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得想個辦法,不能讓哥哥跟弟弟讀死書。
從鎮上走回來,又跟着姜子蘇做了晚飯,姜子銘确實有些困了。洗漱了一下後,跑回自己屋裏睡覺去了。
姜瑜兒則是坐在油燈下,等着哥哥回來。
姜子蘇回來的時候,有些晚了。他送小丫丫回去,就被二叔二嬸拉着問栓子的事情,問他聽不聽話,學問怎麽樣之類的。姜子蘇也不是個喜歡說謊的人,挑了些好聽地跟兩位老人說了。
要是問題最大的,還是自己的弟弟。人家栓子人雖然小,可腦袋靈活,好用。有時候,他都不得不佩服他的生存之道。
回到家裏,看到妹妹坐在油燈下等着自己回來。心裏一暖,道:“妞妞,已經很晚了,你怎麽沒睡?”其實,他有一堆的疑問想要問妹妹,隻是,這個時辰了,他都認爲妹妹已經睡下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問也是一樣。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妹妹居然還在家裏坐着等自己。看來,不僅僅是自己有事情要問她,她也有事情要跟自己說呢!
姜瑜兒擡起頭,看着哥哥披黑而歸,笑着道:“被二叔二嬸留下來問栓子的情況了?”這種事情,她都已經猜到了。二毛就在隔壁村上村學,每天天黑就到家。自己家兒子什麽情況,他們這些做父母的,還能不清楚?
隻有小栓子在鎮學,他們家雖然有了牛車,但也沒那麽多時間天天跑到鎮學去看孩子。而且,二叔覺得去鎮學那樣的地方,心裏有些自卑也是能理解的。
一來二去,小栓子在鎮學的清楚,他們也就隻能向姜子蘇這個堂哥打聽了。
姜子蘇點了點頭:“嗯!”走上前,拉過一條凳子,坐到妹妹對面。他認真打量着眼前這個妹妹,至始至終,她都不敢相信,他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妹妹,已經不一樣了。
她現在不僅把自己跟弟弟送去了鎮學,自己在家裏,還做起了那麽大的事情來。還聽二叔說了,門前這條路,也是她捐銀子出來修的。當時她還跟二叔他們說,要緻富,先修路。
看到門口這條一點都不比官道差的大路,姜子蘇回來時,百感交加。一邊爲自己的妹妹長大了感到高興,一邊擔心,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想到這些,他心裏五味雜陳起來,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
可看到面前的妹妹,這一點都不用他懷疑,真的是他的妹妹。嫡親的妹妹,她的雙眼皮,那麽像娘,還有她那挺翹的小鼻子,跟自己的,跟子銘,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他跟弟弟鼻子跟嘴唇還有眼睛都像爹,隻有妹妹,除了嘴唇跟鼻子外,其他地方,大多随了娘。隻是,娘的眼神一直是那麽溫柔,妹妹的眼神卻多了一絲精明,多了一些皎潔。
看到這一個個熟悉的五官,他心裏的那一絲絲疑惑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殆盡。
姜瑜兒被哥哥這一會兒疑惑,一會兒釋然的樣子給吓得一愣一愣的。她擡起頭,在哥哥眼前晃了晃,有些戲谑地調笑道:“哥,你這樣看着我,是不是覺得很久沒看到我了,覺得我又漂亮了不少?”
姜子蘇碎了她一口道:“真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都說好是别人誇的,哪有女子像你這樣,沒羞沒臊的,還誇起自己來了。”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裏也不得不承認,妹妹确實看起來,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妹妹,看起來更像娘一樣,柔柔弱弱的,而現在的妹妹,周身散發出來的,都是精神抖擻,都是精明能幹。以前拿柔柔弱弱的樣子,已經不見了半分。
姜瑜兒完全不在乎哥哥這樣說自己,而是繼續沒羞沒臊地說:“我就知道哥你會這樣說。你這是嫉妒,你赤裸裸的嫉妒我的容貌。”
聽到姜瑜兒這話,姜子蘇真想一巴掌拍是她。她确定她真的是個女子嗎?她确定,她說的這些話,是能用到自己這個當哥哥的身上的嗎?
姜子蘇知道自己說不過她,隻能闆着一張臉道:“别貧了,說正事。”
姜瑜兒也坐直了身子,她也有正事要跟他說,是關于弟弟的教育問題的。隻是哥哥好像也有話要對自己說,所以她擡頭道:“哥,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姜子蘇也不謙讓,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給問了出來:“妞妞,家裏的事情,我都聽二叔說了。隻是那石灰你燒出來,真能賣出去嗎?”他擔憂地問道。聽二叔說,石山的廠蓬那邊,已經堆了不少燒好的汞了。隻是妹妹一直說不用擔心賣不出去,卻這麽久了都沒人上門過問。
其實,姜子蘇的腦子裏一直存在着一個想法,那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隻是,姜瑜兒的銷售方式卻跟他想得這些完全相反。這石灰不僅僅是個新物件,還是個人們聞所聞,見所未見的東西。要等别人問着上門購買,那就等到黃花菜都涼了,也不可能會有人上門來求購。
所以,她隻能采用前世那些銷售員的銷售模式,上門推廣,或者請人代言。而這些代言人,就是那些工匠。她不僅要賣石灰,還要把石山上那些大塊的石頭賣出去。
看着哥哥擔憂的樣子,姜瑜兒神秘一笑,道:“哥,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了銷售出去的方法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咱們家的石山,就會變成人來人往,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
“可是……”姜子蘇還想說點什麽,姜瑜兒又自己打斷道:“哥,别可是了。我跟你說,要是外人知道咱們家所弄出來的石頭,還有這石灰價值,就不怕會有賣不出的。要知道,隻要有人建房子,還怕會沒人來買家裏的石灰跟石頭嗎?”