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姜瑜兒的話,詹掌櫃也不在推辭,收了下來。
“丫頭,你們家這些天麻,打算什麽時候送去鋪子裏?”臨走前,詹掌櫃忍不住問了一句。
姜瑜兒笑了笑道:“很快了。等簸箕裏這些曬幹就能送貨了。”
“有多少?”
“這個不确定,等問稱要呢!”姜瑜兒笑了笑,又說。
其實,這些東西,如果是在前世,她大概也能猜出個大概,最多也就一兩斤的差别。可這個時代不一樣。前世的一斤是十兩,一公斤是二十兩。而這個時代,一斤是一斤六兩,用的是杆子稱。
“好一句問稱要!丫頭,叔等你的好消息。”詹掌櫃也是哈哈一笑,接着又是搖了搖頭,一臉可惜的道:“可惜了半夏。”
“是挺可惜的。”姜瑜兒依舊是笑盈盈的樣子,這樣子的姜瑜兒,給世人一種好像在她臉上看不到笑容,是一種不可能的事情:“那些大個一些的,放到土裏,也不會再長個頭,而且長出來的二包也沒有小個的好。”
“哦?還有這種事?”很明顯,詹掌櫃是不知道的。
“是啊!所以說可惜啊!不過今年真的是太忙了,沒時間拾掇,等明年了,一定把那些大個的全拾掇出來,賣給詹叔您!”
“好好好!叔就等你的半夏。”詹掌櫃也是笑咪咪的,所謂的是,霍霍錢。做生意的,如果一天拉長着一張臉,誰願意跟你做生意。
詹掌櫃走後,阮嬸一臉肉痛地看着姜瑜兒:“小姐,你這也太大方了,這天麻可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你這樣一下子就送了那個掌櫃的那麽多,你就不心疼啊!”
看到阮嬸一臉肉痛的樣子,姜瑜兒又是一笑,道:“阮嬸,所以财去财來。這天麻是咱們家自己家種的,跟地裏的紅薯是一個道理。羊毛出在羊身上,咱們送一些給他,遲早,也能賺回來。”
阮嬸明顯不知道這些生意經,但姜瑜兒都這樣說了,她一個做下人的,也隻能聽着。
今天詹掌櫃走的時候,姜瑜兒還拜托了他一件事,那就是幫忙留意下好大夫,她要給姜小雨治病,争取把她的失聲症治好。
她現在是看不出來什麽,可時間長了,沒人跟她說話,村裏的那麽多小孩排斥她,漸漸地,她會自卑,會難過,也慢慢地,會自閉。
詹掌櫃由于拿了姜瑜兒的好處,樂呵呵地答應了下來。
對于姜瑜兒來說,天麻什麽的,隻要有種子,有地方,她依然能種出來。可她不會醫術,治不好姜小雨的病。
而且,錢财之類的,都是些身外之物,生不來帶,死也帶不走。不如一家人健健康康的。
相處了這麽久,姜瑜兒已經把姜小雨當成了一個很重要的家人,她跟小妹妹一樣,姜瑜兒會很用心地教導她。将來,她長大了,姜瑜兒會好好地陪嫁她,讓她嫁得風風光光的。
前世,姜瑜兒雖然有個弟弟,但兩人因爲年齡相差太大,而且相處時間不對,沒什麽感情。不知道家裏有這麽多親人是什麽感覺。現在,她懂了。
她在這裏,有哥哥弟弟,還有個一個可以當成小妹妹來養的小丫頭。
她很開心,也很滿足。
爲了讓他們都能過得很好,她得努力。雖然不能讓他們過上人上人的生活,卻也不能過着人下人的生活。
在這個時代,人命如草芥。有權有勢的人,想要拿捏你,那是分分鍾的事情。
切這個時代,笑貧不笑娼,她不想做個窮鬼。
她不想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的手裏,但她也不想别人的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她是那個世界的人,那個世界,人人平等,沒有誰的命是掌握在别人手裏的,就看你想不想讓别人掌控罷了。
學了那麽多曆史,她知道,在古代,糧食是百姓的命脈,是朝廷的命脈。
你有了糧,你就是娘。
也是因爲這些,洛雲碩送她土地的時候,她才沒拒絕。而是欣然接受了。
也答應了,會給洛雲碩足夠的糧食。
糧食,對于士兵來說,那絕對比軍饷更有誘惑力。
沒有糧食,什麽軍隊,全是扯淡。
她分給了洛雲碩一半的糧食。但她相信,以她的技術,種出來的糧食,即使隻有一半,也能小富一把了。
她算了一下,即使給了洛雲碩一半的糧食,她一年的收入,也要比很多地主的多得多。
什麽是專業的,這就是專業的。
日子過得很快,很快半個月也就過去了。各個地方的管事人都來到了姜瑜兒家這邊結算這上個月的月錢。
姜瑜兒是個很豪爽的人,她昨天就已經去鎮上把銀錢給取了回來。
本想說,賣了天麻也就夠發工人月薪了。
誰知道天公不作美,下了兩天雨,差點沒把姜瑜兒給急死。
現在好了,這天麻還得再曬上幾天。
由由于今天要發工人月錢,姜瑜兒讓阮嬸把那些天麻給收了起來。
不是信不過這些人,都是在院子裏曬那麽多的天麻,有些礙手礙腳的,讓整個院子小了不少。
今天是發月錢的日子,一個個都笑得見牙不見眼。
姜瑜兒看着他們這個樣子,也笑着開了個小玩笑:“看你們一個個的笑得跟撿到銀子似的。”
村裏人是看到姜瑜兒從小長大的,也回了姜瑜兒一句:“今天這不就是爲了銀子才來的嗎?”
“就是,妞妞!咱們一個村的,你可要多發點,省的其他村的人覺得咱們一個村的,一點優勢都沒有。”
這話,大家都知道是開玩笑的,姜瑜兒也不生氣,也玩笑着回了一句:“這個可以有,那叔,我就把你的月錢分給村裏人了。這樣也能顯得出來,咱們村的人收入比他們的高。”
衆人一聽,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