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氿看向君禦離,杏眸裏帶着幾分好奇,語調帶笑:“禦離哥哥,你莫不是因着我又誤了什麽大事?”
“那我可就成了紅顔禍水了呀。”
蘇氿雖是這麽說着,卻全然不将未帝所說的“大淵的天變了好幾輪”放在眼中。
“不算大事。”君禦離對上蘇氿那潋滟杏眸,更覺心口滾燙,嗓音幽沉了幾分,道:“不過就是在朝中安插的官員被帝後拔除了一半罷了。”
瑞甯眼皮一跳,被君禦離這話吓到了。
畢竟這話的程度,無異于一個君王說,他不過是失了半壁江山罷了。
未帝正飲茶,聞言就被嗆到了。他咳了好一會,才定定看向君禦離,冷嗤道:“好大的口氣。”
“朕聽聞這些官員還多居于顯要位置,君珩,你說這都不算大事,什麽叫大事?”未帝輕嗤。
難不成大淵帝君駕崩才算大事?
然而,君禦離卻是看着蘇氿,認真道:“阿氿之事,便是孤的頭等大事。”
蘇氿覺得有理,畢竟都說婚姻大事嘛。
未帝:“……”好家夥。敢情就算他爹死了也趕不上小氿丫頭?
“你既說這不是大事,那可有解決之法?還是說,你打算将大淵拱手讓給帝後?”未帝又問。
君禦離來杏陵城之前,在大淵朝局上倒是有壓暮鄢一頭的架勢,但是,如今時過境遷,君禦離人不在永安,自然有許多事他鞭長莫及,暮鄢也就趁着這個間隙,壓了君禦離一頭。
他覺得,君禦離若再在杏陵城待上個一年半載,整個大淵都将落入暮後之手。
未帝提醒君禦離,倒也不是關心君禦離,而是因爲,大淵的一舉一動,都關系到未國。
大淵皇朝禮樂崩塌,諸侯僭越稱皇稱帝,至今已有百年之久。但是,不可否認,大淵朝對諸侯國還是有極大影響的,畢竟若将大淵單獨歸爲一國,那也是天下七國中最強的存在。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便是這個理。
而暮鄢,身爲鄢國長公主,此生所爲皆鄢國。若大淵被她握在掌中,等于壯大鄢國之力,屆時暮氏一統,指日可待。
鄢國與未國毗鄰,多嫌隙仇怨,鄢帝得勢,那未國必然是第一個遭殃的!
君禦離和蘇氿自然也明白未帝的算計。
蘇氿也看向君禦離。
她知道禦離哥哥早已沒有了那什麽光複君氏皇朝的志向,但是,大淵朝那些事,禦離哥哥到底是費了心力的。她也不想他過去兩年的努力被白白糟蹋了去。
君禦離眸光總是不經意地掃過蘇氿,面對未帝的問話,他沉穩有度,言辭輕緩道:“拱手讓予暮鄢是不可能的。”
他并未說不能拱手讓人,隻說不會便宜暮鄢。
“便是孤不想要,大淵江山,也不會落到暮氏手中。這天下,也不會是暮氏說了算。”少年身姿挺拔若松柏,明明給人沉穩内斂之感,可說出的話卻無端輕狂。
“那這天下,誰說了算?”未帝看着少年意氣的君禦離,不由晃神,忍不住問。
“這天下,自是我說了算。”
“阿氿說了算。”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亦帶着相同的默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