夫何異?”
白宋被氣得不行:“誰說泠音郡主沒有才貌的?你是不知道……”
謝安景直接打開錦繡折扇,擋在白宋面前,把他的話打斷,然後眯着雙狹長鳳眼看窗外,“别擋着我看美人。”
白宋冷笑着道:“天底下什麽美人也不及郡主嬌美!就你這眼光,看到的也不知是什麽歪瓜……”
白宋沿着窗外一看,看到那長安古道上嬌美絕豔的少女時,驚得說不出話了。
郡、郡主怎麽會在這?!
謝安景察覺到白宋的驚愕,隻當他也像他一樣被那紅衣女子驚豔到了,揚了揚眉,有些得意地搖着扇子道:“我眼光不好?歪瓜裂棗?嗯?”
白宋驚恐:“不!這等絕世姝色,怎會是歪瓜裂棗!”
他敢說郡主是歪瓜裂棗,殿下就能把他打成歪瓜裂棗。
謝安景乜斜了白宋一眼,隐隐帶着得意,“你剛才不是說,天底下誰也不及蘇氿美貌?我看她就比你口中的蘇氿好看。”
“你可知她是誰?”想起剛才謝安景的話,白宋眼神複雜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