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收割的人手是有了,可這囤糧的糧倉還沒時間來建。現在糧食收上來,涼曬給庫存又成了一個難題。看着自己家老屋雖然已經修葺過,新屋這邊雖然比之前大了不少。但也放不下這麽多糧食啊?
紅薯放進了新屋這邊,最多也就隻能再放一些曬好的稻米。至于小麥,不管是曬好的,還是沒涼曬好的,都無處收拾了。
難道說,就要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服侍了一季的糧食,就這樣被浪費了?姜瑜兒心裏不甘,她想現在建糧倉,可沒人手,也沒時間了。
最後,姜瑜兒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上山砍了些大小粗細在五公分的樹木回來,在下面墊了高高一些石頭,搭建好架子,把收回來的麥子全放上面去了。就讓張三順去了鎮上,買了些油紙回來。雖然這些可能都沒什麽用,但做了,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強。
剛開始,他們不明白姜瑜兒爲什麽要這樣做。後來明白過來了,心裏也暗暗佩服姜瑜兒的理智。田裏莊稼剛收上來當天晚上,瓢潑的大雨傾盆而至。
這一夜,姜瑜兒整夜爲眠。心裏挂記着還堆放在外面的小麥,還有那些沒有挖完的水渠。這麽大的雨,她更擔心一夜山洪暴發。那住在山下的他們,豈不成了闆上魚肉。
以前看過一個故事,一個女子因爲睡眠太沉,醒來時,發現自己漂浮在水面上。她真害怕,害怕自己醒來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很想讓阮嬸把小雨送來跟自己睡。可這樣的夜晚,孩子肯定是要跟在自己母親身邊才有安全感。隻能在心裏暗暗嘀咕,爲何這家人就隻生了個女兒,不多生一個。
翌日起床,姜瑜兒頂着個大大的黑眼圈,姜子銘看姐姐這一個樣子,還大笑了很久。
披上蓑衣,姜瑜兒出了門,直奔堆放小麥的地方跑去。看到那小麥還安安穩穩地堆放在木頭上,她心裏一陣欣喜。可看這天氣,可能最近是不會有什麽緩和了。這麥子要是就這樣一直堆下去,不說麥子了,就連麥草恐怕也都要放壞了吧!
姜瑜兒心裏着急,但着急也沒什麽用。這時,村裏已經人穿上蓑衣,拿着鋤頭去了山頭。姜子蘇也是一樣,他起得早,草草吃了些東西,拿着鋤頭就也出去了。
姜瑜兒家有八個長工,一個婆子,原本是不用姜子蘇去做這些的。但他說,他不想搞特殊,他還是原來那個村裏的孩子,農家的孩子。所以,他去了。
八個長工吃完東西,其他四個去幫忙了,隻有李封幾人,被姜瑜兒給叫了過來。這場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家裏的稻谷也還沒曬透,但也還能收拾。隻是那堆麥子,不處理,就真成了一堆廢料了。
幾人看到姜瑜兒這一臉的焦急,他們也知道她在焦急什麽,因爲他們昨天晚上也商量了一個晚上,那堆麥子,要是收拾不好,肯定會全部壞掉。更何況,那油紙也不是百分百防水,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已經滲透進去了。
他們是軍人,知道糧食對于軍隊,對于人類來說,有多重要,有多不可少。洛雲碩派來的那些人,昨天糧食收完就已經回去了。他們之所以回來,也就是爲了幫姜家把糧食收上來,他們原本手裏就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現在,有是大雨連連,赈災,他們應該也要參與其中。因爲将軍之前已經交代過了,這邊事情一忙完,沒什麽事就得立馬回去,不得耽擱。
再說洛雲碩跟連城,回到京城後,把在姜瑜兒這裏聽來的意見跟家裏人一說。洛将軍是個直性子,覺得這件事很有道理,想也沒想,就要進宮觐見皇上。
而連大人去覺得這件事,有些兒戲了。這等沒有依據的事情,他又如何會去做。即使去了,皇帝也不一定會聽他的。
這不,洛将軍就碰了一鼻子的灰回來。不是皇帝不相信洛将軍的話,而是這半年來,南方旱災,朝廷已經發了不少糧食跟經費了。要是說,這一年來,一連受災兩次,那是不是就說明,他這個皇帝不得人心,就連上天都看不慣他了。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人迷信。這迷信的人,不僅僅是百姓,還有皇帝也一樣,不然每年都有一個什麽祭祀,祈求上蒼保佑,保佑他的大月國能風調雨順,年年有個好豐收。
現在一波未平,皇帝還在頭疼怎麽解決現在南方鬧旱的事情。洛将軍就上來說要防洪的事情,這不是正好觸到了皇帝的眉頭嗎?要不是看他勞苦功高,他真想狠狠收拾他一頓才行。
洛将軍回府的時候,一臉的怒容。他覺得,皇帝就是在食古不化。人家那個小姑娘才多大一點,就有如此的先見之明,真不知道,這樣的皇帝,對百姓是好還是不好。
洛将軍自己一個人跑到将軍府的練武場,狠狠地把自己累得癱倒在地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腦子去飛快地轉動着,他是武将,不代表他沒腦子,不然也坐不上護國将軍的位置。
想了半天後,他最終把目标打在了自己的那幾爲老夥計頭上。他覺得,以他一個武将的身份去請皇上下旨防洪恐怕沒點威懾性,要是鼓動着那哥兒幾個呢?他就不相信,憑他們那老哥幾個三寸不爛之舌,能說不動皇帝。
隻是,問題是想到了,自己卻把自己累得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怎麽去找他們來談這件事?
于是,仰頭躺着的他,沖外面喊了一嗓子:“來人!”
不一會兒,一個恭恭敬敬的小厮跑了進來,他停在了洛将軍的不遠處,恭恭敬敬地問了一句:“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