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弄完,紙錢也燒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二叔在那裏嘀嘀咕咕說着些什麽,總之,等他說完的時候,别說是紙錢了,就連蠟燭都燒完了。
這樣難怪,難怪清明節,那麽多人上香沒引起火災,原來是因爲有人在旁邊看着,等它燒完呢!
姜二柱把一串鞭炮放到一邊,點了火,抱着小女兒跑到了一遍,直到鞭炮放完,他才對幾個小的說:“阿毛,走,去你爹娘那邊。”
姜子蘇點了點頭,拿上東西,朝着爹娘墳的方向走去。
以前姜瑜兒沒來過,現在來了。才發現,原來這副身子的爹娘的墳,在這群墓中,算是最不起眼的。就後山挖出來的那種風化石修葺的墳墓,紫色中,夾雜着一層黑黑的成分。要不是姜子蘇他們帶她來,她都不敢相信,誰家的墳墓修得這麽破爛。沒幾個石頭修葺的墳墓,看起來,跟個草堆沒什麽區别。
看到這樣的場景,姜瑜兒決定。等石灰賣出去,磚窯開啓,一定要用石灰石給修葺一個好看一點的墳墓。都說長輩的墓護後人。她雖然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但這副身子是他們生下來的,這是鐵铮铮的事情。
還有哥哥弟弟,雖然她不信這些,但風水,她還是信的。
以前學過易經,雖然懂得不多,但有些東西,還是懂一點點的。這不是迷信,這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現象。不然爲什麽有風水師一說?人家埋葬老人時,都要看向山,這也是風水的一部分。
心裏想着事,拿了一把鐮刀,給兩個并排而立的墳清理了雜草。給兩人磕頭的時候,她在心裏默默地向這具身體的爹娘保證,一定會讓哥哥弟弟過上好日子。雖然不盼他們能高中,但至少要能識文斷字,能在大月國有一席之地。
掃完墓回來,姜瑜兒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姜子蘇看了,擔心地問:“妞妞,你怎麽啦?是哪裏不舒服嗎?”
姜瑜兒勉強擠出個笑容來,道:“哥,你别擔心,我沒事。我隻是在想一些問題。”
聽了她的話,姜子蘇才松了一口,道:“想什麽事情,既然那麽糾結,就别想了。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想那麽多幹嘛?”說完,他拍了拍妹妹的小腦袋道:“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哥做好了飯叫你!”
姜瑜兒心裏裝着事兒,也不耽擱。朝姜子蘇點了點頭,回屋去了。
回到屋裏,她本以爲自己會睡不着的。誰知道,躺下去,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姜子銘昨天被姐姐教訓了一頓後,今天上完墳回來,就拿起自己的書本在屋裏看了起來。姜子蘇看到他的樣子,覺得這個弟弟這次是真的認真了。
昨天他發現,他們家原先空着的屋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書房。于是,拍了拍姜子銘的肩,道:“子銘,去書房看吧!”
姜子銘一臉懵懂,他們家哪裏來的書房?
姜子蘇指了指書房的方向,道:“這應該是你姐給咱們準備的書房,去裏面看吧!哥做好了飯,叫你!”這是姜子銘這半年來,第一次聽哥哥這麽溫柔地跟自己說話。
心裏雖然有些納悶,但難得哥哥沒兇自己,他屁颠屁颠地,抱着書本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書本都來不及放下,就沖門口的哥哥叫了一聲:“哥,你快來啊!”
姜子蘇聽了弟弟的叫喚聲,有些不明。擡腿走了過去:“什麽事?”他扳着一張臉。他覺得這小子真不能對他太好,不然他馬上就會原形畢露。
姜子銘沒說話,隻是指了指書桌上。姜子蘇順着他的手指看了過去,隻見書桌說,整整齊齊放着一堆白紙,還有一些已經寫好了的東西。
他走過去,抓起那些已經寫好的東西認真地看了起來。上面的語言通俗易懂,字迹工整,娟秀的小楷,不難看出來,這人的功底很高。隻是,這屋子,除了自己跟弟弟,還有誰會來這裏寫字?想到這裏,他立馬就想到了一個人,那個被他叫回屋去睡覺的妹妹。
想到這裏,他心裏那個他一直不敢相信的事情,又開始冒了出來。懷疑一旦産生了,就跟春天落在地裏的種子似的,開始瘋狂的發芽。
他很想相信她,不想懷疑她,但眼前的這些,都是些什麽?她一個女子,沒進過學堂,誰教她的。而且,仔細一看,這字迹,不就是跟她上次給弟弟的弟子規上的字迹一模一樣嗎?
之前他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的想法,現在徹底被推翻了。如果……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那自己的妹妹去了哪裏?還有,她那除了神态外,外貌完全跟自己妹妹長得一模一樣,又是怎麽一回事?
他很想現在就沖過去,把她拉起來,問她,他的妹妹去了哪裏?可是,一想到,她這麽有本事,自己家什麽都沒有,她圖個啥?還對自己跟子銘那麽好。她對他們的好,完全是發自于内心的,這一點,他很肯定。
如果說,她不是自己的妹妹,她做這些,又是爲了什麽?
他很糾結,他不是傻子,他不知道,那個人,糾結是不是他的妹妹。如果不是呢?他不敢想象,要是她不是,那……他又能怎麽做?
姜子蘇緊握着手中的紙,小小年紀,手臂上的青筋都被捏出來了。
姜子銘看到哥哥這個樣子,還真被吓了一跳。他想上前叫哥哥,可平時對哥哥就有些害怕的心裏,導緻他隻能開門,跑向了姐姐的房間。
“姐,姐!你快起來,哥生病了。”姜瑜兒被姜子銘搖晃着,叫喚着,終于給弄起來了。
“子銘,你說哥哥生病了?哥哥哪裏不舒服?”姜瑜兒也一臉的緊張,她在害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