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光一直在征兒身上,不曾移開過。
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把征兒牢牢記在心裏。
她說話再難聽又如何?一個母親,難道還會對自己的孩子生氣不成?
她的目光,滿是慈愛。
一年多了,她的征兒又長大了不少。她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再已經不是那個隻會有眼神瞪着她的孩子了。
她猶如一把鋒利的利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刺得偏題鱗傷。
“把我弟弟跟姜紫姐姐放出來吧!至于之前咱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吧!”她說得風輕雲淡,可聽在東湘玉萍的耳朵裏,卻猶如利劍,刺得她的心髒血淋淋的。
“征……真的要如此嗎?”她嘶啞難聽的聲音裏,隻有她自己知道,到底裏面藏着怎樣的痛。
征兒的無情,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可看到這般無情的征兒時,她的無情又是面對自己時,她整個人,整顆心卻猶如被誰緊緊抓住了一般,鈍鈍地疼,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黑暗裏,那一雙之前還滿是寵溺的眼,這一刻,已經被傷痛所充滿。最後,深深看了征兒一眼,對身邊的人低聲道:“把那個孩子跟那個女人帶出來吧!”
她來這一趟,其實也就是爲了看征兒跟那個男人一眼。既然看不到那個男人,看到征兒,看到她過得很好,她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那人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轉身,進了洞穴,準備把那兩人帶出來。
隻是,剛進去不一會兒,他又跑了出來:“主子,那兩人不見了。”
東湘玉萍,頓時大驚失色。
那兩人的死活對于她來說,都無關緊要,隻是,來要人的是人是征兒,如果知道兩人已經不見了,她會怎麽樣?
她不想再看到她仇恨的目光,卻也無可奈何:“讓人去找,無論如何,都要把兩人帶回來。”
外面兵荒馬亂的,那個女人,功夫還不怎麽樣,要是帶着個孩子,出了什麽事,征兒會怎麽想?
所以,必須在她拖不住征兒之前,把人找回來。
征兒等了半天,沒聽到裏面的女人說話,可她身上的氣息還在,她可以肯定,她還在裏面。
“把我弟弟跟姜紫姐姐交出來!”她又一次開口了。隻是,裏面的人,依然沒有說話。
“說話!”她聲音冷冷的,聲調不由得有些高了幾分。
“呵呵!征兒,你就這般不想與我說說話?”她說。
“我不想跟你再耽誤下去,我娘睡着了。我不想我娘醒來時,看不到我!”她在擔心,一方面是擔心娘醒來找不到她,另外一方面,晴姨還在外面,自己長時間不出去,她怕晴姨擔心她,沖進來。
她不想晴姨跟這個女人對上面,姨晴姨對這個女人的恨,必定會想到除之而後快。而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角色,如果到時候晴姨盅了她的蠱,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她必須盡快帶弟弟跟姜紫姐姐出去。
也必須趕在母親醒來之前回去。
“好久沒見到征兒了,咱們先聊聊吧!”她必須拖住時間,不能讓征兒知道,她弟弟他們已經不見了。
“我沒時間與你閑話。還是快些放了皓然他們。我不想與你動手!”她聲音裏,很是冷淡。内心的焦慮,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
“征兒真的會跟我動手嗎?”女人問。
“會與不會,不妨試試看?”
“真令人傷心呢!我還以爲征兒不會向我動手。”話雖然這樣說,可話語裏,聽不出來半點傷心。
“那你就繼續傷心吧!”說話間,征兒已經跟一隻被發射出去的弓箭一般,沖了出去。
手中的匕首,直指女人。
東湘玉萍躲都沒躲一下,她身旁馬上有人跳了出來,擋下了征兒的匕首。長劍跟征兒鬥在了一起。
“住手!”東湘玉萍不想征兒受到傷害。這一年多來,她沒怎麽見到征兒,雖然知道她在進步,但沒見到本人的時候,她還是不能确定。
她身邊人功夫怎麽樣,她心裏很清楚。
那人一聽,收招退到了東湘玉萍的身後,依然還是那副保護東湘玉萍的狀态。
“放了皓然他們!”征兒的匕首,直指眼前的女人。這個時候,她才看清了她的樣子。
這哪裏還有一個人的樣子,要不是還知道她一起的模樣,現在的她,她都要以爲是鬼了。
可就這個人,依然還是給了她無比熟悉的感覺。那句想要問你最近怎麽樣的話語,硬生生哽在了喉嚨處,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東湘玉萍也不想再瞞着她。因爲,她不想與眼前這個孩子動手。
“你弟弟他們跑了!”她說。
“跑了?什麽時候的事?”很明顯,征兒不相信。
“他們被帶回來後,一直關在後面的山洞裏,可剛才讓人進去帶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東湘玉萍說。離這麽近,她也看清楚了征兒的一切,她比以前更加漂亮了。身上的氣質,也不是跟着她是的模樣。
她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用眼神藐視着她眼前的一切。
征兒看也沒看她一眼,這一刻,她最擔心的,還是弟弟。握住匕首,跑了進去。
卻沒見到裏面有任何人住過的氣息。頓時心裏一股莫名的火湧了上來,這個女人,騙了自己。這是她腦海裏,現在浮現出來的想法。
轉身,手中的匕首,被她捏得緊緊地,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壓下心中的怒火:“你撒謊!”
如果說是皓然他們自己逃了,那他們被綁回來,身上應該是有繩索之類的,隻是,裏面什麽都沒有。如果他們自己逃了,繩子肯定是要被切斷才可能逃出去。
看到她質疑的目光時,東湘玉萍還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最後,給征兒一個凄慘的笑容。可惜被黑色的面紗擋住了,她看不見。
“信與不信在你!我說他們跑了就是跑了,根本沒有騙你的必要。”她語氣裏,滿是勞累。跟征兒說了這麽多,她已經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