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咔嚓”一聲響起,接下來就是殺豬般的叫喚聲:“啊!”
羅金蛋見自己的娘被姜瑜兒扭住手指,痛得哇哇叫,撿起地上的木棍就要沖上去。李封眼疾手快,一把把人給提了過來。一手搶過他手裏的木棍丢到了一邊。
接着聽見姜瑜兒不溫不火地說了一句:“我這輩子最恨别人罵我,更恨别人拿手指指着我!你要是閑手指太多,你盡管來。”
她姜瑜兒不惹事,并不代表她怕事。
轉身對村裏幾個婦人道:“各位嫂子嬸子,麻煩幫忙找幾顆繩子來,把這幾個鬧事的婦人給綁了,咱們今天就搞上衙門去,問問這縣令,看看咱們大月國的王法,是不是都不管用了?”
羅馮氏婆媳幾人一聽,要見官,哪裏還站得住?她們活了大半輩子,别說是見縣令了,就是随随便便一個衙差,也能讓她們害怕很久。
可看姜瑜兒這不像是說笑的樣子,幾人心裏有些發憷起來。
羅氏見狀,雖然對娘家的人很是失望,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娘家人。這要是見了官,是不是要被抓進去坐牢了?心裏這樣想着,伸手拉了拉一旁的姜瑜兒,有些吞吞吐吐地低聲道:“妞妞?”其他的,不用多說,她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姜瑜兒,她不想報官。
姜瑜兒真想搖頭表示對羅氏的不滿,這個時代的人就這樣,愚忠,愚孝。都說父慈子孝,要想子孝,前提是要父慈在先。
姜瑜兒見她不想報官,自己這個雖然是侄女,但也不好管别人的家事。深深地看了羅氏一眼,轉身帶着阮嬸離開了姜二柱家的小院。
羅馮氏等人見姜瑜兒離開,一人立馬上前扯住了姜瑜兒的衣服道:“賠銀子!”
姜瑜兒頓住腳步,轉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确定?”别看她個頭小,這眼神卻是威力十足。看得羅徐氏心裏一陣發憷,她可沒忘記剛才姜瑜兒可是說了,要見官的話。
有些讪讪又不甘地松開了姜瑜兒的衣袖,看着姜瑜兒等人遠去的背影。身後隐隐還傳來羅馮氏的咒罵聲,姜瑜兒假裝沒聽見。這件事,看二嬸自己的了吧!那是她的娘家人,姜瑜兒隻能在心裏暗暗希望她不是那種迂腐不堪之人。
姜瑜兒走的時候,讓人把小丫丫也抱走了。那些全是大人,她一個孩子在那裏,要是讓人給踩到,這就得不償失了。
回到家,張三順已經趕着牛車去了鎮上。
織雲鎮的百草堂,張三順跟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規規矩矩地跪到了洛雲碩的跟前。面無表情地看他,看也沒看張三順一眼,一旁月白長袍的男子一把梅花扇扇得呼呼作響。
洛雲碩有些不悅地瞪過來,看了他一眼。月白長袍男子‘唰’一下收起手中扇子,一副欠抽的模樣湊到洛雲碩跟前,賤賤地笑道:“碩,這次你動真格了?你個禽獸,人家還是個十一歲的孩子,你說你怎麽能下得去手?”
洛雲碩一個不耐煩,一巴掌啪在他賤笑的臉上,冷冷地道:“滾!”
男子一臉的生無可戀,哀怨地道:“碩,你是有了新歡,忘記舊愛了?”
張三順一個踉跄,差點沒跪穩。這連少爺,怎麽還是這副賤賤的模樣?還有,還有他剛才的模樣,怎麽有一種深閨怨婦的韻味?要不是知道他們之間關系的人,張三順都要以爲自己家将軍跟這連少爺有點什麽了。
洛雲碩也不管他叽叽歪歪說個啥,隻是冷冷地看着張三順道:“等這件事過了,你們自己去領罰吧!”
聽了他的話,張三順總算是回過一口氣來了。這将軍不說話,還真把他給吓到了。
“謝将軍!”張三順跪着抱拳謝過。
“還不把大夫帶回去?還是說,要本将軍去請?”洛雲碩冷冷地道。
連城一副見鬼了的模樣看着洛雲碩,這是他聽見洛雲碩說得最多的話。平日裏跟他商量事情,一般都是他在說,洛雲碩在聽。覺得可以的,也就‘嗯’一聲,點點頭。覺得不可行的,眉頭一擰,什麽話也不說。
難道說,那個農女,已經入了他的心了?那自己的妹妹怎麽辦?要知道,小妹再過一年就及笄了。她可一心想着的都是他呢?難道自己要跟小妹說,他心裏已經有人了?
看着張三順出了們,洛雲碩看也不看連城一眼,也跟着出了門。
“哎哎哎!碩,你去哪裏?哎!你等等我啊!你這家夥!”連城一路絮絮叨叨地跟了上去。
洛雲碩看也不看他一眼,也沒說要等他。招了招手,讓影一準備馬車,自己要親自去看看那個丫頭,看看她究竟傷成什麽樣子了。
一想到可能傷到她那見到自己就一臉讨好的小臉,他心裏就一陣怒氣翻湧不止。
張三順回來得很快,車上還帶了百草堂的大夫以及一些外用的膏藥。這時的姜瑜兒雖然已經重新梳洗過了,但也掩飾不住她之前的狼狽之色。
敷完藥膏,姜瑜兒讓張三順把大夫帶去二嬸家,要知道,二嬸傷得可比她們幾個重多了。
正準備着要跟着大夫一起去姜二柱家,前些天來得那輛低調的馬車就這麽穩穩地停在了自己家門前。
不用多想,也知道裏面的人是誰。隻是這次與之前不同了。馬車剛停穩,一隻白皙的手就這麽毫無征兆地伸了出來。
看那修長而又幹淨漂亮的手,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定不是女人的。更不可能是洛雲碩那種長期握兵器人的手。
就在姜瑜兒還在疑惑是誰時,車上的人嘀嘀咕咕嘟囔着跳了下來。
一個翩翩公子就這樣出現在了世人的眼前,要不是他那一雙帶着戲谑又略帶算計的樣子,恐怕姜瑜兒都要多看他兩眼,甚至于産生好感也說不定。
隻是,這一雙眼睛,就讓姜瑜兒壓住了心裏的想法,還冒出了一個想法,此人不可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