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雖然這樣說了,可周志國卻不相信她說的話就是真的。
可她都這樣說了,自己要是揪着不放又說不過去。
一頓飯,就這樣,一個饒有興趣,一個戰戰兢兢,另外一個吃得津津有味,隻是時不時皺皺眉頭,想說點什麽,又咽了下去的樣子。
吃完飯,姜瑜兒知道了,他們家八角有了新出路,那就是賣到酒樓做香料。就比如,這紅燒豬蹄,就少了好幾種味道。其中一種,是他們家的八角無疑。還有花椒香葉什麽的,這些佐料,這個時代應該沒有。
她雖然不會做法,但記得,以前媽媽做紅燒肉的時候,會放到這些東西。今天的紅燒豬蹄裏,她沒吃到這些東西的味道。
吃飽喝足後,姜瑜兒開口問道:“周大人,請問您有什麽事找民女?”所謂吃人口軟,拿人手短。現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該是說事情的時候了。
“咳咳”周志國握拳捂住嘴咳了兩聲道:“是這樣的,我聽說,你們村能種出兩季糧食,請問一下,這個方法是否能推崇?本官身爲一方父母官,不忍心看着這麽多百姓就此斷了糧。”
看他說得那麽認真,姜瑜兒也不忍心拒絕。隻是,這冬季麥子的事情,現在還沒推崇開來,百姓們如何信服?
張莊村的村民們要不是姜瑜兒他們都種出來了糧食,他們也不敢輕易嘗試不是。更何況,這種子也是糧食,他們都舍不得浪費在了地裏。
今年張莊村的人捐出來了不少糧食,就盼着冬季能種些麥子,不至于明年青黃不接的時候沒口糧。
姜瑜兒這次來買種子,不僅僅是家裏一千多畝地要種,更何況,她也要幫村裏人買一些回去。就當是給員工們發放福利吧!
聽了周志國的話,姜瑜兒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爲難地道:“周大人,這冬季種麥子的事情不是不可以推崇,而是百姓們剛受了災,現在正是糧食緊缺之時,誰也冒不起這個險。”
周志國聽了,也知道是這個理,确實是他自己有些功利了。隻是想到那些百姓可能就要因爲斷糧而四處流浪,他這個一方父母官說實話,心裏也不好受。
現在南方流過來的難民,有部分被眼前這家人給消化了,可他們家也就消化了一部分,現在城裏還有大部分流民需要安頓。安頓是容易了,可這糧食又是一大難題。
看到周志國緊皺的眉頭,姜瑜兒想到了前世很多國家扶貧的地區。那些地區,不僅國家發放補助,爲了百姓能糧食增産,還發放了不少種子給百姓。雖然有些百姓擔憂糧食産量問題,但大多都會遵從國家的意願,先種上一部分,等來年看了糧食産量再決定要不要全部更換。
于是乎,姜瑜兒眼睛一亮,看着周志國道:“周大人,民女這裏有個提議,不知道周大人是否願意采納?”
周志國一聽,哪裏有采納不采納的,直接讓姜瑜兒先說出來再說。“請講!”
姜瑜兒笑着道:“民女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朝廷給百姓發放糧種一事,大人您看這法子在咱們大月國能否行得通?”
周志國一聽,心裏頓時有些高興。隻會,也就那一刹那間的事情,因爲他很清楚,現在國庫的情況。年年征戰,今年又因爲上半年旱災,下半年洪澇,國家拿出去赈災的銀兩不少。這次要是想要再拿出來些銀兩購買糧種發放下去給百姓,這恐怕真不好辦到。
姜瑜兒看到他的難處,雖然不知道國庫現在的情況,但也知道,這一年來,大月過應該不好過。不說别的就單說她知道的,就拿去年年底北方戰事,今年以來,南方大旱,接着就是洪澇。其他地方她不清楚,就說織雲鎮,那也基本是顆粒無收。
挨着他們張莊村近一些的幾個村落,那因爲跟風,所以才保住了些糧食,還有村裏房屋财産的也才沒有損失什麽。
于是:“周大人,要不這樣吧!你讓各村裏正或者村長的問問,如果有人願意種冬小麥,可以到張莊村來找我。”
周志國一聽,眼睛一亮,這正是他所求的。
站起來,朝姜瑜兒深深鞠了一躬:“在下替餘建縣百姓謝過姜姑娘了。”
這周志國也是個人精,從本官到我,再到在下。這是一步步往下拉低自己的位置,也讓姜瑜兒感到了一種被尊重的感覺。
姜瑜兒兄妹倆也站了起來,趕忙說:“周大人多禮了,身爲大月國的一份子,國難當頭,豈能藏私。”
這話周志國很受用,他們家世代爲官,之所以來到這個小縣城,那也是不想繼續待在京城。他不喜歡那種爾虞我詐的感覺,自認爲做得一方父母官,爲一方謀福利,比他在京城輕松多了。
兄妹倆辭别了周志國,因爲買種子的事情沒辦妥,又被周志國耽誤了一些時間,兄妹倆想了想,就在縣城先住一個晚上,明天把事情辦妥了再回去也不遲。
更何況,跑來跑去的,以姜瑜兒對馬車的這種暈車程度,怎麽都不會願意多跑幾趟縣城了。
兄妹倆秉着出門前财不外露的做法,找了個普通一些的客棧住了下來。又去外面看了看,看看縣城還有些什麽新奇的東西。
姜子蘇想去逛的,其實也就隻是書店之類的。上學後,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一心想着,要給妹妹考個功名回去,也不枉妹妹一個人供他們兄弟二人上學之辛苦。
姜瑜兒沒什麽好逛的。她對其他的沒什麽要求,看哥哥想去書店,她也就跟了去。
“子木?”兄妹倆正說着要買點什麽的時候,姜子蘇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
姜子蘇下意識轉過了身,看到叫住自己的是跟自己同一個學院的徐斌,也笑着跟他作了一揖,叫了一聲:“子瑜兄也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