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氿拉着他在水榭中美人靠上坐下,擡手從乾坤袋中取出了那塊泛着血光的玄墨色山河令。
山河令懸浮在她掌中,血光書成“山河”二字,仿佛某種明示。若要這天下山河,也定然要萬千鮮血枯骨堆就。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将功成萬骨枯。封侯尚且如此,要讓這天下一統,山河合并,更是血流成河。
君禦離隻是輕輕瞥了一眼山河令,然後看向蘇氿,眼神中帶着關切,問:“阿氿想說什麽?”
蘇氿握住山河令,捏在手中輕輕把玩,輕笑道:“禦離哥哥,昔日我見到這山河令之時,便覺得這是禍害。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君禦離眸光微微凝重。
“我此前便想,若我拿到山河令,什麽都不做,看我如何能‘手掌山河令,乾坤天下定’。”蘇氿一手支着下巴,眸光落在山河令上,道:“現在我才知曉,這山河令的厲害。”
“誰能想到,這天下共争之寶山河令,有這不聲不響便能蠱惑人心的本領呢?”蘇氿将山河令的正面轉了過來,杏眸定定凝視着那“山河”二字,精神力全部集中在一起,朝着那兩字攻去。
君禦離被蘇氿的話給驚了一驚。
注意到蘇氿用精神力攻擊山河令,也猛然朝山河令看了過去。
蘇氿的精神力攻擊到山河令時,山河令上驟然爆射出血光,血光鋪天蓋地,蘊含着叫人心顫的威壓。
而刺目血光之中,有靈氣袅袅溢出,在月下逐漸形成了一個虛影。
虛影逐漸成型,竟是一個廣袖飄搖高冠峨峨的男子,男子仙風道骨,好似從血雨紛飛中走出,卻衣襟若雪不染纖塵。
血光散盡,蘇氿和君禦離這才看清那虛影的面容。
那是一個極爲俊美的男人,好似疏星朗月,清風流雲。
他的雙眸似杏花微雨空濛,泛着悲天憫人的光澤,但眼底卻是一片疏冷淡漠。水霧空濛之下,隐隐有繁星列成陣,好似星宿輪回,算盡世道人心。
“山河令的靈?”蘇氿眯眼看着那個虛影,朝他一步步走去過。
君禦離卻是在看清那人面容時微微一震,拉住蘇氿的手,警惕地看着他,沉聲道:“不。他是大淵開朝帝師。”
蘇氿腳步一頓,杏眸中也露出驚詫之色。
君禦離警惕地盯着那個高深莫測的虛影,沉聲道:“我曾在大淵藏書的淩虛閣中見過大淵開朝帝師的畫像,他與畫上的帝師,長得一模一樣。”
“大淵帝師?”蘇氿黛眉微挑,杏眸裏泛起興味。
那男人面露詫異之色,看向君禦離,眸中似有星輪轉動,然後露出了然之色。
他冷淡地道:“敗家子弟!”
君禦離:“……”
蘇氿嘴角也抽了抽。
九州六合,但凡提起大淵太子,都稱一句“驚才絕豔”,便是大淵皇朝那些元老,也都将君禦離看做大淵重新恢複鼎盛的希望。
怎麽到這位帝師這,她家禦離哥哥就是敗家子弟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