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兒笑了笑,拉着姜小雨的手走了過去。
姜子銘是個男孩子,閑不住。早就跑沒影了。
姜瑜兒過去,他們給姜瑜兒讓了個樹根,看着幾個姑娘,趁着晚飯過後的這點時間,還在夕陽下做針線活,姜瑜兒有些羨慕。但有些東西,不是說會就會的。
她能勉強做兩件衣服,那都是二嬸裁剪好了,她那稀疏的而又有些歪歪扭扭的針腳,才可能弄上去。要是叫她跟小棗她們一樣,閑着無事繡花什麽的,那跟拿把刀抹她脖子一樣,難受。
姜瑜兒坐下來,聽着幾個小姐妹一邊做着針線活,一邊閑聊着。
這時,一個女娃怯怯地問了姜瑜兒一句:“妞妞,你們家給村裏人發了那麽多種子,花了不少銀子吧!”
姜瑜兒卻隻是笑笑,拉姜小雨坐在自己旁邊,笑着回答道:“還好,就當是給工人們發放福利好了!”
小棗跟姜瑜兒比較熟悉,開口就開玩笑道:“妞妞,你這老闆可真是個好老闆啊!”
“是啊!是啊!”
“咱們妞妞,别看人小,知道的可多了。”
……
幾個小女娃,因爲年齡相仿,也沒那麽多顧忌的,什麽玩笑都敢開。
姜瑜兒也不是小氣的,跟着她們幾個說笑着。
小棗又問:“妞妞,你現在不學做針線活,以後嫁衣誰給你繡啊?”
姜瑜兒玩笑道:“小棗,你真不害臊,才多大啊,就想到嫁衣了?”說完,伸手去撓了撓小棗的腋下說:“快說,是不是看上誰家的少年郎了?”
姜瑜兒這一開始,幾個女孩子都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打鬧起來。
都在鬧小棗是不是看上誰家少年郎了。
小棗被她們這一鬧,頓時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反駁道:“你們才看上了人家的少年郎。”
姜瑜兒看自己做針線這事也揭過去,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笑道:“沒看上人家少年郎,你那麽恨嫁幹嘛?”
“就是,就是!”
“小棗,來,跟姐妹幾個說說,是哪家少年郎,說出來姐妹姐幫你參考一下。”
“對啊!咱們妞妞那麽厲害,說不定還能幫你出出主意也說不定。”
小棗紅着一張小臉,反駁道:“我說沒有就沒,你們可别瞎說啊!”
這個時代的女子,說到結婚這些事情,總是沒有現代人那麽開放。
幾個女孩子鬧成了一團,姜小雨隻能是傻傻地笑着,看着這些比她大的女孩子,鬧着,笑着。
她也想去跟那些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玩耍,隻是,她們都很害怕她,都很排斥她。
在家裏,她隻是個不會說話的孩子。娘跟幾個主子對她都很好。在外面,她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孩子,别的小朋友都不願意跟她一起玩。
以前,她會說話的時候,有小丫丫跟她玩。她們去村裏,村裏的小孩子都很喜歡跟她們玩。現在,小丫丫不見了,她也不會說話了,村裏的孩子,好像都變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印着天邊紅透天的火燒雲,姜瑜兒牽着姜小雨的,慢慢朝着家走去。
姜小雨不會說話,但她能聽到别人在說什麽。姜瑜兒指了指天邊的火燒雲道:“小雨,看到了嗎?那是火燒雲,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咱們家小雨要乖乖的,我已經托人去找了,一定給你找個好大夫,治好你的病。”
姜小雨眉眼彎彎,笑得十分恬靜。
她沖姜瑜兒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太陽出來的方向。
姜瑜兒以前或者不知道她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但漸漸地,她也算是懂得了一些,看到她指太陽出來的地方,又結合自己剛才跟她說的,也就想明白了她在問什麽。
“你是問,要是早上那邊出現火燒雲會怎麽樣?”
姜小雨睜大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
姜瑜兒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要是早上的時候,出現火燒雲,就不能遠行。因爲會下雨。”
姜小雨不懂,但姜瑜兒說的,她都會記在心裏。
回到家裏,她拉着阮嬸出了門。指了指西邊的火燒天,嘴巴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麽,最後什麽也說不出來。
阮嬸看到女兒如此開心,心裏也是滿滿的。哪怕她不能說話,但隻要她健健康康的,她也就滿足了。
翌日。
早飯過後,姜瑜兒把種子發了下去。
每塊地大概能用多少麥種,她很清楚。
昨天交代了幾個長工,讓他們去教哪些人怎麽種植。自己則是帶着阮嬸母女倆,選了一塊離家比較近的土地,讓長工們幫忙着,挑了一些糞水過來。
姜子銘也沒到處跑,而是規規矩矩地跟着姜瑜兒他們去地裏種菜去了。
玉米跟苦荞現在種不了,但大蒜跟蔥能種。
姜子銘看到手裏奇奇怪怪的東西,一時間,不知道是些什麽。
“姐,這些是什麽?”
阮嬸也是一臉好奇,她不知道,姜瑜兒種這些東西何用。她一個大人不好問,見姜子銘問出來後,她也一臉好奇地聽着。
姜瑜兒那了一個蒜頭出來,說:“這叫蒜頭。溫中健胃,消食理氣,常年吃大蒜,能防禦很多疾病呢!”
姜子銘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又道:“那姐姐,這打算不是跟生姜一樣咯?”
姜瑜兒卻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它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放在菜裏,做成飯菜。也能做藥。”
姜子銘聽了,點了點頭,又拿了一旁的火蔥頭,問道:“那姐,這個呢?”
“這個叫火蔥,也是一種食物。等咱們家的這些菜食都長出來,長大後,就讓阮嬸給你做吃的。”
姜子銘聽了,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了。
又在姜瑜兒的講解下,姜小雨跟着姜子銘兩人一個人掰蒜頭,一個人擺放。
阮嬸把土用鋤頭隆起高高的幾條小丘,姜瑜兒教着兩個小家夥,挨着擺放好。自己則是用糞舀子,跟在後面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