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生不如死，這些年來，她見不到自己的女兒，看不到自己所愛之人，難道還不夠生不如死嗎？
鳳眸裏一片暗沉，低下了頭，不去看上面高高在上的男人。哪怕自己說出來自己是誰，他應該也不會相信吧？
因爲，這世上，她還沒見過幾個有她跟她這般長得相似的臉。
皇帝見她不說話，又一次開口問道：“說，你是什麽人？”聲音裏，滿是怒意。
沒人知道，他這聲音裏的怒意是來自于哪裏。所有人都以爲，他隻是在怒刺客。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怒的是，她被人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這一刻的他，恨不得伸手，一把把身旁的女人捏死。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他要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爲何皇後會被處死。也要用來她，供出她幕後的那個人。
敢算計他，敢傷害他的女人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下面的女人再次擡頭，跪直了身體。一旁的禦林軍一聲暴吼：“皇上問你話呢！”說完，用刀殼就往她身上一抽。
早已經坐不住的長公主，在征兒一個沒注意的時候，直接沖了上去，把女人緊緊護在了自己的懷裏。對着禦林軍就一陣大吼：“滾，滾開！别碰她！你們都别碰她！”眼淚也随之流了下來。
抱着女人直接哭了起來：“娘！娘……”她聲音哽噎，叫出來的聲音也有些破敗。
台上的皇後，已經面如土灰。她知道，這次，她是敗了。敗在了自己的粗心大意，也敗在了這個男人的精心設計。
女人被人這一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聽到來人的叫聲後，眼眶也紅了。伸出那雙被捆了十幾年的手，輕輕抱住了女孩的身體：“秀兒！娘的秀兒！”泣不成聲。
在座的所有人都懵了。長公主的母親，不應該是上面的皇後嗎？怎麽變成了刺客？
看了看抱在一起的兩人，又看了看上面那面無表情的女人時，一時間，所有人腦袋你隻有一個字浮現了出來：亂。
上面的皇後雖然知道自己事情已經敗露，但有些東西，在沒有判定前，她不認爲自己會輸。
于是開口道：“秀兒，你叫誰呢？母後在這裏，你怎麽能……”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與受傷。
這讓所有人都以爲，長公主是發瘋了。随便一個女人都叫娘。這置皇後與何地？
誰知道不聽到她的聲音還好，聽到她的聲音，長公主直接把抱住自己的女人攬在身後，擡頭高聲對皇後說道：“你滾開。你是誰的母後？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你把我娘藏了起來，冒充我娘在宮裏這麽多娘，享受着本該屬于我娘的一切，現在我娘找到了，你以什麽立場說你是我母後？”
看到母親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平日裏溫柔可人的長公主，變得有些犀利起來。
皇帝也把頭轉向了一旁的女人，一臉的疑問之色。
皇後見狀，趕緊說：“皇上，您要爲臣妾做主啊！秀兒她……秀兒她……”一臉欲語還休的樣子。
皇帝見狀，眉頭微蹙，對着下面的長公主說：“秀兒，你怎麽能這般傷你母後的心呢？還不快來給你母後道歉！”聲音裏，滿是淩厲。
長公主眉頭一蹙，有些不滿。父皇應該知道這個女人是假的，今夜的這一切，難道不是爲了這個女人而設下的局嗎？爲何……
她還沒說話，姜瑜兒就已經繞過桌子，走了出去，走到長公主跟前，說道：“公主，有所爲有所不爲，您這樣忤逆皇後娘娘，就不怕天下人恥笑？都說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更何況，皇後娘娘貴爲一國國母，您怎麽能這樣對皇後？這讓天下人怎麽看您？怎麽看皇上？怎麽笑話皇後娘娘，作爲一國國母，連自己的孩子都教育不好？”長公主一聽，心裏頓時有了想法。
如果之前隻是父皇一個人讓自己給那個女人道歉，她覺得可能是父皇還不知道眼前這個才是自己的母親，可現在，連姑姑都這般說了，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轉身，攙扶起地上的婦人。對着上面的人大聲說道：“父皇，您眼前那個女人不是兒臣的母親，這位，這位才應該是您的妻子，兒臣的生母。至于您眼前這個女人，兒臣也不知道她是何人？幾次三番地，兒臣差點死在她的魔爪之下。兒臣擔憂父皇不相信兒臣，最終孤苦無依的兒臣，隻能尋求皇祖母的庇護，這才得以成長至今。”
“至于這女人到底從何處來，爲何冒出兒臣的母親，兒臣不知，還請父皇明察！”眼淚在眼眶裏要落不落的，看得人心疼不已。
皇後剛要說什麽，姜瑜兒在一旁說道：“公主，這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呢！你這冒天下之大不韪，就不怕被……”
她話還沒說完，一旁一個大臣也站了起來。動武力他們不行，可這種口誅筆伐的事情，那就真到了他們的領域，說起人來，那連腹稿都不用打，直接張口就來。
“公主，您既然貴爲一國公主，那就代表着我大月國的國容。您這般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公然不認皇後娘娘這個生母，這是想要給天下人恥笑我大月國國風不嚴，您又是在視大月皇室威嚴與何地？”
“就是啊公主，您貴爲大月國唯一的公主，難道教養嬷嬷沒跟公主說過什麽人倫道德嗎？還是說……”隻是可惜，他話還沒說完，一直不曾說過一句話的太後去開口了。
皇帝也是一臉的陰郁之色，他的公主他都舍不得說，就讓這些庸臣在這裏胡說八道。太後不說話，他也會開口制止。好在太後開口了。
“怎麽于大人？哀家養大的公主如何，如何不好，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大臣在這裏口誅筆伐吧？而且，從這件事上，哀家看到的不是一個正直的爲官之道。反而有一些趨炎附勢，不問是非黑白就開始對一些人口誅筆伐。”說完，轉頭對皇帝說道：“皇帝，這就是你所謂的大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