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這是姜瑜兒來到這個時代過年最熱鬧的一年。
二叔家一家子跟往年一樣,大年三十在姜瑜兒家過,初一就去二叔家過。
姜子蘇帶着幾個男娃子四處貼着對聯。新屋那邊本來也要去貼的,隻是二叔姜二柱說,那邊既然還沒入住就不要去貼了。隻得把這邊的幾個門窗以及老屋那邊貼了個遍。姜瑜兒帶着幾個小女娃在家裏搞衛生。
除夕,家家戶戶都要進行一次大掃除,前世有些人家要噴刷房子,清洗家具,折洗被褥,古時候稱‘掃年’。其實就寓意着辭舊迎新,舊的一年即将過去,新的一年馬上來臨。
看着擦拭得幹幹淨淨的家,姜瑜兒讓幾個孩子都去換上了新衣。新年做新衣,這個習俗一直都有,隻是以前日子不好過,這新衣有可能是上面的哥哥姐姐穿剩下來的,也有可能是父母的衣服拿去改小的。
而今年,卻是真正的新衣。狗蛋兒一身紅彤彤的衣服,襯着他肉呼呼的小臉,給人一種喜氣洋洋的感覺。換好衣服的他,見人就笑嘻嘻的叫人問好。
年夜飯,顧名思義要吃到很晚。老人說,年夜飯要慢慢吃,若能吃到雄雞報曉那是最好不過的。不過,這些都隻是一種說法。哪有人真那麽大的肚子,能吃得下那麽多的東西。
吃過晚飯,就是要守歲。一行人坐在一起剛開始還有說有笑的,到最後,孩子們卻有些熬不住了。
栓子站出來提議道:“往年是姐姐講故事給我們聽,今年我們每個人說一個故事如何?”
幾個孩子均點了點頭,就讓栓子先來說故事。誰知道小家夥眼睛一轉,張嘴就說:“從前有座山,名叫花果山……”
子銘一聽,趕緊打斷道:“不行,這個姐姐講過了,你要說一個沒有聽過的故事才行。”
栓子一臉爲難,他道:“我也就隻有這個故事了。”
大丫一聽,上前把弟弟拍到了一旁道:“一邊去廢物點心,連個故事都不會說。”
說完,輕咳了一下嗓子道:“從前有座山,山中有一座廟,廟裏住了和尚,老和尚對小和尚說,從前有座山,山中有座廟,廟裏住着和尚,老和尚……”
“聽聽聽!大丫姐,你這說不說就這麽一句話,還有沒有點新意?”姜子銘一聽,就知道,又被忽悠了。立馬出聲抗議道。
大丫火爆脾氣一上來,伸手扯住姜子銘的耳朵道:“小兔崽子,我說的沒新意?那你說,我說的這個故事,你聽過嗎?”
姜子銘一邊要救出自己的耳朵,一邊搖着頭,表示自己沒聽過。确實,他也沒聽過這樣的故事,更沒聽過這麽忽悠人的故事。
“既然沒聽過,那就不是了?總比某些人照本宣科的強!”得,這指桑罵槐的,不正是說栓子照本宣科了嗎?
“咳咳!既然你們都沒有好聽的故事,那我來跟你們說一個吧!”姜子蘇見弟弟妹妹打也打了,鬧也鬧了。于是真起來,輕咳了一下。
“你們知道除夕是怎麽來的嗎?”
大家搖了搖頭,姜瑜兒雖然聽說過這樣的傳說,但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不知道這世的傳說,跟自己那一世的是否一樣。
“那你們知道,爲什麽咱們除夕夜要守歲,還要發壓歲錢,還有,要貼對聯穿紅衣嗎?”姜子蘇又問。
衆人搖頭。
“咳咳!我好吧!我給大家說說,年的來曆。”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種叫夕的怪獸,頭長觸角,兇猛異常,經常吞食牲畜傷害人命。村村寨寨的人們扶老攜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夕獸的傷害……”姜子蘇用他那特有的公鴨嗓,說着一個傳說。最後說到壓歲錢上的時候,他又說:“壓歲錢,歲通祟,故而叫壓歲錢。家裏的長輩吃過年夜飯,就要給小輩們發壓歲錢,代表着,新的一年裏,能平平安安。”
就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姜子蘇說故事裏的時候,姜子銘卻煞風景地開口了:“那哥!咱們家今年的壓歲錢你發多少啊?”
衆人一陣無語,這家夥是不是跟他們不一樣,思維都跑到壓歲錢上去了。
姜子蘇也不賣弄了,進屋拿出來十幾個荷包,放在手邊道:“今年的壓歲錢都在這裏,咱們現在就來發壓歲錢了。”說完,拿起一個荷包,看了看周遭,最後把目光鎖定在狗蛋兒身上:“咱們狗蛋兒最小,這壓歲錢,咱們先給狗蛋兒。”
小家夥不知道什麽叫壓歲錢,但他還是跑過去接過荷包,甜甜地叫了一聲:“謝謝大哥哥!”
接下來,姜子蘇一屋子人都發遍了,唯獨好像忘記了姜子銘似的。姜子銘那叫望穿秋水的眼神看向姜子蘇,以爲姜子蘇發完衆人的,就該他了。
誰知道人家姜子蘇卻好像是忘記了似的,開始跟旁邊的人閑聊起來。
“哥!你是不是忘記啥了?”姜子銘趁了上去,提醒道。
姜子蘇一臉不明所以:“有嗎?我忘記啥了嗎?”
衆人搖頭,隻有還不懂事的狗蛋兒看了看衆人,最後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荷包,大聲道:“大哥哥!你忘記給二哥發這個了。”舉起了自己手裏的荷包,好像是要提醒姜子蘇似的。
姜子蘇一臉的恍然大悟:“多虧狗蛋兒了,你要不提醒,哥哥都忘記這事了。”姜子蘇坐了下來,看着眼前的弟弟,拉到身邊道:“家裏人都是做了事情的,你來跟我說說,你都做了些啥?”
姜子銘确實啥都沒做。白天名義上是跟着姜子蘇幾人去貼對聯了。可還沒開始貼,被村裏的幾個孩子一叫,撒開腳丫子跑得沒了蹤影。
姜子蘇不是說不給他壓歲錢,而是想讓他有一點集體意識。看家裏那麽多的孩子都知道幫忙着家裏做點什麽,隻有他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的一樣,心裏除了玩,好像就沒其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