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事嚣張,肆無忌憚,也是因着這世間鮮少有人和事能讓她顧忌。
她一襲紅衣走在滾滾紅塵之中,笑看人世間火樹銀花的繁華,宛若天地間最耀眼的色彩,卻又好似遊離在塵世之外,冷漠孤僻,不食煙火。
她一向不在意世人看法,如今卻會爲了百姓們的歡呼感激而心情愉悅。
她本不是爲他們而戰,而是爲了履行對未帝的承諾,可如今,卻是心生一種名爲“值得”的感覺。
不知是從何時起,也許是從蘇牧詐死,全杏陵城的百姓都爲他哀悼之時起吧。
“禦離哥哥。”蘇氿看向身旁的君禦離,若有所思道:“我感覺很奇怪。從前我私心裏對于未帝一心爲蒼生百姓謀安定多有不屑,而如今,卻是有些理解他了。”
“因爲阿氿心善。”君禦離眸光溫柔,聲音若春風和緩。
蘇氿笑了笑,也隻有禦離哥哥,在她屠殺四十萬昱軍後,仍然覺得她心善。
蘇氿垂着眸,忽然低笑道:“若是照這樣下去,說不準我還真會執棋定天下呢。”
天下大局,早在她跟着鬼谷先生修習之時,便已了然于心,但卻至始至終都置身事外。
她天生聰穎,卻生性懶散,若非未帝在她幼時便讓她學這學那,任由她野蠻生長的話,說不準現在還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纨绔郡主。
她幼時便任性貪玩,也不是聽話的主,之所以會聽未帝管教,還是因爲未帝啰嗦,她不勝其煩,才答應跟着那些名師學習。
在修爲上,她也一度放任自流,還是在寒音谷吃了大虧之後,才真正努力修煉。
她從不曾想過要做那天下大局的執棋之人,但是,如今卻好似有一種趨勢,讓她逐漸成爲執棋之人。
很奇怪,卻又好似理所當然。一切都是那麽的水到渠成,連着她的心态都在改變。
就好似,天下這盤棋,她不知不覺已然進入其中,無法再置身棋局之外。而她若不想爲棋子,便隻好做那,天下執棋人。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蘇氿一手支着下巴,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笑,杏眸中笑意愈發深沉幽冷。
青雀大街的茶樓上,
甯澤軒和蕭茹臨窗而立,郎才女貌,好似神仙眷侶。
他們在聽說蕭家主回杏陵城後,都是激動的。這些時日,三皇子黨被甯熠辰打壓得厲害,而蕭家主又不在,甯澤軒更是難以應付。
如今蕭家主回來了,也就相當于甯澤軒的最大助力回來了。
隻是……
甯澤軒看着那抹灼紅的身影時,眉頭也愈發擰緊:“如今蘇氿立了大功,而她又是甯熠辰的師妹,定然是站在甯熠辰那邊的。這該如何是好?”
蕭茹看着那抹紅色身影,袖下的拳頭也不由微微攥緊。
她本以爲,蘇牧死了,蘇氿一介孤女,在朝中無人撐腰,即便修爲再強,也在杏陵世家貴族中混不下去。
就像未帝身邊的瑞甯公公,就算是金丹後期強者又如何?不也隻是個太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