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帶着三個孩子躲在家裏,就連家裏的婆子也給叫了進來。她這是典型的眼不見爲淨了。
姜瑜兒看羅氏這個樣子,也明白她的想法。她不是沒骨氣,隻是不想在外面兩邊爲難。
張三順等人沒把羅馮氏幾人怎麽樣,但卻把羅富貴給抓了起來。以擅闖民宅爲由,就要送到衙門去。
小老百姓什麽人,一聽說要送衙門,直接吓尿褲子了。
羅馮氏哭爹喊娘地,讓姜瑜兒把羅富貴給放了。
羅氏聽到這樣的話,也吓了一跳。雖然她現在已經對娘家人失望了,但這些人,好歹也是自己的家人。
想至此,她安頓好了幾個孩子,朝門外走去。
“妞妞!”她欲言又止。
姜瑜兒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其實,大過年的,誰也不想鬧事。都想平平安安過個好年。
即使她再讨厭羅家人,但她也得看在二嬸的面子上,不能過度的爲難他們。隻是想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難而退。
羅氏見姜瑜兒這樣,也不再多說什麽。
羅馮氏跟羅徐氏見了羅氏,二話不說,撲了上去:“秀娘,你趕緊讓他們放了你大哥。”
見羅氏不說話,兩人又急道:“快點啊!難道你想看到你大哥真的去坐牢?你還有沒有點良心,那好歹也是你大哥,你怎麽能如此狼心狗肺?”
羅氏本來想說點什麽的,可是看到大嫂跟母親的這一切舉動,她又一次失望了。
在母親的眼裏,永遠隻有兩個哥哥,她跟姐姐妹妹完全沒點地位。她們姐妹幾個人,好像是撿回來養似的。
看到母親這張嘴臉,羅氏什麽話也不想說,轉身進了屋。她知道,姜瑜兒的自有分寸。再待下去,還不知道娘跟母親會怎麽樣。
誰知道,她這一轉身,羅馮氏就罵上了:“你個賤蹄子,你個小娼婦,看你哥都被他們抓住了,你怎麽還這麽冷淡。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你個養不家的小蹄子,枉老娘養了你這麽多年,你現在發達了,就不認家裏人了是吧?”
姜瑜兒冷眼看着,冷聲道:“帶走!”
張三順們二話不說,幾個兵蛋子力氣哪裏是一個莊稼漢可比。頓時被張三順幾人扭得直叫喚:“娘,娘救我。我不要進大牢,我不要去衙門。娘!娘!”
聽到羅富貴的叫喚聲,羅馮氏又一次着急了,她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不知道先去救兒子,還是要先罵女兒的沒良心。
羅徐氏就簡單多了,這一刻,她什麽都沒想,直接跑過去抱着自己男人的腰,十八般哭鬧喊都使出來了:“放開我還在他爹。你們這些遭天收的,你們這些短命鬼……”
羅周氏則是跟沒事的人一樣的,站在一旁看好戲。
這一切,姜瑜兒都看在了眼裏。這羅家,也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和諧啊!
都說,就怕沒漏洞,有了漏洞,還怕沒蚊子鑽嗎?
想至此,姜瑜兒讓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頓羅富貴後,把羅家幾個人趕出了張莊村。
羅氏心裏雖然難受,但她什麽話都沒說。
有時候,娘家跟婆家的人,像她這樣的,隻能是夾在中間,兩頭爲難。一邊是養育自己十幾年的父母,一邊是跟自己養兒育女的丈夫,還有孩子們。
看到這樣的想到父母的作爲,她心裏的天秤不自覺地偏想了丈夫跟孩子這邊。
送走了羅家一家子,天已經黑下來了。姜瑜兒幾人也沒再回姜二柱家。
說真的,這樣的事情,姜瑜兒能幫一次兩次,剩下的,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幫了。
如果羅家人依舊如此,還來鬧。姜瑜兒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去管那麽多了。
除夕夜,家家戶戶都在做飯貼對聯。往年家裏做飯的是姜子蘇,今年多了個阮嬸,他也就帶着弟弟妹妹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把家裏打掃了個幹幹淨淨。
傍晚時分,姜子銘拿着從鎮上買回來的對聯,嚷嚷着要貼對聯。
姜小雨自從小丫丫不見後,隻要姜子銘在家,她就成了姜子銘身邊的小跟班。不管姜子銘做什麽,她都會很高興地跟着跑來跑去。姜子銘讀書寫字的時候,她也就拿着姜瑜兒給她準備好的筆墨紙硯,跟着在一旁寫寫畫畫。
就如現在,姜子銘拿着對聯要求貼對聯的時候,她無聲地笑着,拍着小手跟着,好像很支持的樣子。
長工那邊,該放假回家的,都已經回去了。就隻有李封幾人還在。
今天是大年夜,姜瑜兒通知過去,讓他們就不要做飯了。過來一起吃團圓飯。
雖然她們不是他們的家人,但一起吃個飯,總是好的。
姜子蘇拿了扶梯,家的各個門窗都貼了對聯。姜瑜兒還秀了一下她自己的筆鋒,剪了幾張紅紙,寫了幾個大大的福字。
“哥!我姐說,這福字不能這樣貼,要倒過來!”姜子銘見姜子蘇貼福字的時候是正着的,立馬嚷嚷道。
姜子蘇有些疑惑,轉過頭來看着弟弟。
“我姐說了,福字倒着貼,叫‘福到了’。”
聽完姜子銘的話,姜子蘇也會意了,立馬把剛要貼上去的福字給倒過來貼好。
下了扶梯,兄弟兩傻傻地笑了。姜小雨也在一旁,裂開小嘴,無聲地笑着。一臉的開心。
晚飯時分,姜子蘇作爲一家之主,去外面點了鞭炮,姜子銘則是去了二叔家,把二叔家一家子給請了過來。團圓年,怎麽也不能少了一家子一起吃飯不是。
羅氏從羅家過來鬧了後,也病倒了。
這半年來,她本來就一直病病歪歪的,身體不是很好。這被羅家人一氣,就直接病倒了。
農家人,秉着過年不吃藥,吃藥不過年的習俗,硬生生沒去鎮上找大夫看病。這讓姜瑜兒又一次見識到了古人的迂腐。這病都病了,不醫治,難道來年就能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