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孩子們也不玩水,現在改玩雪了!有幾個孩子還記得姜瑜兒去年做的“溜冰鞋”,現在正一個提了兩塊竹片,找了塊空地在溜冰呢!
就連向來沉穩的闵正易也玩了很晚才回來。隻是可惜現在是下雪不是冰凍,所以路面除了濕漉漉的,還真沒啥好玩的!
不過看幾個孩子玩得那麽開心,姜瑜兒也不好說什麽。花兒一回來就拉着姜瑜兒叨叨叨說個不停,跟姜瑜兒說着那什麽溜冰有多好玩,姜瑜兒也不在意她的多話,笑看着她一直說不停!
這接近年關這會子現銀緊張,像姜瑜兒家這樣取現銀的人家也不少。錢莊沒辦法,每天限定能取多少現銀!
姜瑜兒家就怕到時候給員工發放福利的時候沒有現銀麻煩,也就從進入冬月就每天都會讓李封去取些碎銀回來。
今天李封從鎮上回來就直接去了姜瑜兒這邊,把最近取來的碎銀遞給姜瑜兒:“大小姐,錢莊從今天開始限定金額了。”
姜瑜兒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銀子銅闆,問了一下李封:“這裏有多少現銀了?”
“九百八十百兩!”
姜瑜兒細算了一下,也差不了多少了。隻是過年時恐怕還要買些東西什麽的。如果能用到銀票還好說,如果不行,這些銀子就該差上不少:“錢莊現在限額多少?”
“每天整二百兩!碎銀二十兩。”
姜瑜兒有些頭痛,這每天二十兩,得取到過年去啊!
“先進員工,現在選出來的有多少了?”姜瑜兒需要用員工數量來恒定還需要取多少現銀。
“差不多一百,其中上等工二十名,二等工二十,三等工二十,還有三十幾個是沒分配!”對于管理員工的事情,李封現在是處理起來越來越得心應手了。說到先進員工,他能如數家珍似得,把所有人的名字記得,這分等級的員工,他也能很清楚明了的記得每個人的崗位。
“還有沒有其他的?”姜瑜兒又問,深怕到時候銀錢拿不出來,讓員工們多想!
“有幾個還在觀察中,我想湊足一百人,這樣也能讓那些喜歡渾水摸魚的知道,上面人的眼睛是雪亮的。”現在一說到管理員工事情上,李封就會有說不完的想法!
看到他這一副做派,姜瑜兒笑了:“看來,你是找到了自己的領域了,這員工在你手裏,管理得井井有條的。”
李封被姜瑜兒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這不是大小姐的功勞嘛!要不是你教導得好,我也不可能有今天!”
從姜瑜兒家開了石場以來,他們四個好像漸漸地找到了他們将來要走的方向。雖然不知道張三順去幹嘛了,但他知道,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後,姜瑜兒拿出來一封信遞給李封,李封不明所以,接過信卻沒有打開。
姜瑜兒朝他示意一下,讓他打開。
李封看到封面上寫着的是“姜瑜兒親起”幾個大字,且筆迹是張三順的。就知道這信應該是張三順寫給姜瑜兒的信。
既然姜瑜兒讓他看,那應該也是有事想讓自己知道。打開信一看,眼睛卻越瞪越大。看完信,李封半天沒回過神來:“大小姐,這是……”
不是他遲鈍,而且裏面的消息實在讓他有些一時間難以消化。
姜瑜兒笑笑,從收到張三順的來信,她心情一直就很好,證明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就是你看到的,所以我想問你,是去幫三順,還是留在家裏。我信得過你們幾個,所以希望在這件事上,你能給我一個明确的答複!”
李封知道,她這是讓他選擇。選擇留下,他依然是洛雲碩給姜瑜兒身邊安排的人。離開,去幫張三順,那就得跟洛雲碩脫離關系,投奔道她的麾下。
李封糾結,洛雲碩待他不薄,姜瑜兒待他依然。這一刻,他終于能夠理解爲什麽張三順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會睡不着了。
姜瑜兒也知道他在糾結什麽,當天張三順不也是這樣嗎?如果李封好不猶豫就答應了,姜瑜兒肯定也不會高看這個人。不管你能力如何,一個對舊主沒半點留念的人,将來有人給更好的待遇或者給他想要的東西,他會毫不猶豫地出賣你。
“你回去想想吧!我不着急要答案,你隻要年前回複我就行了。”
李封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走出姜瑜兒家的,腦子裏那麽多的東西,他一時消化不了。他不像張三順一樣,考慮事情很簡單,也不像姚老二一樣,有一顆應變能力很強的腦袋。
更不像姚老三一樣,可以完全不用動腦。離開洛雲碩投奔姜瑜兒,雖然他覺得自己不管爲他們誰做事,都可以。且都是一樣的。
以前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姜瑜兒或者洛雲碩會逼他選擇。可現在,姜瑜兒卻開口讓他選擇,是跟着洛雲碩還是姜瑜兒。
他很想問,難道跟他們誰不一樣嗎?隻是,姜瑜兒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裏,他看到了認真。
這一夜姜瑜兒一夜無夢,卻苦了李封,他一夜無眠到天亮。最後,他給洛雲碩寫了一封信,信上隻有短短三個字“對不起!”
當然,他這封信,注定洛雲碩現在收不到了。因爲遠在北方的他,看着眼前這白茫茫的一切,那一腳下去就能到腰處深的雪。身後幾萬士兵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他想起了姜瑜兒家那可以随時可以開關的暖氣。
父親老了,保衛國土安全的重任落到了自己頭上,原本想,去年都安定了一年,今年都十月了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的北國,今年應該不會再有什麽舉動。誰知道,剛進冬月,大月國北邊軍隊遭遇突襲。
讓原本以爲可以過個好年的他,還沒來得及給她寫信告知一聲就得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