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碩一聽,頓時覺得是哪裏不對。可想了半天,沒想出來個所以然。
他示意,讓姜瑜兒繼續說。
“我聽說了,朝廷的青磚青瓦,要有身份地位的人家才能用得起,咱們得紅磚不一樣,隻要是人,你給銀子,我的紅磚就賣。而且,我想過了,既然磚能做出紅色的,那爲何瓦不行。”
姜子蘇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妹妹說要做紅磚,但不知道具體細節,現在一聽,心裏難免有些激動起來。
“那妞妞,你說的紅磚,有人會做嗎?”姜子蘇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姜瑜兒卻是笑笑說:“以前恐怕不能,但現在不同了,咱們多了一樣。”說完,指了指自己家堆在外面的煤道:“哝,就那個!”
姜子蘇疑惑了:“煤?”
“是的,就是煤!這個東西,不僅比平日裏的燃料耐燒,還比平日裏的燃料溫度高,切持久!用它燒制的磚,那就要比木炭來的效率高,且成功率也要高上不少。”
“真的?”洛雲碩都有些動容了,那黑漆漆的東西,真那麽好用?
姜瑜兒點了點頭,道:“确實是真的,這煤也要分很多種,咱們家的這一種還不是最好的。不過,比起木炭來,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準确地說,應該是姜瑜兒兄妹倆你一句,我一言地聊着,而洛雲碩,也就充當了一個旁聽者,因爲他說話的時間,少之有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幾人商量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這麽晚了,且家裏也有男子,就被姜瑜兒給留了下來。
家裏本來沒有多餘的房間的,後來又多了阮嬸母女倆。姜子蘇兄弟倆本來就急一個房間的,現在又多了一個洛雲碩,車夫沒辦法,隻能将就着在馬車裏将就一晚了。
本來姜瑜兒是想要把弟弟抱到自己屋裏去睡的,但姜子蘇跟洛雲碩都不答應。
姜瑜兒真想說,這是我弟弟,是親弟弟,更何況,對方才幾歲的孩子,他能懂個什麽?
可是,見兩人都不答應,也隻好作罷!
自己跟阮嬸母女倆去擠一擠,把自己的房間騰了出來,給哥哥弟弟住。
因爲洛雲碩是外姓男子,所以想把房間讓給洛雲碩住。那是不可能的。
姜瑜兒倒是不計較那麽多,可在這個時代,這些禮節,還是得顧忌到的。
翌日,送走了洛雲碩。姜子銘紅腫着一雙小眼睛,從他帶去京城的包袱裏拿出來了一疊銀票,遞給了姜瑜兒:“姐,這個給你!”
姜瑜兒接過銀票,數了數,正是自己給他的那些銀票,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給拿回來了。
這些銀票,當時她已經想好了。要是自己跟家裏人都死在了那場瘟疫中,弟弟有了這些銀票,隻要他不亂花,還是可以供他上學跟吃喝到十八歲的。
現在看到弟弟紋風不動地把銀票給拿了回來,姜瑜兒有些詫異,她認爲,弟弟可能會拿着銀票回來,但肯定多多少少會花掉一些的。
誰知道他卻動都沒動一下。
這些銀票,差不多是他們的全部家當了。家裏雖然賣了不少石頭跟石灰,但出去工人薪酬已經一些日常開銷,也不是很多了。
“子銘,你沒動過?”
“我還小,在将軍府吃的喝的都有,也沒有要用銀子的地方。”這是姜子銘的解釋。
實際上,他是不想動這些銀子,他覺得,如果他動了。就等于哥哥姐姐已經不在了。所以,每天他都會去摸摸這些銀票,但他不會去花掉它們。
姜瑜兒把銀票收了回來,她知道,現在是家裏正需要用到銀子的時候。
有了銀票,姜瑜兒跟哥哥說了一下後,帶了兩個長工去了鎮上。她知道,都這麽久了,周記種子店那邊的種子準備得也差不多了吧!
去的鎮上的周記種子店,說明來意後,那老闆很是熱情地把人給迎了進去。
看男子也就二十多歲,差不多三十的樣子,而且,從他的眉宇間,能看出來,他跟餘建縣的那個周掌櫃,應該有着血緣上的關系。
帶着姜瑜兒幾人到了一個貌似倉庫的地方,指了指裏面那十來袋子的東西道:“姑娘,這些就是您所需要的麥種。家父還交代了,姑娘來的話,讓我把這些給姑娘看。”說完,從一旁的袋子裏,取出來十來個小袋子,裏面裝的是什麽,因爲是布袋子,所以姜瑜兒看不到。
“都是些什麽?”看到這樣的場景,姜瑜兒難免有些好奇。
隻見那小掌櫃的把袋子一個個打開,姜瑜兒一一看去,讓她驚喜不已。
大蒜,玉米,火蔥頭,還有苦荞。
樣品不多,也就裝了十來個小袋子。
但已經讓姜瑜兒很是激動不已了,她拿起大蒜,自己一個月之前還想着,要是有這東西就好了。誰知道,還真是有。
雖然不多,但也能種上一小片地了。
還有這火蔥頭,看起來雖然不咋樣,但要是好好打理起來,還可有做泡火蔥頭吃呢!
想到火蔥頭那酸爽的口感,姜瑜兒激動不已。
不是說,七月蔥,八月蒜麽?雖然現在種蔥是晚了點,但也還能種。
至于大蒜,正是種植的時期。
她已經算好了,等把小麥種下去,也該是到了收一季天麻的時候了。
要不是家裏沒雞,她都想去挖一些夢天麻回來,炖小雞吃。
想到這裏,她立馬想到了洛雲碩,那個幫了自己不少的男人。
還有書院裏的孟老,那個這半年來,一直細心教導着哥哥弟弟的老頭子。
付過銀子,把種子裝上了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