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兒看出了他的猶豫，推了推他：“去啊！去看看征兒怎麽了？”她一張小臉，蒼白的猶如一張白紙。但她還是想知道女兒的情況。
洛雲碩沒有辦法，隻能起身出門。走之前，他對她說：“我很快就回來！”
姜瑜兒這邊疼得力氣都沒有，又想去征兒那邊看看，看看征兒現在到底是怎麽了？難道說，晴兒之前用針也沒有封住嗎？
這一刻，她隻能暗暗祈求，祈求肚子裏的小東西趕緊出來，出來救救他的姐姐。
“還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快一點？”她問。
穩婆一頭霧水，哪有生孩子還要快一些的？這孩子在肚子裏，也隻能慢慢讓他出來。能幫他快些出來的，也隻有母體。
“郡主，這孩子得讓他慢慢出來，急不得啊！”穩婆語重心長道。
姜瑜兒急了，之前生征兒的時候，是初夏伺候的，初夏會醫術，也處理得比較好。隻是至今想起來當時的同感，她都害怕。
外間，晴兒看着臉色大變的征兒，也是臉色頓時大變。她看了看洛雲康：“師叔，這不應該這麽快就發作了，怎麽？”她想問，怎麽就還沒到時辰就發作了。
洛雲康一臉的内疚：“剛才府上的一個丫鬟進來了。我看她之前伺候過瑜兒，覺得她挺會做事的一個。她要看看征兒，我想，她也是護主心切，也就讓她看了。誰知……”後面的話，他不說，晴兒都已經知道了。
都怪她當初沒有把姜葉的事情跟洛雲康說。還有，這姜葉能到這裏，那姜紫呢？
“姜紫呢？”她問。
這才發現，屋裏已經沒了幾個丫鬟。可這種時候，誰還去注意别的？
這時，姜紫匆匆跑了進來：“不好，姜葉死了！”她說。
晴兒幾人臉上頓時大變，這麽一說，剛才來的人，不一定是姜葉，也有可能是忍易容進來的。
“現在怎麽辦？”洛雲碩看到床上的女兒，問兩個大夫。一個是自己的親大哥，一個是姜瑜兒的表姐。
“必須馬上把蠱引出來，不然……”不然是什麽，不用說，大家心知肚明。
“可瑜兒……”洛雲康顧慮起來了，姜瑜兒的孩子，現在還沒有生出來。
“哇……”一聲孩子的啼哭聲給了幾人希望。隻是等他們進去的時候，姜瑜兒已經暈過去了。
隻聽見穩婆在那邊不停地做着什麽，孩子是一旁的婆子抱着的，還沒來得及給他清洗穿衣服。
“瑜兒……”晴兒疾呼。
洛雲碩也看到了暈過去了的姜瑜兒，這時穩婆才支支吾吾地說：“郡主剛才讓老婆子我用剪刀，把口開大一點，讓孩子早點出來……”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晴兒已經掀開了被子，看到了姜瑜兒血肉模糊的下體。
淩若寒在一旁也是一臉的内疚，她也勸阻了，隻是姜瑜兒不聽。她執意要讓人用剪刀剪開下體，最後用縫合的方式去縫合。可她們都不會，現在晴兒來了，也隻能看看，醫術了得的她，是否會。
“對不起！”她說，也不知道是在跟姜瑜兒說對不起，還是跟洛雲碩，亦或者是晴兒。
“瑜兒……”她喊着姜瑜兒的名字，眼淚第一次就這般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不用說，也知道姜瑜兒這是生完孩子後的大出血。
看大一旁内疚萬分的淩若寒，她最後隻能想着先讓淩若寒拿臍帶血去就征兒。自己留下來照顧姜瑜兒了。
淩若寒接過臍帶血，快速朝外面走去。那個剛出生的孩子，除了婆子抱着去收拾，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得及看他一樣。更沒有人知道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洛雲碩蹲在姜瑜兒的床頭，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悲傷，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怎麽都沒有想過，他回來，隻爲看她最後一眼。
如果說，孩子的性命需要她用她的命來換，那他另可隻要她好好的。
“幹什麽幹什麽？瑜兒還活着，你這是什麽表情？”晴兒百忙之中，看到了洛雲碩那傷心的眼神時，立馬不淡定了。她的瑜兒還活着，他憑什麽就要給她下這種斷定？
“救她！求求你救她！”這是洛雲碩第一次求人，也是第一次，爲了其他人去求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是他的妻，他此生虧欠最多的人。
“這個不用你說，我會救！”晴兒嘴上說着話，手裏也沒有停歇過。
她給姜瑜兒施了針，封住了穴位。她要先給姜瑜兒止血，至于這麽大的傷口，她後續再給她想辦法包紮。
隻是，傷口在這個位置，她要怎麽處理？一時間，晴兒也有些做納了。等給姜瑜兒止住了血，已經是兩刻鍾過去了。
一個婆子走了進來，她手裏拿了一顆針，遞給了晴兒：“晴兒姑娘，這是洛少爺給的。他說，傷口可以縫合！”婆子把針跟了晴兒，聽到了她的話，晴兒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
她激動地，差點眼淚就流出來了。她怎麽忘了，忘了傷口是可以縫合的。她們曾經在戰場上的時候，不知道給多少傷患縫合過傷口，隻是，後來她很少用到了這個方法，她怎麽到了這個時候卻把這種事情給忘記了。
都說大夫是最冷血的人，她才知道，不管是誰，醫術多高明，面對自己的親人時，要做到冷靜自持的，無幾人。亦或者，她的修行真的不夠。
婆子給她的是棉線，她要了燒酒給泡了一下，然後開始給姜瑜兒縫合。
看是十分鎮定的她，卻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都在顫抖。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沒有處理好。
待一切塵埃落定時，洛雲碩抱起已經昏迷過去的姜瑜兒，用被子裹得緊緊的，不讓她冷到半分，朝着隔壁間走去。他知道，那是姜瑜兒的房間。
放下姜瑜兒後，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一顆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滴在了她的額頭上：“對不起瑜兒！”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這次哭了。
晴兒出了屏風後，才知道征兒體内的蠱已經被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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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