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一件,就能多少人掙得頭破血流,可師伯這跟沒什麽似的,直接就這般丢給自己,算是怎麽一回事?
咯神醫收拾得十分心驚,不是他沒見過好東西,而是沒能一下子見過這麽多的好東西。就在他還在感歎之際,一個聲音傳來:“來,接好了,這是晴兒無聊時做來玩玩的,你拿去。必要時,用上它。任憑你那個師兄毒攻再怎麽厲害,也無法解除此毒。它無色無味,不能當時要了别人的命,但也夠得他難受的。還有這個,這個也是晴兒無聊時擺弄的,她自己取名叫小白,可解百毒。别看那藥丸不起眼,要是放到江湖上,也是别人千金難得一求的。你拿了這麽一瓶,也該偷樂了。”老人一邊說完,直接給咯神醫丢了兩個瓶子。
聽完他的話,咯神醫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這是炫耀嗎?這是赤裸裸地瞧不起他的醫術嗎?好吧!在這兩個變态的面前,他這個神醫,好像真不算個什麽事。
想到這裏,他還真心安理得地把兩個藥瓶收在了腰間。
這時,秦老又說話了:“對了,那毒你可要注意了。别不小心弄到了自己的身上。我給你的那個藥丸,什麽毒都能解,唯獨這個毒不能。晴兒跟着瑜兒出谷,還沒來得及配出它的解藥來。”秦老狀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咯神醫聽得心驚肉跳的。
趕緊把放在腰間的兩瓶藥拿了出來,那取名叫小白的放回原位,而那瓶不知名的毒藥卻找了個東西,從新裝了起來。放到了包袱裏。
一個用毒比師叔還變态的老人,叫出來給比他更變态的孫女。這樣的人,制出來的毒藥,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興許,他還真就解不了。
幫老人收拾完東西,晴兒已經跑過來叫兩人去吃飯了。看到咯神醫那還在桌子上躺在的包袱,晴兒有些奇怪地問:“耶?小師叔,你怎麽還沒走啊?我還以爲,你來跟爺爺辭行就準備走了呢!”
咯神醫也不管自己那躺在桌子上的包,起身對晴兒道:“明天再走!”
晴兒撅了噘嘴,低低地應了一聲後,轉身離開了。
看到她那不興奮也不難過的表情,咯神醫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了這個師侄女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可是很受他的兩個乖徒喜歡呢?
吃過飯,秦老開始宣布:“晴兒,瑜兒。你們等會兒也回房收拾一下,咱們明天離谷。以後回不回來還兩說,最好還是把你們覺得必要的東西都帶走。”
姜瑜兒有些錯愕,難道說,這裏秦老打算棄之不用了?随即又看了看一臉無所謂的晴兒,還有一臉平淡的咯神醫。在坐的,好像就她一個人最爲不淡定。
她不明白,晴兒怎麽能如此淡定,臉上根本看不出來半點不舍。别說是在這裏住了十幾年,她想,就她在這裏也就生活了一年,但對這裏的感情,那也不是說淡就真淡的。
她不知道的是,對于晴兒來說,隻要有爺爺的地方就是家。隻要有爺爺在,不管在哪裏,她都無所謂。
吃過飯,晴兒最先拉着姜瑜兒回房。姜瑜兒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這個毫無難過之色的女子:“晴兒,難道說,離開這裏,你一點不舍的情緒都沒有嗎?”
晴兒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好難過的,對于我來說,隻要有爺爺的地方就是家。不管去了哪裏,隻要爺爺在,我就在。”
在她的世界裏,爺爺是她的一切。就如她也是爺爺的一切一樣。在她沒找到其他更重要的東西前,或者說,對于她來說,永遠沒有什麽比爺爺更重要。
因爲,陪着她牙牙學語,步履蹒跚的是爺爺,而不是父母。
她十八年的人生裏,見得最多的是爺爺。教她學得最多的也是爺爺。所以,爺爺比什麽都重要。
姜瑜兒理解不了這種心情,但對于她來說,離開不離開也沒什麽關系。她隻是這裏的過客,不是這裏的歸人。将來要是有一天有機會回來,她也不排斥。
對于她來說,她的家在織雲鎮,張莊村那個叫姜宅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哪裏有她的哥哥弟弟,還有其他的親人。
想到哥哥弟弟,她心裏一陣難過。自己失蹤了一年多,他們應該都以爲她已經死了吧?那個寵妹沒邊的哥哥有多難過,那個經常有些脫線的弟弟會不會在沒有她的日子裏,十分想念她?
其實,人在最孤獨的時候,想的不是别人,而是跟自己最親近的人。
她想洛雲碩,但她不想以這張臉去見他。
一些人說,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在乎你,是不會在意你的容顔的。也有人說,女爲悅己者容,士爲知己者死。她不在乎自己的容顔,但她在乎自己在他心裏的樣子。
“晴兒,我也想回家了。”姜瑜兒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晴兒卻已經停下了手中的活。
姜瑜兒來這裏已經一年多了,她從未提過她的家人。她以爲,她跟自己一樣是孤兒,除了爺爺,沒其他親人了。所以才願意把爺爺分一半給她。
可誰想,她今天居然說,她想回家了。
“瑜兒,你說什麽?”她有些不确信。在她的心裏,姜瑜兒确實是個孤兒。
姜瑜兒擡頭看了她一眼:“我說,我想回家了。我想我哥哥,我也想我弟弟。還有家裏很多人。等我把事情辦完,你跟秦爺爺去我家玩,或者常住也可以。”她說得很真誠。
姜家那麽大,多一個晴兒跟秦爺爺,一點也不覺得擠。
“瑜兒,你真的有家人啊?我還以爲,還以爲……”說到這裏時,她說不下去了,因爲,她知道,自己心裏的話不能說出去。這樣會傷了瑜兒的心的。
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張口就來。
可這次出去,她學了不少東西。知道了不少人情世故。也知道了,有些話,說了就等于在别人傷口上撒鹽。
瑜兒是自己的好朋友,也是自己的好姐妹。她又怎麽能幹這樣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