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内院的下人,鳥獸四散開去。他們心裏都在盤算着,盤算着怎麽逃出這裏,這裏太可怕了。怎麽死都可以,可這連個屍骨都沒有的死法,他們不甘心。
回到下人房的衆人,心裏開始盤算着怎麽逃出去。
而有些膽小的,早已經偷偷跑了出去。在這個府邸,他們住了很長時間了,也知道哪裏可以逃出去,現在他們走的時候,也順順利利的。
然而那些在後面磨磨唧唧,還在爲逃過一劫而慶幸的,後面可就沒這麽慶幸了。
因爲入夜,這些人全莫名其妙死在了下人房裏。還有些磨磨唧唧還沒逃出去的下人,也都全死了。
翌日清晨,這棟房子,徹底成爲了一座死宅,毫無生氣。
等巡邏的衙役們發現這裏的時候,這裏的人們已經都成了冰雕了。沒有半個活人。
當然,這一切,姜瑜兒他們都不知道。
她抱着剛出生不久的兒子,看着他一天一個樣的變化。短短的幾天,他已經從哪個紅紅醜醜的小老頭,變成了個白白嫩嫩的小家夥。
他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睜開眼睛就吃,閉上眼睛就睡。不吵不鬧。
已經病好的征兒,這些日子以來,經常抱着一本書過來,坐在搖籃前,很有節奏感地讀着。投入的時候,還會學着學堂裏的那些學子,搖起小腦袋來。
每次姜瑜兒問她爲什麽要當着弟弟的面讀書時,她就會笑着說,等弟弟以後長大了,要成爲一個大文豪。
以前小家夥還在姜瑜兒肚子裏的時候,她就這樣經常跟他說話,跟他聊天。不時也會對着姜瑜兒的肚子讀書,就跟現在這樣。
看到她這個樣子,姜瑜兒已經見怪不怪了。她都要以爲,再過些日子,天氣變暖了後,她會不會拿着她的小木劍,早早給弟弟普及劍法了。
洛雲碩走進來,帶來了一身的寒氣。再過兩日就是小九的滿月宴了。他把小九的滿月宴訂在了鎮南王府,這是鎮南王府小世子的滿月宴,也是雲鑫小郡主與大家正式見面的日子。
所有人都知道洛雲碩跟姜瑜兒有一個女兒,但見到過她的人,少之又少。
但大家都知道,這個雲鑫小郡主不僅僅是鎮南王府唯一的郡主,還是皇帝及其疼愛的一個孩子。不然一個女孩子,怎麽能進國子監去上學?
别說是其他大臣家的孩子,就連許多親王的女兒都沒有這麽好的待遇。
不過很多在國子監上學的孩子都知道,這個鎮南王家的雲鑫小郡主,她不僅僅人長得好看,就說學識那也是遠超過于同齡人的,更何況,人家還有一身好武藝。
洛雲碩走進來,走到征兒跟前,看着她還在哪裏孜孜不倦地對着小九在那邊讀着書,他就十分滿足。
他伸手,把征兒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懷裏,這個小家夥,現在還在跟自己賭氣呢。這麽長時間了,也不見她叫過自己一身爹,這一聲讓他等了很多年的爹,直到很多年後,他才得到征兒的這一聲爹。
“征兒給弟弟念書啊?”他說,說話間,底下頭去看,看到的是孩子手裏拿着的,顯然是兵書。
征兒沒有個他說話,隻是不在排斥他抱着自己了。
他又說:“征兒能看懂嗎?”
征兒還是不說話。
“看不懂的,可以問爹,爹教你,知道嗎?”他溫聲道。
征兒看也不看他,坐穩後,又開始翻開她剛看到的這一頁書,開始認真地讀起來。
搖籃裏那酣睡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到底有多努力,很多她不會認的字,她都已經标記清楚了,回頭問母親。問完後,在孜孜不倦地跑回來告訴弟弟,這個字怎麽讀,是怎麽寫的。
姜瑜兒從屏風後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征兒坐在洛雲碩的腿上,認真地給搖籃裏的兒子讀着書。
她其實很想說,弟弟聽不懂。可她不能打擊女兒的積極性,她這不僅僅給兒子讀書了,她自己也認識了不少字。
看到她過來,洛雲碩想要起身去接她的,她卻擺了擺手,不讓洛雲碩起來。
她走了過來,在一旁的貴妃榻上坐下,問女兒:“征兒,累了嗎?”
征兒擡起頭,微微搖了搖頭:“你累!”
“渴嗎?”她又問。
征兒依然搖了搖頭:“不渴!”
“那你要不要歇一歇?”姜瑜兒不死心。她的女兒,從有了小九後,她就再也不粘她了。
征兒依然搖了搖頭,隻是這次,她從原本一直低着頭看書的樣子,變成了擡頭看着姜瑜兒,一臉的疑惑:“娘,您有事嗎?”
姜瑜兒啞然,怎麽現在,有了小東西後,她這個娘好像都變得可有可無了。
她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麽,最後,千言萬語,全咽下了肚子:“沒有,你讀吧!”嘴上雖然這樣說,但躺下的背影,卻給人是這般的蕭條。
她吃醋了,吃那個還什麽都不知道的家夥的醋。憑什麽自己養了這麽大的女兒,現在整天就圍着他轉,連她這個娘她都不要了?
一直注視着姜瑜兒的洛雲碩,又怎麽會不知道妻子的想法。把女兒放到了她剛才做的凳子上,走上前,把姜瑜兒抱了起來。
這個時候,洛雲碩才發現,姜瑜兒出了比征兒重一點,也沒高征兒多少了。
他低聲說道:“怎麽?吃兒子的醋了?”
姜瑜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早知道生着個賠錢貨來,還要跟自己争寵,她就不生他了。
“征兒也隻是現在一時新鮮,等過了這個勁兒,征兒也就回來了。”他說。
“關你什麽事?我自己不知道啊?”她說。
洛雲碩看到她這小孩子氣的一面,低低笑了兩聲,在姜瑜兒的瞪眼下,乖乖比上了嘴。
“咱們說點正事,你說,這滿月宴除了之前說的這些,還要準備些什麽?”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漏了東西,所以一切都考量了再考量之後,也沒想出來哪裏還需要整理,于是就來問姜瑜兒。
姜瑜兒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那是你兒子的事情,我管你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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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