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時候的征兒，跑到了鎮南王府唯一的湖邊，這裏很少有人來。洛皓然直接被勒令不許去湖邊玩，因爲這貨管不住，有一次盡然跑到了湖裏撈魚去了。
一池的荷葉，漸漸冒了頭。給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添加了不少亮點。
撿了一塊石頭，狠狠朝湖中間丢去，隻是，再使勁兒，力氣也就隻有這麽大一點，石頭丢出去，沒多大一會兒，隻見‘嘣咚’一聲，石頭落入了湖水裏。濺起了一陣陣浪花。
微風拂過水面，那一陣浪花也随之消之殆盡。
征兒不太擅于表達自己的情緒，又撿了一塊石頭，狠狠丢了出去。
結果，丢下去的時候，依然跟之前一樣，起了一點點的水花，然後被風吹沒了。
可哪怕是這樣，征兒依然不知疲倦一般，抓起就丢，抓起就丢。等姜紫她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滿頭是汗了。
她累得之間攤到在地，一動不動地喘着氣兒。一陣陣微風吹過，征兒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涼意。
突然間，一張臉突然放大在了眼前：“征兒，你怎麽睡在這裏？”姜紫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征兒看了一眼姜紫，伸手拍了拍身邊的草地：“姜紫姐姐，你也躺一下吧！”她内心很亂，好像一股氣在身體裏串來串去的，卻找不到地方突破。
姜紫沒有說話，而是就着她所拍的地方，坐了下來。沒有躺下，她一個女子，躺在地上，叫人看到了，又該說三道四了。
坐下來後，她看了看四周，低聲問征兒：“征兒，有心事嗎？”
征兒沒有說話，隻是看着天邊的白雲，漂浮在藍藍的天邊，好像一群群綿羊，遊走在遼闊的大草原上一般。
“能跟我說說嗎？”姜紫又開口說道。
征兒依然就是沒說話，依然一聲不吭地看着天邊，仿佛哪裏，才是心的歸屬，哪裏才能找到答案，找到救贖一般。
半響後，她才開口道：“姜紫姐姐，你說，我是不是很讨厭？”她問姜紫。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去在乎别人的眼光。直到今天，她複雜的心情，讓她想起了這些時日以來，自己的所作所爲。想到了父親找到自己後，自己的所作所爲。
心，一陣陣慌亂。她是不是太自我爲中心了，太不懂事了？
可，這些，也沒人跟她說過。
其實，這些問題，姜瑜兒是注意到了，隻是，這段時間，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讓她有些應接不暇，無法去跟女兒說道些其他的。
現在，征兒意識到了些什麽。就連弟弟也會顧及别人的感受，隻有她，好像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姜紫沒有想了半響後，開口說道：“征兒怎麽會這樣問？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征兒微微搖了搖頭：“沒有！”
她聲音很輕，聽不出來任何情緒，好像她本人一樣，讓人看不出來她心裏所想的是什麽。
姜紫也沒在多問，靜靜地陪着她，陪着她在湖邊躺着。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邊升起了一彎新月，太陽西下，終于不見任何一絲光亮。星星也忽閃忽閃地亮了起來。
姜紫在自己坐下來之前，就已經讓人回去通知了姜瑜兒他們，說已經找到征兒了。
現在遲遲未歸，姜瑜兒心裏也有些焦急，但想到孩子也需要有她個人空間，也就安耐住心裏的急躁，漸漸地等待着征兒的到來。
或者說，等待着姜紫會消息。
她也不确定，征兒會不會回來後，來這裏。她不敢奢望，隻希望能從姜紫哪裏聽到點什麽。
夜間溫度還是有些低，姜紫挪了挪身子，開口說道：“征兒，咱們回去吧！别讓莊主擔心了。”
征兒動了動身子，閉了閉已經睜得酸澀的眼睛，點了點頭。坐了起來。
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好像安心了不少。起身，随着姜紫回了前廳這邊。
看到姜紫身後的征兒，姜瑜兒心情有些激動。她還是來了。
“征兒！”她開口。
“娘……”
一聲娘之後，聲音頓住了，她看着那個男人，這一聲爹，還是沒能叫出來。
有些稱呼就這樣，第一聲的時候，總是這般難以啓齒，但叫了第一聲之後，後續的，也就順理成章了。
姜瑜兒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眼睛裏，滿是期待，期待征兒的下一聲回是爹，但征兒張了張嘴，半天還是沒能把這一聲爹給叫出來。
洛雲碩那滿懷期待的聲音，也漸漸涼了下去。
都說捂石頭也會有捂熱的一天，征兒這塊，好像是鐵，寒鐵，還不知道要捂到什麽時候。
不過，隻要還有希望，他就能等，等她開口叫他的這一天。
這尴尬的氣氛，一時間，竟然僵住了。
最後是姜瑜兒打破了僵局，上前親昵地拉起女兒的手，眉頭微擰：“這手怎麽這麽涼？”
征兒感覺到了什麽似的，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忙道：“娘，我沒事！”她沒忘記，娘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的。自己這麽冰，怎麽能讓娘一直握住自己的手呢？
看着空唠唠的手，姜瑜兒有些失神，但很快，也就釋然了。
征兒對别人要說不理不睬她理解，但對她，從來不會。
哪怕之前有一次那般有禮數，其實也都不是針對她的。這些，都是她後來才知道的。
征兒扶着母親，讓她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洛雲碩，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是姜瑜兒開口讓洛雲碩先回去歇息，自己跟征兒談會兒話，這才攆走了洛雲碩。
“娘，對不起！”等洛雲碩一走，征兒忙開口道。
姜瑜兒面色也沉了下來，心裏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不能逼她，但她的行爲，已經突破了她的底線。
“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你爹，不是我！”她說，聲音，也透露着她有些生氣的氣息。
“我知道，隻是……”我叫不出口。
“征兒，我認爲，我們給你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他雖然對你沒有多少養育之恩，但你爹他，從來沒有放下過你。今天書房裏，你也見到了。我不相信，我的征兒，會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姜瑜兒好似下了最後的通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