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後來呢!”花兒跟姜瑜兒已經混熟了。現在正扒在姜瑜兒的腿邊,認真地聽姜瑜兒說着故事。
“後來啊!菩提寺成了方圓十幾公裏的大寺,有了許多僧人,香客更是絡繹不絕,而當年的小和尚也成了住持。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都生活在“棉被”裏,别人就是我們的棉被,當我們用心去暧棉被的時候,棉被也會給我們溫暖。”姜瑜兒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揉揉的頭發,枯黃得有些讓人心酸。
姜瑜兒擡頭看着站得老遠的姚老三,微微一笑道:“回來了?”
“嗯!”姚老三心情有些低落,聯系不上二哥他們,他們好像也聯系不上這裏。
“怎麽樣了?”姜瑜兒問的是,訊号發出去,是否收到了回應。
姚老三搖了搖頭,:“沒有消息。”
“哎!”姜瑜兒也歎了一口氣:“聯系不上,那就等我好了,咱們再走吧!”
其實,她現在還很虛。聽闵嫂說,這個村裏的女人們都沒出去過。一般外出采買的,都是村裏的漢子。姜瑜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一個陶淵明所說的世外桃源,但有一點,那就是這個地方的女人,很樸實。而且,這個地方,也很窮。
雖然她沒接觸過這個村裏的其他人,但可以看出來,這裏的女人,都沒有想要出去的打算。
她問過闵嫂,這裏的媳婦都是哪裏娶,或者說,村裏的姑娘往哪裏嫁。
闵嫂的回答,卻讓她哭笑不得。本村娶,嫁本村!
多麽原始的一個小村落,真不知道一開始在這裏居住的人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洛雲碩那邊姜瑜兒的消息一點都沒有。羅氏因爲自己沒能保護好姜瑜兒,已經哭得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而學堂這邊,姜子蘇這邊已經瞞不下去了。
“大少爺,小姐的事,您别擔心,相信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會逢兇化吉的。”阮嬸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說這些蒼白無力的話來安慰姜子蘇。
姜子蘇神色不好,但他依舊是每天上山找妹妹,晚上回家加班刻苦讀書。村民都覺得他有些冷漠了,隻有跟他生活在一起的阮嬸知道,他有多難過。
他之所以會這麽刻苦地讀書,那是因爲他答應了姜瑜兒,會給她考個舉人回來。讓她将來有所依靠。
“阮嬸,你跟我說說看,妞妞出事的那天晚上的具體情況!”這件事,姜子蘇已經問了很多遍了。
“大少爺,是這樣的,那天晚上,大小姐拿了凳子坐在外面乘涼,天色不早了,大小姐讓我帶着小雨先睡……”阮嬸依照着自己的記憶,把當天晚上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
而村裏的人,因爲那天晚上的狗吠聲,算是救了他們一命。
這段時間,村裏突然見多了很多狗。有些人家,甚至于還養了兩三條狗。
都說,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村裏人認爲,少了什麽,也不能少了狗。
最近,也有不少人輪流請假,帶着自己家養的狗,上山去找姜瑜兒的蹤迹。
可惜,都一無所獲。
這天,已經全好的姜瑜兒跟着姚老三還有村裏的一些外出采買的男子朝着山的最深處走去。
“大哥!咱們這是?”姜瑜兒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哦!咱們村比較偏僻,去鎮上的路,也就隻有這一條。不過這條路,要經過一個比較狹窄的山谷。”男子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姜瑜兒笑着道:“謝謝大哥!”
“不客氣!”男子也笑了笑,一口大白牙,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很開朗的男子。容易讓人産生好感。
姜瑜兒故意落後了一步,跟姚老三排成一排,大聲道:“哥,剛才大哥說,前面有一個比較狹窄的路,我現在腳痛了,咱們要不要歇一歇,或者你背我!”
姚老三剛開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但聽到姜瑜兒說前面有一個比較狹窄的路之後,就有所警惕了。
要是在闵家沒發生那件事,他也許也不會多想,可發生了闵家那件事,他就覺得,這條路肯定不對。
姜瑜兒之前跟闵嫂打聽過了,這個村子的人去外面的鎮上采買東西時要翻過大山才能到,沒聽說過有什麽狹窄的道路。
她想,闵嫂雖然沒有去過外面,但她也能聽說一二。即便是她多心了,這些人對她沒惡意,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防着點總歸是好的。
“既然累了,就先歇會吧!你累,哥也累了。”姚老三也粗着嗓子說道。說得是那麽的自然,一點刻意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姜瑜兒依言坐在了原地。她來這裏一個多月了,但由于沒有一副換洗,而且現在天氣還那麽熱,她這一身的衣服,已經有些馊臭了。
現在也不管地上是不是幹淨,反正,她覺得,即使地上,也比她身上的衣服幹淨。
姚老三見狀,也跟着妹妹坐了下來。然後沖前面的漢子們喊道:“前面的幾位大哥不如先歇歇吧!我妹妹走不動了,小女娃平日裏沒怎麽幹活,這才走幾步路就有些受不了了!”語氣有些心疼,有些抱怨。聽在這些人耳朵裏卻是那麽的真實。
他們不知道的是,姜瑜兒因爲家裏田地多,她幾乎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早上吃過早飯就出門,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了。這些路,對于一個長期遊走在各處的女子來說,真的算不得什麽。哪怕姜瑜兒現在傷還沒有那麽好利索,但這點路,姜瑜兒走得起。
她隻是不想跟着去那個狹窄路的地方,如果真到了哪裏,說不定自己跟姚老三的小命就真要交代在這裏了。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出門在外,有些東西,不得不防。
這一刻的姜瑜兒,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都說銀錢不外露,她卻明明白白地把銀子擺在了别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