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問你,你可有跟家裏人通過信?”他問。
“通了!怎麽了将軍?”他很是納悶,洛雲碩不是個會找人聊家常的人。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家裏的事情,還有京城最近都有些什麽消息!”在這個消息傳得緩慢的時代,有些消息傳到邊關,恐怕已是半年以後,亦或者,傳着傳着就不見了蹤迹。
侍衛一聽,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了,他們的将軍,想來話不多,也不愛多說什麽。更不會去過問其他人的事情,可現在,他卻開始關心起自己的事情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頓時想起了家裏人在心裏提到的王妃的事情,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說:“那個……将軍……其實……”
“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說錯了我也不怪你!”洛雲碩難得在這些瑣碎上多說這麽多的話。
侍衛最終,還是開口說了出來:“将軍,王妃失蹤了!”
“王妃?哪個王妃?”一時間,他盡然沒把這個王妃跟自己的妻子聯系起來。
“就是……就是……您的妻子!”他後面的話說得更加小聲,但洛雲碩還是全部聽了進去。
這短短八個字,猶如晴天霹靂,把他整個人都給劈中了一般。站在哪裏,半天不說一句話。
“他……他們……還說什麽嗎?”他自己也清楚,人家的家書裏能随便提到這麽一句,已經是多餘的了,要想知道點什麽,那就有些刻意了。
侍衛搖了搖頭,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洛雲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自己位置的,隻感覺渾身沒半點力氣,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她怎麽就失蹤了?家裏人爲何不說?還有,她到底怎麽樣了……
一系列的問題,全堆到了他的腦袋裏。
她一直沒給自己回信,是不是失蹤很長時間了?
她從什麽時候失蹤的?
現在的他,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飛回去,飛回去她的身邊。
可軍令如山,他能放下這麽多将士回去,棄天下百姓于不顧嗎?
不能,他不能這樣做,他能做的,隻能是打勝仗回去,回去把她找回來。
“來人!”他趕時間,盡快結束這次戰争。他覺得,自己沒那麽多時間耽擱在這件事情上了。
“将軍!”剛走去不久的侍衛有一次被叫了回來。
“去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有要事相商。”他能說的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
“報!将軍,不好了,敵軍突襲!”一個士兵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什麽?”洛雲碩臉上都變了。都說要随時保持清醒的頭腦去應對戰事。可現在他心亂了。
“将軍!敵軍從西南方向突襲。我軍沒做防備,傷亡慘重。”彙報的人一身狼狽,但不影響他把消息傳遞給洛雲碩。
洛雲碩也顧不得那麽多,快速跟着士兵朝着外面走去。隻見西南方向一片火光,還有由遠而近傳來的兵器碰撞的聲音。
“将軍!”
“将軍!”
将士們從四處圍了過來,他們都把目光看向了洛雲碩,等待着他一聲令下。
洛雲碩找了個高一些的位置站了起來,便于觀察遠處的情況。緩緩地擡起了手,使勁兒往前一揮。将士們拔出了放在腰間的劍(刀),扛起了笨重的矛,快速朝西南方向沖了過去。
隻是,等他們到的時候,戰事已經接近尾聲。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一個士兵拿了一個竹筒遞給了洛雲碩。洛雲碩想都沒多想就想把竹筒打開,卻被一旁的先鋒給攔了下來:“将軍……”
“無妨!”他已經試過了,裏面應該就放了信件之類的東西。
“将軍還是末将來吧!”說完就要拿洛雲碩手裏的東西。
洛雲碩躲開了。
如果裏面是什麽不好的東西,誰拿了都一樣。
“住手!”他冷哼了一聲。
所有人都是一臉的焦慮,要知道,一個軍隊的挂帥将軍意味着什麽,他們這些兵蛋子比誰都清楚。
洛雲碩微微看了看,準備打開時:“将軍!”衆将齊聲道。
“誰也别說了,說了也沒用!”洛雲碩一聲令下,把出腰間的劍,三兩下打開了竹筒。
裏面果然掉出來了一張紙條:“禮尚往來!”大大的四個字呈現在了衆人的眼裏。
頓時,他們都明白了。前不久他們搞偷襲,人家這是還回來了呢!
“走,回營帳說!”洛雲碩率先帶頭,回到了自己的主帥營。
後面跟來了十幾個将軍先鋒的,十幾人就這樣,在洛雲碩的營帳裏商量了很久,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衆人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休息。
洛雲碩也算是有了休息的時間。隻是他睡不着,一閉上眼,就是姜瑜兒的臉,她的一舉一動。
“我恨你!我恨你……”一個聲音在洛雲碩的夢裏不停地喊着我恨你。那麽熟悉的聲音,那麽清晰的字,好像重錘似的,一字一字敲擊在了他的心尖上。
一個紫衣女子一邊喊着我恨你,一邊漸行漸遠。突然間,他才意識到,這是姜瑜兒,那件衣服還是他爲她準備的。
“瑜兒……瑜兒别走!”他伸長了手,依然沒有抓住姜瑜兒遠去的背影。
手臂一冷,還有剛才的夢,洛雲碩突然間驚醒了過來。很久沒睡意,好不容易睡着了,還被噩夢驚醒。
他起床,就着冷水洗了一把臉。
這時,所有的士兵都在外面準備就緒,就等他一聲令下,他們把昨天所吃的虧給讨回來。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北國大軍這邊,已經作好了準備,等待着他們的還擊。
“公主!他們真的會來嗎?”北國的王妃,小聲地問着她一旁站着的侍女。
是的,确實是她身邊的侍女。
侍女擡頭,眼裏散發出來的東西,沒人能懂:“會的,他會來的。”
她口中的他是誰,甯王妃不用問也知道是誰。
他們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就是那個男人一手造就的。可是她們的公主,依然不死心。不,應該說,她對那個人,不僅僅是執着,而是已經成了一種執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