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離看着蘇氿狡黠的模樣,眉目染開了淺笑。阿氿總有能讓人神色大崩的能耐。
“欺師滅祖,大逆不道?”蘇氿笑了笑,“本郡主欺師滅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況,帝師本來就死了,哪用得着本郡主去滅?”
君禦離嘴角抽了抽。在毒舌這點上,阿氿倒是得蘇牧真傳。
帝師:!!!孽徒!
帝師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和小輩一般計較,要對徒子徒孫溫柔些,這才堪堪壓住怒氣。
蘇氿笑吟吟看着帝師。
帝師已經恢複了此前清風流雲般的姿态,水霧空濛的雙眼定定看着蘇氿,冷淡道:“蘇氿,你是第一個識破山河令能操縱人心之人。”
蘇氿和君禦離對視一眼,心思都微沉。雖然蘇氿有所猜測,但當聽到山河令當真能操縱人心之時,兩人還是驚詫了一番。
“所以,自我拿到山河令起,你就在操縱着我逐漸入局,深陷局中?”蘇氿杏眸微眯。
她一直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麽問題,隻是在做完那麽多事情後回想起來,才發覺她竟在不知不覺中幹預了一些她本不想幹預的事情。
隻不過一切都順理自然,以至于過程中她本人都無所覺。
蘇氿無疑是憤怒的。任誰被人如牽線傀儡般操縱,都會出離憤怒。
何況,讓她覺得恥辱的是,她竟然現在才發現!
蘇氿冷笑:“好一個手掌山河令,乾坤天下定。原來那些定乾坤之人,皆不過是被山河令操控的傀儡。”
“不是傀儡。”帝師凝眸看着蘇氿,一字一句解釋道:“山河令操縱人心的本事微乎其微,更多時,它隻是将你心中本就潛藏着的想法激發出來,引導你往那個方向去想,而不能強行給你灌輸思想,或是扭轉你的想法。”
帝師嚴肅道:“如今你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順着你的本心而爲?或是你本就有這種想法。”
蘇氿眸光一頓,想了想,她如今所做的事情,雖然很巧合地像是在幫未國争霸,但是,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順随着她的本心而來,也就是她本就會做的事情。
但是,若說山河令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她是不信的。畢竟事情這般湊巧,那就說不通了。
蘇氿輕嗤道:“若非山河令還未影響到我的心智,此刻山河令已然出現在拍賣會上了。”
“蘇氿,你本就身在局中,逃不掉的。”帝師看着蘇氿淡聲道。
蘇氿不置一詞。
“你若孑然一身,自然是置身局外,但是,因你與蘇牧、未帝和君禦離皆有因果,早已身在局中。”
似乎是看到君禦離的欲言又止,帝師卻是意味深長道:“便是君禦離可爲你出局,但你甘心讓他出局嗎?”
蘇氿皺眉。爲何不甘?她家禦離哥哥本就不屑大淵帝位,不屑那萬裏河山,怎會不甘?
君禦離則是皺了皺眉。
“何況,你與未帝結下深厚的因果,單是論這份恩情,你會置身局外,袖手旁觀?”
蘇氿默了默。若未帝有難,她的确不可能置身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