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姜瑜兒兄妹倆去了書房,姜瑜兒把這段時間家裏的收入拿出來跟哥哥說了一下。其實也不爲别的,隻是想讓他安心一些,讓他知道,家裏一切都好,隻要他安心讀書就好。
這段時間以來,姜子蘇雖然沒說,但姜瑜兒知道,他一直擔心着家裏。
看到手裏拿一疊厚厚的銀票,姜子蘇有些不敢相信地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瑜兒。好像在不确定着什麽,又好像被手中的銀票給吓到了。
姜瑜兒很是淡然,她笑了笑,坐到了哥哥身邊道:“哥,你不用擔心,這些都是咱們辛辛苦苦掙起來的。工人工資也都會準時發,從未拖欠過。以後你跟子銘在學堂裏,就安安心心讀書吧!”
見姜子蘇還是不說話,她伸手拉了拉他衣袖道:“哥,我打算開年來,再去隔壁村或者問問裏正爺爺,看看咱們村還有沒有什麽地方有荒地的,咱們都買下來吧!”見姜子蘇還是不說話,又道:“這石山磚窯的,雖然能掙錢。但糧食能使人安心。咱們手裏有了糧,還愁沒人會求上門來?”
這時,姜子蘇才轉過頭來,他看着這個聰明剔透的妹妹,一時間,不知道要說點什麽。他以前一直以爲,妹妹會以商爲根本,作爲上了幾天學的他來說,心裏是有些抵觸的。但想到自己家就那樣了,沒點收入,這也不行。也就把心裏那些抵觸給放下了。
現在聽妹妹說,家裏還是要買地,以種田爲主。心裏頓時又高興了不少。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後。即使家裏有人走上了仕途,也會被人诟病。他雖然沒那本事走上仕途,但誰能保證,他們的子孫後代無人會走上仕途?
姜子蘇伸手本想像小時候一樣,抱抱妹妹的,但想到男女大防,最後改成了拍了拍妹妹的小腦袋,道:“妞妞決定了就行。”
姜瑜兒又道:“哥,自古以來,民以食爲天。掌握了糧食,就掌握了根本。所以,咱們不做商人,要做大月國的糧庫。”
姜瑜兒的話,讓姜子蘇僵住了。要做大月國糧庫,妹妹這是得多大的心啊?隻是,這樣的話,她也敢說,就不怕别人聽了去,笑話她。
“所以,爲了我這個夢想,希望哥哥你們能考個功名回來,至少不用繳納賦稅不是嗎?”姜瑜兒調皮地朝姜子蘇吐了吐舌頭。
姜子蘇有些無奈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道:“你這小守财奴,你要真能成了糧庫,還怕上那點稅啊?”
“哥!這個你就不懂了。所謂螞蚱再小也是肉,更何況,我要種的糧食,不是一點兩點。不然你以爲,我哪來這麽大的口氣,敢說自己要成爲大月國的糧庫?”
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姜子蘇有些懵住了。難道說,她說的是真的。于是,眉頭一擰,道:“妞妞,你跟哥說的是真的?”
種出好的莊稼是她的夢想,每每想到自己的糧庫都裝滿了黃橙橙的玉米或者是白花花的大米時,那股子的興奮勁兒,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姜瑜兒嘻嘻一笑,道:“當然。”不然我這專研了這麽就的農業,且不浪費?隻是,後面這些話,她不敢說出來。
看到她笃定的模樣,姜子蘇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伸手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隻要是妞妞想的,哥哥傾盡所有,定要達成。”
姜瑜兒伸手拉下他因爲半年來沒怎麽做事,而長得有些白淨的手道:“哥,你不用勉強自己,盡力就好!”
兄妹倆在書房說了很久的話,出來的時候,除了阮嬸,全都睡下了。
看到還坐在油燈下做針線活的阮嬸,姜瑜兒笑着說了一句:“阮嬸,以後你不用等我們,帶時辰了,該睡就睡吧!”
阮嬸放下手中的針線,站了起來,道了聲:“好的,大小姐。”
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姜瑜兒也有些犯困。推開自己的房間門,朝他們道了聲晚安,回屋睡去了。
姜子蘇不太善于言詞,最後也朝阮嬸點了點頭,回屋去了。
翌日一早,因着是端午節,要做的事情很多。因爲是重要節日,所以今天飯菜由姜子蘇來做,阮嬸在一旁打下手。姜瑜兒把買回來的糯米全都用清水泡了起來。這才想着,沒有粽粑葉,想要做粽子也沒辦法。
最後,隻能去二嬸家看看端午節都做些什麽吃食。
剛進小院,就聞到屋裏飄出來的一陣陣的香味兒。那甜甜的香味兒,讓姜瑜兒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大丫出來倒水,看到姜瑜兒在那裏咽口水的模樣,忍住譏笑了她幾句:“姐姐,你莫不是在門外聞着就已經飽了?”
小丫丫聽到姐姐的話,手裏拿着一塊橙黃色的東西走了出來。嘴裏還高喊着:“大姐姐,大姐姐。”
栓子也跟着走了出來,手裏也是同樣橙黃色的吃食。姜瑜兒不明,這像糕點又不像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東西?難道說,屋裏飄出來的甜香味就是這東西散發出來的?
小丫丫舉着自己手裏的黃粑遞給了姜瑜兒,道:“大姐姐吃!”
見此場景,大丫開始牙酸了:“真不知道誰跟你要親一點?”
誰知道平時看起來有些小害羞的小丫丫居然揚起腦袋,一口回了回去,道:“大姐姐親一點,大姐姐不欺負我!”言下之意,你總是欺負我,我才不跟你親呢!
接過小丫丫手裏的東西,姜瑜兒左看又看,就是沒看出來是個什麽東西。但那甜絲絲的香味兒中,還摻雜了一些米香味,不用說,這其中一定有米的成分。
輕輕咬上一小口,軟糯糯的,甜香香的,這是姜瑜兒長這麽大以來,從沒吃過的。沒有粽子的粽香兒,卻比粽子的粽香兒爽口,那甜絲絲,軟糯糯的口感,就想放在嘴裏多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